山左海右的博客
找尋一百年前早期留美學生的身影和求學經曆
哈佛大學1908-1909年的中國留學生
這是1908-1909學年在哈佛大學的部分中國留學生合影照片，刊登在1909年4月的《中國留美學生月報》。原照片不很清晰，可結合下麵一張哈佛留學生1909-1910年的合影對照看。1906年，北洋大學堂派遣30多名學生，由美國學者、剛辭職的北洋學堂總教習丁家立（Dr. Charles D. Tenney）帶領到美國留學，這是1909年庚款留學之前規模最大的一批中國留美學生，以至於哈佛大學特地向時任清駐美公使館參讚兼遊美學生監督的周自齊確認，這一大批學生是由中國政府出資的官費留學生[1]。這批學生進入了哈佛大學為他們辦的暑期學校英、德、法外語班，暑期過後15人留在哈佛繼續讀本科，其餘人去了美國東海岸的其他學校。一年之後，北洋大學堂又向美國大學派出了十幾名留學生。北洋學堂官費留學生人數眾多，成績優異，成為當時中國留美學生的主力。
這張合影照片就是以北洋大學堂1906和1907年派出的官費留學生為主體，占了哈佛大學中國留學生的一多半。他們之中後來出了很多名人，例如北洋大學校長趙天麟、馮熙運，協和醫學院院長、創傷醫學奠基人、衛生部部長劉瑞恒，民初財政部次長錢方軾、鍾世銘、秦汾。鍾世銘曾是北洋法政學堂教授、北洋大學代校長，秦汾是中國現代數學教育先驅，他在很長時間是北京大學教授兼數學係主任。
後排：費相蕃j，錢槲亭t，嚴鬆章t，鍾世銘g，趙天麟g，馮熙運t，王恩澤t，陳容；
中排：陸大銓g，劉瑞恒t，金泰g，朱公釗g，李國基t，餘日章，朱神惠，郭登瀚g;
前排：何恩明g，汝人鶴g，秦汾g，朱庭祺g，朱神恩，劉嘉珩t，錢方軾g，李鬆泉t，黃福。
“j”- 在留學期間曾獲清華學校部分庚款獎學金資助的津貼生，“t”- 在留學期間獲得清華學校庚款獎學金資助的特別生，“g”- 各學校、部門、省份派出的公費留學生）
- 錢槲亭, 浙江蘭溪人。清華學校北洋學堂特別生。1907年北洋學堂官費留美，入哈佛大學學習教育學，1910年獲教育學學士學位，又入哥倫比亞大學研究生院，1911年獲哥倫比亞大學碩士學位。回國後曾在財政部鹽務署任職。(見“哥倫比亞大學1910-1911年的中國留學生”)
- 嚴鬆章，廣東人。清華學校北洋學堂特別生。1908年官費留學，入哈佛大學學習土木工程， 1912年獲土木工程學士學位。回國後曾任天津公學校長。
- 鍾世銘，天津人。清末民初政治人物。1906年北洋大學官費派遣哈佛大學留學生，1906-1908年在哈佛大學本科學習政治學，獲1909年學士學位，1908-09年在哈佛大學研究生院學習，獲1910年碩士學位。1910年回國後被授宣統二年法政科進士，1911年授翰林院修編。曾任直隸高等工業學堂英文教授、教務主任、鹽務稽核總所總辦、財政部次長兼鹽務署署長、北洋大學代理訓導長及校長。
- 趙天麟，天津人。北洋大學校長。1906年北洋學堂官費派遣哈佛大學留學生，1906-1908年在哈佛大學本科學習，1909年獲政治學學士學位，畢業時在年級中排名前列。1908-11年在哈佛大學法學院學習， 1911年獲法學士學位。回國後獲宣統三年法政科進士，曾任北洋大學政治經濟學敎員、 北洋大學校長、開灤礦務總局協理、英租界工部局華人董事兼耀華學校校長。1938年被日本刺客暗殺。
- 馮熙運，天津人。北洋大學校長。清華學校北洋學堂特別生。1907年北洋學堂官費留美，1910年獲哈佛大學文科學士學位，1913年獲芝加哥大學法學博士學位。曾任北洋大學法學教授、直隸省檢察廳檢察官、開灤礦務公司法律顧問、啟新洋灰公司等八大企業董事，1920-1924年任北洋大學校長。
- 王恩澤，天津人。清華學校北洋學堂特別生。 1907年北洋學堂官費留美，入哈佛大學學習政治學，1910年獲學士學位，又入芝加哥大學學習法律，1913年獲芝加哥大學法律博士學位。
- 陳容，江蘇人。1907年自費留學，1908-1910年在哈佛大學、1910-1912年在密西根大學、1912-1914年在哥倫比亞大學學習，1914年獲哥倫比亞大學教育學學士學位。
- 劉瑞恒，直隸南宮縣人，生於天津。中國近代公共衛生事業創建者、著名外科醫生、創傷醫學奠基人、國民政府衛生部部長。清華學校北洋學堂特別生。1906年北洋學堂官費留學，入哈佛大學學醫，1909年獲理科（醫學預科）學士學位，1913年獲哈佛大學醫學博士學位。回國後曆任上海紅十字會總醫院外科醫士、北京協和醫學院外科副教授、院長、中國醫學協會會長、國民政府衛生部常任次長、衛生部部長、國民政府委員、禁煙委員會委員長、內政部衛生署署長。
- 金泰，天津人。1906年北洋學堂官費派遣哈佛大學留學生，入哈佛大學學習政治經濟學，1909年獲學士學位。回國後曾任北洋大學英文文案、農商部主事、內閣法製院科員、法製局參事、國民政府衛生部科長。
- 朱公釗，江蘇上元人。1907年北洋學堂官費留學，入哈佛大學學習政治學，1909年獲學士學位，又入威斯康星大學研究生院學習國際公法及理財學，1910年獲碩士學位。回國後授宣統二年法政科進士，翰林院庶吉士。曾任江南高等學堂法科教員、上海工業學校英文教員、湖南廣益學校政治學教員、南京高等師範學校商業教員。
- 李國基，字慶均，廣東中山人。清華學校北洋學堂特別生。1907年北洋學堂官費留美，入哈佛大學學習社會倫理與財政，1910、1912年先後獲文科學士和碩士學位。 回國後曾在兩廣鹽務稽核總所任職。
- 餘日章，湖北武昌人。1905年畢業於上海聖約翰大學，1908年自費留學，1910年獲哈佛大學教育學碩士學位。回國後曾任武昌文華大學堂長、副總統府外交官、上海中華基督教青年會總書記、華盛頓會議中國國民代表、中國青年會全國協會總書記。
- 朱神惠，廣東人，生於美國。1908年獲加州大學醫學博士學位，轉哈佛大學醫學院，1909年獲哈佛醫學博士學位。1910年回國後曾任唐山路礦學校校醫、東三省醫院主任醫師、京奉鐵路眼科醫生。第一批庚款留學生抵達美國時，朱神惠曾代表在美國的中國留學生在歡迎大會上致辭。
- 郭登瀚，天津人。1907年北洋學堂官費留美。入哈佛大學學習經濟學，1910年獲學士學位。同年回國，曾任津浦鐵路英文書記、會計科科長。
- 何恩明，廣東人。1906年北洋學堂官費派遣哈佛大學留學生，抵美後因眼疾回國治療，1908年再次赴美。1910年獲哈佛大學文科學士學位，又在哈佛大學研究生院學習一年。回國後任職於南京總統府外事處，後曾任廣東東江鹽稅局收稅官、福建護法區警務處處長、雲霄縣和寶安縣縣長、西南政府財政部專員、粵海關監督署科長、觀瀾中心小學校長、寶安縣東寶中學校長、深圳中學校長。
- 汝人鶴，江蘇吳江人。1907年北洋學堂官費留美，入哈佛大學學習土木工程，1910年獲理學學士學位。畢業後在美國一些鐵路局任工程師。1911年回國後曾任內閣總理袁世凱的秘書兼翻譯、北洋工學院教授、焦作工學院教授。
- 秦汾，江蘇嘉定人。中國現代數學教育先驅。1906年北洋學堂官費派遣哈佛大學留學生， 1906-1908年在哈佛大學學習天文和數學，獲1909年學士學位（magna cum laude極優等）。1908-1909年在哈佛大學研究生院學習，獲1910年碩士學位。回國後曾任上海浦東中學校長、南京高等學堂教務長、上海南洋公學堂教授、北京大學天文學教授、代理教育部次長、北京大學數學教授兼數學係主任、北京大學理學院代理院長、教育部普通教育司司長、財政部次長、經濟部政務次長。1949年去香港，後去台灣。秦汾從1913年到1930年與馮祖荀、王仁輔輪流擔任北京大學數學係主任、教授會主任、研究所主任，初步探索出了中國現代大學數學係的辦學之路。
- 朱庭祺，江蘇川沙人。1906年北洋學堂官費派遣哈佛大學留學生，1909年獲哈佛大學經濟政治學學士學位，1911年獲哈佛商業管理碩士學位。回國後曾任工商部參事、滬杭甬鐵路管理局英文秘書、膠濟鐵路管理局副局長、隴海鐵路工程局局長、國民政府財政部會計局長、鹽務稽核總所總辦。
- 朱神恩，廣東開平人，生於美國。1903-1907年在加州大學學習經濟學，1907年獲學士學位。1907-1909年在哈佛大學學習經濟及理財學，1909年獲碩士學位。1910年回國後曾任唐山路礦學校英文及經濟教員、北京財政學堂教員、特派歐洲財政視察員、財政部僉事、北京大學法科講師。
- 劉嘉珩，河北天津人。清華學校北洋學堂特別生。1906年北洋學堂官費派遣哈佛大學留學生，1909年獲哈佛大學文科學士學位，1913年獲哈佛大學法學學士學位。
- 錢方軾，生於江蘇常州。1906年北洋學堂官費派遣哈佛大學留學生，1910年獲哈佛大學經濟學士學位，又在該校學習商業。回國後曾任北京中國銀行行員、漢口中國銀行副經理、財政部稽核總所總辦、財政部鹽務署署長、財政部次長。
- 李鬆泉，上海人。清華學校北洋學堂特別生。1906年北洋學堂官費派遣哈佛大學留學生，1909年獲哈佛大學電氣工程學士學位，1911年獲電氣工程碩士學位。在通用電氣公司實習二年，1913年回國後曾任上海工業專門學校教員兼複旦公學物理教員、啟秀女學理科教員。
- 黃福，廣東龍川人，出生於檀香山。1908年自費留學，入哈佛大學學習理財公法，1911、1912年先後獲學士和碩士學位。回國後曾任職於政府會計部門，又是基督教青年會主席。幾年後回到檀香山，創辦華美銀行。
- 費相蕃，浙江杭州人。清華學校津貼生。1908年自費留學，入馬薩諸塞州的庫欣學校補習，1911年畢業後入布朗大學，1916年獲布朗大學土木工程學士學位，期間在哥倫比亞大學修過課。費相蕃不是哈佛學生，此時他與照片中的庫欣學校同學陸大銓是哈佛大學訪客。
- 陸大銓，江蘇人。1908年省官費留學。入馬薩諸塞州的庫欣學校補習，1911年畢業，當年武昌起義爆發後回國。陸大銓不是哈佛學生，此時他與照片中的庫欣學校同學費相蕃是哈佛大學訪客，他在1908年與回國治病又重返哈佛的北洋學堂留學生何恩明同船赴美。
參考資料：
[1] 林偉：1906年北洋大學資送學生留學哈佛大學考釋，《現代大學教育》2018年第3期。
哈佛大學1909-1910年的中國留學生
這是1909-1910學年在哈佛大學的部分中國留學生合影照片，刊登在1910年6月的《中國留美學生月報》。學習成績優異的秦汾和鍾世銘已經學成回國了，照片中隻有馬泰鈞、馬泰徵等四名學生不在1908-1909年的合影中。
後排：李國基t，趙天麟g，劉嘉珩t，王恩澤t；
第二排：陳容，嚴鬆章t，劉瑞恒t，馬泰鈞g , 錢槲亭t，李亦榆；
第三排：何恩明g，李鬆泉t，馮熙運t，朱庭祺g，錢方軾g，汝人鶴g, 馬泰徵g；
前排：鄭萊j，黃福，郭登瀚g。
李國基，趙天麟，劉嘉珩，王恩澤，陳容，嚴鬆章，劉瑞恒，錢槲亭，何恩明，李鬆泉，馮熙運，朱庭祺，錢方軾，汝人鶴，黃福，郭登瀚 的簡介見“哈佛大學1908-1909年的中國留學生”
- 馬泰鈞, 安徽合肥人。1906年北洋學堂官費留學，1909、1910年先後獲哈佛文科學士、碩士學位。回國後被授宣統三年（1911年）法政科進士。曾任保定高等師範學堂英文教員、奉天鹽務稽核分所主任、福建鹽務稽核所主任、鹽務稽核造報奉天分所經理、署財政部鹽政司司長。
- 李亦榆，廣東台山人。1900年自費赴美上中學，1909年入哈佛大學學習文學，1912年獲學士學位，同年回國。曾任南海諸島特別調查官、外交部廣東北海交涉員。1914年後擔任鹽稅官員。
- 馬泰徵，安徽合肥人。1906年北洋學堂官費留學，1908年獲耶魯大學土木工程學士學位，1909-1911年在哈佛大學研究生院學習。回國後被授宣統三年（1911年）工科進士。曾任司法部技正、中國全國帶路建設協會讚助會員。
- 鄭萊, 廣東香山人。清華學校津貼生。1909年半官費留學，1913、1916年先後獲哈佛大學文科學士和商業管理碩士學位。回國後曾任香港中國銀行襄理、國民政府財政部煤油特稅處處長、卷煙煤油稅處處長、江蘇煤油特稅局局長、中央銀行理事、財政部公債司長、南京關務署署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