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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驀然發現,人們在靈魂深處,在潛意識裏,還是承認不平等,並且認為,隻有跪下才舒服,才有安全感。”
這時,一個大約有著買辦商人身份的家夥,發了一條微博,大意是說:現在是向美國下跪的最好時候,因為現在隻需要跪下來,以後就必須要跪得端正,還必須高舉雙手,雲雲。
毫不意外,這條微博激起了廣泛的憤怒,因為其中折射出的奴性與下賤,讓任何稍有自尊心的中國人都無法忍受。
但是,仿佛民間所說的“鬼上身”一般,伴隨著中美鬥爭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跪”與“不跪”,居然成了一個爭論的焦點,一個時時浮現的話題。
甚至那些反對妥協的人,也習焉不察地以“不跪”相標榜。
比如,一位作品經常充溢著民族情感的年輕畫家烏合麒麟,不久前推出了一幅新作《就不跪》(見下圖)。
這張圖,用意當然是好的,但看了以後令人感覺不舒服,主要有兩點:
一是,比例和格局問題。
中美之間,應是狹路相逢,對麵而立。
中國不是被人喊來朝拜的,也沒有去朝拜,到今天為止,連電話都沒打一個。
這張圖中的紅衣少年(抑或少女?),如果用來指曾經對美國亦步亦趨,如今有點脾氣的加拿大還差不多;
二是,氣質不對。
特朗普2.0以來,中國對態度,其實相當淡定,好整以暇、從容出牌,你來我往,應對自如,並未如圖中所示那樣怒氣衝衝。
這意味著,表現中美關係,哪怕是非常有愛國情懷的藝術家,也需要跳出“跪”與“不跪”的窠臼,進行範式轉換。
簡言之,“不跪”的表態,隱含的前提,是一種臣妾身份的自我指認。
前提錯了,表態再硬氣,聽起來都讓人不舒服。
“跪”,是對臣妾身份的承認和再次確認。
“不跪”,也是一種宣示,表明不再做臣妾了,這是好的,但也等於承認了此前是你的臣妾。
問題是,新中國成立七十多年來,何曾做過別人的臣妾?
“開國第一戰”,就一頓亂棍把美軍打回了三八線。
此後,美國對中國進行了二十多年的圍堵,以完全失敗告終,所以才有了尼克鬆腆顏走進毛主席書房。
八十年代之後,的確是有人想做美國臣妾的,而且差點就做成了,隻是受到的“掣肘”太多,未能完全如願。
有些邏輯,一旦陷入其中,要走出來,很難。
在薑文的名片《讓子彈飛》中,張麻子為了公平正義,棒打為非作歹的黃四郎團練教頭武智衝。
這一場麵被鵝城民眾看到,於是紛紛向他下跪,口稱“青天大老爺”!
目睹此情此景,張麻子又驚又氣,朝天開了一槍,怒道:
“站起來,不準跪,皇上都沒了,沒人值得你們跪。我也不值得你們跪!”
張麻子為何勃然大怒?
因為他在一個號稱已經實現了平等的時代(民國),卻驀然發現,人們在靈魂深處,在潛意識裏,還是承認不平等,並且認為,隻有跪下才舒服,才有安全感。
要改變這一點是很難的。張麻子喝令大家“站起來,不準跪”,又何嚐不是一種不平等呢?
隻有當鵝城的人,都認為站著說話才是理所當然的,才算真正擺脫了臣妾意識。
質言之,麵對美國,“跪”與“不跪”根本不應該成為討論的範疇,也不應該成為我們的話語。
糾結“跪”與“不跪”,本身就是一種自我羞辱。
事實上,我們有更好的口號——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這樣的口號,鏗鏘有力,擲地有聲,向世界傳遞出的是強有力的、自信的、尊嚴的形象,為什麽不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