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風物

我總 迷戀於絲路， 大漠這些讓人 浮想的字眼，彷佛其背後有 金戈鐵馬，長河日落，而 現實的 人生，卻不能讓人不分夢裏夢外。於是我 沉迷於書籍和 網絡，兩耳不聞世事。在三毛的 旅程中，在井上靖的曆史小說裏，在張承誌先生的 心路曆程裏。雖然我是 半個基督教徒 ， 但是我接觸佛教很多 ，也 有幾年 時間接觸了 伊斯蘭教 。認識幾位 穆斯林 朋友。大概十多年前， 那是我 一生中最自在的時光， 工作輕鬆 ，，我喜歡什麽就去 學習和 追尋。我對各樣的 宗教 都感興趣，也許 那個 時候我已經對 基督教有一點不同的 看法 ，當然說的是大陸 環境下的 教會 。不知道 為什麽會 想到接觸伊斯蘭教，按我成長的環境來說 ， 漢族和 回族總是 很少 往來的 ， 意識裏感覺總有些不 一樣 ，比如 回漢不 通婚， 飲食的習慣 不同等等。基督教徒也 總是 不屑的 談論穆斯林，其實 在我們家鄉，基督教徒和 穆斯林沒有什麽瓜葛，隻是聖經上說 過埃及人夏甲的 後裔 而已。在我的家鄉 ，大清朝那會了 ， 據 縣誌上 記載，穆斯林人口在 百分之三十到五十之間，經過了 民國和 解放的 戰亂 ，穆斯林人口不到 百分之十了 吧，我 看到很多穆斯林都 住在 最貧瘠的 土地上 ，是什麽讓他們 陷入貧窮呢，我常常 這樣想 ，所以，某一天 開始 ，當我 遇見穆斯林商販的 時候， 開始留意自己的 言語和 禮節。有一天我就 開始 在 清真寺外徘徊， 聽聽宣禮塔上的 廣播裏阿語的 念經讚頌，看清真寺的 建築，我也 問穆斯林朋友我能 進去看看嗎，得到 許可 以後我就得以 進入 。沒有人 幹涉和 阻止我 ，隻是 不明白那裏 不能吸煙，女人念經學習的地方不應該長時間駐足觀看 ，清真寺的 大殿不讓 遊客進入， 並且有的 場所 要 脫鞋。我明白了 這些以後， 我自我 感覺 就是 穆斯林的 朋友了。有兩三年時間， 我經常去 清真寺，在 清真寺旁邊的 廣場上安靜的 坐下，我喜歡看 它的 建築 ，有的 是阿拉伯風格的 ，我還覺得，有的 裝飾華麗象巴洛克的風格。也 有很多 清真寺和 中式的 廟宇建築很 相似， 隻是清真寺裏 沒有雕塑和畫像，裝飾清真寺的多是磚雕和 書寫的 經文。雖然我 不懂伊斯蘭的 教義， 但是我 還是 喜歡 去 那裏， 特別是星期五和 星期六， 我 總是坐車去清真寺，在那裏待一兩個小時，然後去附近的 一條買文玩和 古董贗品工藝文玩的步行街逛， 再去公園的 湖邊，然後才回家。星期天的 早上，我當然會去 教堂，然後去 圖書館 看書， 這樣 半天時間就 又度過了 。那幾年，我有時間 ， 幾乎去過大陸所有的 省份，很多城市的 教堂，博物館都是我 必須要去看的 。由於青海，寧夏和 新疆離我的 家鄉較近， 我就去的 格外的 多 。在這些省份，我去的 地方則變成了 清真寺和 農貿市場 ，我總想更多的 了解穆斯林，他們為什麽會 被人另眼相看，為什麽穆斯林有 暴力傾向。漸漸的 我有了 幾位穆斯林朋友，可能是 學生或店鋪的 老板，也 可能是農田邊勞作的 婦女。我喜歡上了 清真美食 ，喜歡留意穆斯林女孩 ，當然 ，初非我 皈依伊斯蘭，就不要有這個奢望了 。我想，為了我的 朋友，我 要 象他們一樣，改變一種新的 生活方式。吃飯 隻吃清真食品。應該象那些穆斯林少年一樣，很有禮貌很有 擔當 。有一年我去青海，在一個 清真寺裏遊玩，在 一個 民族工藝品店裏看到了古蘭經，我要 買一本， 老板走 過來還專門和我談話，說這是一本神聖的 書， 你要放在什麽地方才合理，洗手才可以拿起來看。我都一一應承了 。那本古蘭，我看了 一多半， 沒有 看完，幸虧我 已經讀過 聖經舊約了 ，看起古蘭經來不太 費力，而到 古蘭的 最後部分，簡短的 經文，我 反而看不懂了 。我也 忘記了 給我賣書的 老板說的話， 古蘭經就 和我的 很多書堆 放在一起，有 佛經，也 有 色情雜誌，哈哈。說來，穆斯林從小接受伊斯蘭教法， 可是 他們 也 不是一個很 嚴謹的 民族，總在努力適應社會。穆斯林大都是 經商的 ，他們 不會說拒絕為 什麽樣的 顧客 服務。反而隨著商業的 發展 ， 遷徙到了世界各個角落， 積極的 融入新的環境。穆斯林的一些學生也 偷偷吸煙， 喝酒，特別是 男生。當然女人呢也有做妓女的 ， 這個比起別的 民族 要 少很多 。這樣的 女人 一般都要 離開家鄉，一生都不敢回 故鄉，包括死了 也 一樣。哪裏象現在的 有些國家， 媽媽和 女兒可以一起下海，洗頭妹都能當法官。私生活越亂越是網紅和交際花，連睡過總統先生的也能分享下性經驗。我想說 穆斯林對於生活，對於社會，並不是很 刻板的 、宗教至上的原則。很多人不會寫字，不會讀經書，生活就是做生意， 娶媳婦。各民族 本來 沒有多少分別，隻有一點 ，穆斯林的 一言一行 確實在受其教法的 影響，基督教徒也 是這樣，佛教徒也 如是。我們大部分的 人類，其實沒有 堅定的 信仰。不要 把 穆斯林當作另類 ，他們曾經也 有很多財富， 創造了 多彩的 文明，他們的 心底也是 純淨的 。大家 都隻是在 為生活奔波，不要說 哪個民族是被 上帝詛咒的 ，上帝要讓所有人類都進入樂園，不落下一個。我反而想說，社會經過近一百年的 發展，是八十年吧，社會生產力繁榮興盛， 之後，擺在我們麵前的 將是文藝 哲學和 宗教學上的又一次複興， 這樣說 也 不標準，過之籠統。神壇上的 諸神，無不瑟瑟發抖，教士們， 你們的任務是再次認識你們的 神，完善你的上帝，神學上多有 建樹。你們是上帝的 喉舌。諸神無得福祿，爾等也無貨利。教士們，自16時紀以來， 你們又 躺了四百年。難道麵無慚色嗎。不要總是說老子曰，柏拉圖，阿奎那雲雲。你們 沒有思維，隻能當一台 複讀機嗎，即使作為一架機器， 複讀機的 時代都 已經結束了 。時代在發展， 我們的智慧卻不如古人的一根腳趾，我 真也懷疑，那些偉大的 思想家和 哲學家是穿越到 兩千年前的 ，而且是從我們 之後的時代穿越，因為，今天的社會， 缺少仰或說沒有偉大的靈魂。 返回來， 再說說我的 家鄉。有一年我在寧夏旅遊 ，找點好吃的 美食， 然後就 一個 清真寺 又一個清真寺遊覽。在其中 一個清真寺裏我遇見了兩個青年，相互攀談之後，他們說是 經學院的學生， 邀請我參加穆斯林大學生的 聚會 。第二天我 按時間再次來了 清真寺，見到了 二十多個來自 甘肅， 青海 寧夏的 回族大學生 。要按現在 的定義， 可以說我見到了 二十 幾個年輕的塔利班----青年教士。我 是按一位伊斯蘭教法的仰慕者， 慕教人員被邀請的 。很慚愧的是，我 在清真寺住了 三天， 並沒有給 孩子們講講基督教和 佛教對伊斯蘭教和對社會的 看法 ，即便我看過幾本書， 也 笨嘴拙舌講起來沒有頭緒。我主要 聽阿訇們給學生們上課，聽學生們分享自己的 心得體會。 就好比我們的 青年團契，或者一個 聖經學習班一樣 。我也 提出了 一些荒唐的問題，問他們的 飲食習慣的 依據，問他們 念什麽經文 。我也 就學會了 那句：萬物非主，唯有真主，默罕默德是真主的 使者。他們說，兄弟， 一個人能念清真言，然後再洗個大淨（就是洗澡）， 你就是穆斯林了 ，我說 ，信仰的問題很嚴肅 ，我不能馬上做決定，阿訇也說不要 草率做決定。那我 隔一天也 洗澡了 ，我算不算是 穆斯林呢，我不知道 ，那時起，我就有了幾個 兄弟，幾個 靠打工上大學的 來自貧困地區的 穆斯林青年。 我忘了說 ，穆斯林青年的聚會有 男生也 有 女生，除了 聽課的 房間是 分開的之外 ， 其他時候都是 和在社會生活中一樣的 ， 男女往來 ， 打鬧沒有 分別。穆斯林在一起沒有說什麽敵視社會 ，武器啊， 戰爭這樣的話， 即便後來我們 聊天接觸的 多了 ，他們 也是說 信仰範圍的話題，說父母、 故鄉和 今後的 工作 等等。我記得讀過一本書，講一名美國人在阿富汗的 塔利班占據地區建立學校的 故事，其中也有對當地社會環境的 描述，通過這些可以 看出，沒有 人天生是 一名聖戰分子， 總有 原因的 。我也 看過幾遍NHK拍攝的 新絲綢之路，總是 對 中亞的 戰亂感到無奈。很多時候，我喜歡坐車旅行，與其說我 期待什麽， 不如說我總想逃離背後的風景，是啊，我總喜歡坐在車窗邊， 看一排排的樹木一閃而過，一片片原野飛快的 消逝。漸漸的 ，有幾年時間，我每天都喝很多酒，我不想清醒，隻是沉淪，老去。當 回不去的時候，我很 懷念故鄉，曾經我們都是一個個奔跑著的，渴望求知的 青年，我們都也曾 有過一腔熱誠，有過一顆赤子之心。駝鈴悠悠，悠悠駝鈴，人生似一條長河，消逝的，懷念的，漸漸都淹沒在黃沙下，或者回不去了，或者遺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