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 拜訪

 

為人需厚實，誠信值千金。

拜訪老前輩，相傳關愛心。

 

    受人托忠人事，史維華沒有忘記王處長的囑托，他分別去拜見大膽叔和大矮爺，帶給他們王偉處長的問候和祝福。兩個人聽了，都表示了感謝。

    大膽問：“他們一家都好吧？”

    維華說：“一家都很好，老兩口都在學校工作。隻是王伯伯腰有些駝了。”

    “這也難怪，歲數大了。戰爭年代又受了那麽多的苦，我們能活到現在就謝天謝地了。”大膽叔說，自己頗多感慨。

    矮爺似乎比以前更矮了，矮大娘好像比從前更高了。大概是老倆口互相映照的。不過矮爺還像過去那樣精明，說話聲音宏亮。矮大娘仍然那樣強悍，家中事一直是她主管著。是典型的婦唱夫隨。

    老倆口聽說王偉處長還在關心他們，問他們情況。矮大娘說：“還是共產黨幹部好，做了大官也不忘老百姓。”

    矮爺說：“王偉比我小五歲，還沒退休吧？”

    “現在沒有，大概也快了。我不知道學校規定多大歲數退休。”維華回答。他確實不知道學校是怎麽規定的。

    “隻要身體好，多幹幾年也行。解放前的老幹部就是比現在的幹部好，人家不多吃多占，和老百姓同甘共苦。”矮爺誇讚著。

    “就是啊，住在我們家，吃喝都一定堅持付款。我們家開油坊，幫著算帳，那真是一是一，二是二，分毫不差，這個人有膽量，有學問，脾氣又好。”矮大娘誇得更美。

    矮爺說：“現在生活困難，可惜我不開油坊了。要不然你替我帶十斤油去，多好啊！現在，我們自家都沒有油吃了。”

“老頭子，你忘了，我們家還有幾斤雞蛋，帶給他們。孩子，你什麽時候走？”

矮大娘雖然強悍，但是心眼好，又仗義，直率，像個女丈夫。現在雖然年齡大了，但豪情不減當年。

    維華聽了大娘的話，忙說：“這不好帶，路上轉車，換來換去，很容易碰壞。再說王伯伯也不會收的。去年我帶幾斤花生給他，都被他批評一頓還硬塞給我幾元錢。我再帶東西給他，肯定挨訓。”

    “唉，還是老八路作風。”矮大娘歎口氣說，“那隻有算了。”

    維華說：“我一定把你們心意帶給他。再問一下，紹二爺家怎麽樣？”

    “他家也很好，住在物資局宿舍裏，你二娘也被接過去了。”大娘說。

“這是好事啊！多年了，又和好了。”

維華知道解放後紹二爺花心了，有了外遇，當陳世美了，把家中的妻子丟棄了。為此，二娘哭得死去活來，紹二爺也受到降級處分。要不然，今天該是縣委幹部了。

“老二就是發混。家中這個老婆多好啊，個子比我還高，長得又漂亮，兒子已經幾歲了。不知哪根筋錯位了，鬧離婚。後找的女人長得還不如你二娘。隻是年輕兩歲，識幾個字，有什麽了不起。喜新厭舊，活活就是個陳世美。後娶的老婆又是個不下蛋的雞。去年得病死了，沒抓手了。又想起狗刨塘了，在別人勸說下，又和你二娘複婚了。那天還放了一掛鞭，把你二娘哭得像個淚人似的。你想心中是什麽滋味啊！不管怎麽說，你二爺都是混蛋。還有我們家這個老頭，一點熊事都管不了，當初你要嚴厲些將老二管住呢！不就沒有這種糟心事了嗎？”

矮大娘提起這事，又把紹二爺痛罵一番，這就是大娘的作風，仗義執言。

矮爺說：“你說得容易，我能管住老二嗎？這種情況，當時已經變成一股風。河西章竟業，也是這樣幹的。還有，我記不起名字了，總之，我知道的就有好兒個。”

矮爺覺得矮大娘錯怪了他。

“我對共產黨別的都沒有意見，就這一條有意見，能打敗日本鬼子，趕走蔣介石，卻管不了陳世美，包公的鍘刀哪裏去了！”

矮大娘火又要上來了。

    矮大爺見狀，連忙止住說：“算了，算了，不要再演說了。你管得了嗎？鹹吃蘿卜淡操心。把鍘刀給你，你也當不了包公，管不了陳世美。現在是婚姻自由，你知道嗎？看戲看迷了。”

    “這叫他娘的自由嗎？”矮大娘火還未熄。

      維華見了，忙說：“大娘我還有事，回去了。”

說完就離開大娘家，心想沒有聽眾了，大娘便不會慷慨演說了。他萬沒有想到，年近七十的人了，還有這麽大的豪情。難怪當年的史維照都被她罵得狗血噴頭。

    史維華在放假前，聽說譚學珍暑假期間要到南京去找老同學玩，便托她到南京舊書店去淘寶，替他買一本《孫子兵法》和一部《白虎通》，近來，她給史維華回了一封信，說問了幾家舊書店，都說沒有，而且許多人不知道《白虎通》是什麽朝代，什麽作用的書。她說，連她自己也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麽書。

    史維華見了，隻好回信讓她不要再費心勞神了，不要買了。順便告訴她《白虎通》是東漢班固所編著。在東漢景帝時，為統一對經書的解言解義，在京師洛陽白虎觀召開了一次討論經義的會議。參加會議的有名的經書專家就有班固等十三人之多。會後班固即奉皇帝命令，將大家討論結果寫成一部書，上交皇帝，稱為《白虎通義》或《白虎道德論》，簡稱《白虎通》。

    如此古僻的書，一般書店裏的人哪裏知道，也不會有賣的。

矮爺老倆口，言語性情真。

雙鬃已斑白，依然不染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