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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四 複旦教授

(2023-08-30 12:14:03) 下一個

 

南北文科兩巨星,人才濟濟育群英。

今天又見朱教授,分析唐詩準且精。

 

    暑假後開學,中文係三年級甲、乙、丙三班同學齊集大課堂,聽老師講授。

隻見講台後坐著兩位老師。一個是係主任劉教授,另一個是約七十歲左右的戴眼鏡老頭。同學們認為今天一定是劉主任講課。誰知劉主任開口便指著邊上那個老頭說:“這是複旦大學朱東潤教授,大家歡迎。”

於是課堂上立即暴發出一陣掌聲。朱教授站起身來,微笑著向同學們鞠了一躬,算是對同學們還禮。

    劉主任繼續說:“原來本學期的古典文學是錢教授講授的。因為錢教授被臨時調去編纂《辭海》,所以學校和複旦大學商量,請朱教授來講授這門課。”

    沈之求低聲對坐在身邊的史維華說:“複旦大學真是臥虎藏龍啊,有這麽多的專家學者。”

    史維華說:“複旦大學與北京大學是我國南北兩個有名的文科大學,自然人才濟濟。”

    劉主任介紹說:“朱教授是泰興人,是我國當代著名的傳記文學家、文藝批評家、文學史家、教育家、書法家。是明代福建巡撫、督師抗擊荷蘭侵略者的朱一馮先生的後人。朱教授自幼失怙,1907年受族人資助,考入南洋公學附小讀書。因成績優異,刻苦勤奮,1910年得上海南洋公學監督唐文治資助升入中學。後因家貧輟學。值辛亥革命,朱先生三哥因參加反清起義被清軍殺害。1913年秋,先生入留英儉學會,赴英留學。次年進入倫敦西南學院讀書。課餘從事翻譯,以濟學費。1916年初,先生放棄學業,毅然回國參加反袁鬥爭。1917年先生應聘至廣西省立第二中學任教,開始教學生涯。1919年到1929年,先生回到江南,任南通師範教師。1929年出任武漢大學特約教師。受聞一多先生委托,開設“中國文學批評史”課程,晉升為教授。抗戰後,他忍痛拋家別妻,繞道東南亞,遠赴西南大後方,任重慶中央大學教授。1947年至無錫國學專科學校任教,後又任江南大學教授。解放後,任齊魯大學教授,後任滬江大學教授。1952年先生被調入複旦大學任教授,1957年起任複旦大學中文係主任。先生忠心愛國,教學嚴謹。追求真理,碩果累累。”

    譚學診聽後慨歎說:“這些專家學者,許多人都有不平凡的人生經曆。他們的才智都是在苦難中磨礪出來的。”

    史維華說:“孟子說過:‘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

    劉主任介紹一番以後,便請朱老先生為同學們授課。

朱教授說:“我知道郭老上學期已經給你們簡介了文學發展史,今天我就不講這方麵內容了。還是接著錢教授的課,講唐詩。今天,我主要講元白的新東府。唐詩到了安史之亂以後,有所式微。盛唐那種繁華景象沒有了。但唐詩這條大河還是在奔流的。從唐德宗到穆宗約四十餘年間,一度中衰的詩壇又逐漸重振旗鼓。其中憲宗元和時期最為興盛。所謂‘詩到元和體變新’。這裏主要應歸功於白居易、元稹、韓愈等人。但這中間又有不同,可分為兩派。一派以白居易為首,元稹、張籍、王建、李紳為羽翼。另一派以韓愈為首,孟郊、賈島、盧同、李賀為其徒。兩派都源出於杜甫,但風格不同。

“白派詩人繼承杜甫的正視現實,貼近人民,抨擊黑暗這一優秀傳統。且詩的語言變得更為通俗流暢,生動感人,力求讓普通民眾能讀懂,能接受。他們的樂府敘事詩,無論在體裁和題材上都比較廣闊,在組織結構的複雜性和風格的平易上都有實質的發展。

“韓派詩人則繼承了杜甫在藝術上的刻意求新和嚴謹雕琢,富於創造精神。在形式上,他們有時以散文的句法入詩,使用大量的前人詩中未曾習見的詞語。李賀尤其如此。韓愈學問大,常以典故入詩,其詩語言難懂,有的則佶屈聱牙,比較晦澀。

“所以兩派相比,還是白派更易為人接受。因此影響也就更大。

    “白居易和元稹最大的功績是開展了新樂府運動。新樂府貼近人民生活,幹預時政,為民發聲。像白居易的《觀刈麥》、《杜陵叟》、《賣炭翁》、《琵琶行》等極具人民性。在那樣的時代,一位土大夫能為民疾呼實屬可貴,與杜甫的三吏三別有同工異曲之妙。他的《長恨歌》,寫的雖是帝王戀情,但也反映了唐王朝造成的安史之亂的曆史悲劇。其奇思遐想具有浪漫主義的格調。

    “元稹的官做得比白居易大,但詩作的成就卻沒有白居易大。不過他的《連昌宮詞》也屬新樂府的上作。他有些短詩寫得很富有感情,如《遺悲懷》三首,《聞樂天授江州司馬》。

    “白居易和元稹關係極為親密。元稹差不多時時關心著白居易。如他的《重贈樂天》雲:‘莫遣玲瓏唱我詩,我詩多是別君詞。明朝又向江頭別,月落潮平是去時。’

    “兩人都提倡新樂府,並踐行之。兩人的詩風格基本一致。兩人命運也相差無已,都被貶謫過。有同命相憐之情。”

    談了元白新樂府之後,朱教授說:“同學們學習古詩詞,光從字麵上解讀還不夠,要想深知其情其意,在讀懂之後,還必須常常吟誦,方可深深體會到其意味。古詩詞朗誦,用普通話難達其意境,最好像古人那樣抑揚頓挫吟詠。接著他便吟詠了白居易的《錢塘湖春行》和元稹的《聞樂天授江州司馬》,前者音調歡快,後者音色悲愴。

    吟完這兩首短詩,先生說對歌行一類長篇吟詠又不相同,說完他又對白居易的《琵琶行》作了吟詠示範。

    史維華感到這種吟詠法與錢教授的吟詠又有不同,與維新大哥的吟詠更是不同。這大概是地域差別造成的。不過也說明古人吟詩也並無一定格調,優美動人則行。

博覽群書見識高,細分縷析察秋毫。

撥開學子眼前霧,探索書山有妙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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