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無言

講述在美華人醫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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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那些故事”第一季之“車到山前必有路”

(2022-10-22 18:13:26) 下一個

我們的那些故事 (小說連載)

故事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前言

講述在美華人醫生的故事

第一季

  • 車到山前必有路

可汗是個很好的老師,短暫的接觸給了李建很深刻的印象。

每個病例可汗都能提綱攜領要點明確的給兩個新來的Intern解釋出來。是不是每一個布魯克林總院培訓出來的住院醫生都是這樣經驗豐富而且諄諄教導?起碼在李建開始美國住院醫生培訓的第一天遇上一個,是值得高興的事。

可汗才結束兩年的美國住院醫生培訓,其知識程度和臨床應用水平已相當老練。李建在中國國內也做過3,4 年的急診科醫生,兩者相比較起來差別很大。是不是美國住院醫生的培訓有其獨到之處?

2004年的布魯克林總院正處於從書麵病曆向全麵電腦化病曆的過度階段。入院記錄,開醫囑,病程錄,會診記錄,出院小結等等都需要紙張書寫,而且書寫要求是使用黑色圓珠筆。醫院的實驗室檢查報告,X光片,CT斷層掃描檢查等等是在電腦上查閱。在Intern的Orientation會議上,內科主任已經告訴大家,布魯克林總院正在考慮進行全程電腦病曆的改革,預計這個措施將從明年開始實施。

李建推著病曆車,克莉絲汀推著COW ( computer on wheel ),跟著可汗查房。

可汗個子不高,很敦實,操著一口典型的印度話英語,但是有趣的是,從可汗口裏說出來,還很順耳,不難理解。可汗對組裏的每個病人了如指掌,一路病房走過來,分配病人,這個病人是李建負責,那個病人是克莉絲汀負責。

一組人員停在一個病房門前,這個病人將由李建管理。可汗介紹說,病人是晚期癌症病人,昨天腫瘤科,內科和姑息治療科(Palliative Care)一起與病人及家屬討論了治療方案,最後病人選擇在家做臨終關懷(Hospice care),今天會開病人出院,姑息治療科已經聯係好做上門醫療服務。

“早上好,Boss,” 一進病房門可汗就大聲的喊著,這是可汗的常用語,對每個病人都稱老板,病人喜歡聽。

對於可汗的問候病人沒有反應。李建立即上前去檢查,病人沒有意識反應,沒有脈搏,病人已經離世了。

叫來護士,詢問情況。護士反映早飯時病人還在好好用餐的,沒有不良主訴,看來病人是很安靜的過世,沒有痛苦,也沒有按鈴呼叫。

院內死亡的病例,李建按常規先給法醫(medical examiner)打電話,匯報病人死亡原因,非正常死亡需要進一步檢查,這個病人是癌症晚期,預期死亡,不需要法醫進一步介入。李建然後聯係病人家屬通知壞消息,最後寫出院小結。第二天醫院注冊部會通知李建去填寫死亡證明,拿到死亡證明後家屬可以和殯儀館聯係火化或下葬事宜。這一係列事情都需要Intern去完成。

克莉絲汀對李建表示同情,第一天上班就要處理死亡病例。克莉絲汀對李建說,如果有需要幫忙的說一聲,大家一個組,Co-intern,互相幫助。李建很感謝,但是看著厚厚的病曆,也是頭痛,閱讀一遍,做總結,寫出院報告,需要一段時間。

可汗拍拍李建的肩膀說:“慢慢來,今天你有的是時間”。

李建點點頭,Intern的第一天就這樣開始。

中午回到辦公室,李建拿出自帶的三明治快速的啃咽著。

盧多湊過來,半開玩笑的說:“建,你的出院記錄是不是完成了?”

李建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歎了口氣,看來盧多是個包打聽,什麽事他都會先知道。

李建問盧多:“你上午過的怎麽樣?”

不問還好,一問把盧多的埋怨牢騷都提起來了。

“我告訴你啊,我們Intern是醫院裏的最底層,是的,最最底層,護士都 不給我們好臉色,不要說其他醫生了,” 盧多憤憤的說著,“今天上午我叫一個心髒科會診,足足等了20分鍾,人家才回電話,這段時間我又不能走開,隻能守著電話。那個女Fellow問這問那,我第一天來,哪知道會問怎麽多細節,沒有準備好,對方不高興了。最後掛電話前說了一句,最恨7月份做會診。我是招誰惹誰了?”

盧多說完,手一攤,很無奈和無助的表情。

“可以理解,我們… ” 李建正說話中,突然聽到“叮”的一聲。頓時屋內的Intern們包括李建和盧多都不約而同的紛紛掏出各自的呼叫機查看,不知道是誰的呼叫響了,是否有緊急事件?

“不好意思啊,”站在角落的克莉絲汀小心的舉起手,很歉意的向大家解釋道:“我在用微波爐熱午飯,剛才時間到,微波爐響了。”

“唉,虛驚一場,” 盧多嘟嚕著站起身來,看著大家從驚慌中回過神來,他伸伸懶腰,拖長音調的說道:“大家各自回去工作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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