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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中情人的真麵目
By 茵茵夢湖
還記得你一生中一見鍾情的時刻嗎？
她和他的初見就是這樣一個令人心動的時刻。
場景是美國的一所大學校園，兩人都是從中國南方來的留學生。
如恒和心雪，是水沫的短篇小說《秋天的故事》裏的男女主人公。小說是從女性視角展開的，因而更多的是她的感受。
也許如恒剛好符合心雪對男性的朦朧期待：幹淨明亮的外表、溫暖親切的笑容，他的音容笑貌都讓她覺得似曾相識，一見如故，這就是所謂的夢中情人吧。
接著他們又巧遇了幾次，發現彼此還是隔窗遙遙相對、不遠不近的宿舍鄰居，又憑添了一份晨昏的顧盼與惦念。
心雪是個心思細膩的女孩，如恒如此使她愉悅，而且對她也似有好感，她就悄悄地在心裏編織起綿綿不絕的情絲。
可這種甜蜜的單相思沒持續多久，很快就被真相打破了。是呀，如果有這一刻，那麽越早來越好，往往是因為過去或將來的牽絆，而在這裏是一個傳統的結構和劇情：如恒已和一個華裔院長的千金是一對戀人了，未來嶽父的地位、未來妻子的ABC身份，對如恒來說是不言而喻的——順理成章的富貴前程。
與此同時，心雪還得知，如恒是國內一所小校畢業的。看到這裏，我不禁啞然失笑，名校女的清高與矜持躍然紙上，盡管他們現在是美國同一所大學的同學，可中國人還得論出身講排行，人是否就這樣被格式化的？盡管如此，心雪並沒有得到多少安慰，她依然暗戀著非名校畢業的如恒，隻是原來晴朗的情緒變得黯然了。
麵對無情的現實，已是留學生的心雪恢複了幾分理性。不久，她就遇到了另一位中國學生常毅，國內N°1的清華大學理工男，他有著天然的自信、坦誠和篤實，對今後生活的瞻望、對人生伴侶的選擇都顯得清朗而堅定，從一開始就象一個船長把握著未來的航向。他的才華和驕傲使他無需攀龍附鳳，憑著自己的實力就在美國獲得了很好的工作，因而也暫別心雪去了另一個城市。
心雪的身邊出現了空缺，自然地，如恒又適時回到她的生活裏。他和她談書籍，談電影，談文藝，都是女生喜歡的話題，心雪有時遺憾質樸的理科生常毅對此興趣缺缺。
心雪從小到大都沒離開過校園，她身上有著學院派女生的清雅和純正，缺少混社會人的世故和圓滑，有時甚至顯出不諳世事的單純和稚拙。好男人會很珍惜這份難得的純真，也知道如何保護她們。可如果遇人不淑，這份不合時宜的天真卻有可能被利用。
於是，如恒那一句常見且誇張的恭維話就被她認為懂得自己，並因此把對方引為人生知己。
她對他缺乏抵抗力，那本已壓抑下去的感情似乎又複活了。當如恒說“此情此景”時，心雪真覺得是“刹那永恒”，內心深處她對他還是有幾多眷戀的。在一次約會時他們越過了普通朋友的界限，有點尷尬，因為兩個人都知道對方有戀人，心雪不禁問如恒為何要這樣？
她究竟想聽到什麽回答呢？
“因為我愛你，而情不自禁。”這是最標準的答案，可真實的生活卻不是這樣。
如恒或是推卸責任、或是懶得敷衍而說出了真相：心雪因情感失意時隨口說的一句話，卻被如恒解讀為一種暗示，以為她是個隨便的女人，一個“有可能”的女人，就是說“我以為你也喜歡這樣”。
他們都把對方想象成和自己一樣了，都犯了戀人常犯的以己度人的主觀錯誤。
可心雪一直珍視的美好情感就這樣被庸俗化了，曾經的心心念念，真實卻如此不堪，原來隻是一場遊戲一場夢。
小說的結尾是一個有點戲劇性的情節：三年後，不期然地，如恒給心雪打了一個電話，詢問她過得如何？
此時心雪已經為人妻為人母了，而且日子過得心滿意足。
看到這兒我不禁又笑了，這種“我幸福、你落魄”的結局，確實是一些小女人隱隱期待的情結。可實際生活中我聽到更多的是“當初幸虧沒成”，甚至連師太亦舒都有過這樣僥幸的感喟。一般來說，過去戀人的好與壞於我們都無所謂了，或者，希望他也過得不錯，所以，愛的反義詞不是恨，而是——淡漠。
其實，第一個出現的人隻是雛形或影子，後來遇到並與之結婚並相伴終生的男子，才是你生命中的真命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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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故事》是我十多年前寫的一個短篇小說，也是我新出的中短篇小說集中的一篇。這本書一共收錄了十六篇中短篇小說。喜歡《秋天的故事》這個名字，因為我的人生以及出版的時間，正好在秋天，因而以此為書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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