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沙
擁幾冊書，有點餘糧，世間破事，去他個娘......
(此文寫於2014年巴西世界杯前夕，卡塔爾世界杯期間再讀此文挺有意思，轉到這裏留存)
初識世界杯
我的世界杯看球之路始於1978年。那年春天我們剛剛入學，而國家則是改革開放百廢待興，第一次聽說世界上還有這麽個足球比賽，但是根本不知道是什麽意思。後來不知道在什麽地方看到了決賽阿根廷隊的錄像剪輯，被徹底的震撼了。震撼的不僅是足球本身，而且還有肯佩斯那一頭飄逸的長發，沒見過男人也可以留長發的而且還可以這麽瀟灑，還有他衝進禁區的那高高的矯健的身影（踢足球不是矮子的運動嗎？高個子踢球更好看啊），震撼無比。而對於世界杯冠軍意味著什麽完全不懂。不管怎樣從此就知道了世界杯而且是四年一次，當時同學們對外界一無所知，還很納悶為什麽是四年一次呢。以後就開始關注追逐，甚至變成了生活的精神支柱，放棄了一直喜愛而且從小就打的籃球。
82世界杯
回想起來，82年的世界杯印象最為深刻，因為那是中國隊第一次重返國際大家庭，參加世界杯亞大區預選賽。我們年輕的心跟隨著中國隊跌宕起伏的比賽熱血沸騰。三比零滅科威特，四比二克朝鮮，國際舞台上初出茅廬的中國隊憑著一股子精神力克一個個東西亞勁旅，一步一步的敲開世界杯的大門，第一次參加世界杯就將一隻腳邁進了決賽圈。那時沒有電視，一幫人擠在宿舍裏聽著電台裏宋世雄的解說，打了雞血似的跟著起哄跟著歡呼。那是一個青春勃發的火熱年代，每一天都是那麽興奮，讀書，上課，看球，生活簡單但卻充滿了歡樂。在中國女排在東京代代木體育館奪取世界冠軍的同時，中國男排的小夥子們勇奪亞洲冠軍，於是便有了’’振興中華，從我做起’’的口號。而中國足球隊就是我們這些青年學生的偶像，容誌行連續幾年全國十佳運動員。那時我最喜歡古廣明的邊路，喜歡黃向東從中場就可以射門的硬朗腳頭。最感可惜的是楊寧，具有最佳的守門員身材和技術卻在國家隊裏給李富勝做替補，生生坐了很多年的冷板凳徹底的荒廢了。
82年世界杯中央台隻是轉播了一些重要場次的比賽。我們大多數的信息是來自報刊和電台，廣州出版的足球報就成為了生活必需品，每周一刊絕對是不能錯過的。82年的世界杯的時候我們正好在實習期間，帶隊的老師和院長是同學，而我們幾個和老師的關係極好，於是就可以跟著老師去院長家看電視。82年世界杯的中國隊非常可惜，我們國家閉關鎖國的時間太長，沒有一絲一毫的國際交流經驗，中國隊的賽程居然比其他隊提早兩輪結束，最後的兩輪自然也就成為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盡管如此，形勢還是很好，隻要最後一輪沙特隊不輸給新西蘭六個球，中國隊就進軍西班牙了，而當時的沙特可是亞洲勁旅，這基本就是不可能發生的。於是蘇永舜教練放心的解散隊伍，讓隊員回家，刀槍入庫馬放南山。然而令人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猥瑣的沙特誰也不得罪，不多不少就輸了個零比五，這樣按照規則，中國隊要和新西蘭重賽一場。缺乏國際交流的中國隊極不適應身體對抗的打法，體能上抗不住新西蘭肉搏絞殺，被新西蘭人從已經進去的決賽圈裏硬生生的拽了出來。記得後來有國家體委的人透露，香港某大亨已經賄賂了裁判，隻要中國隊員在禁區裏被碰一下就會是點球，然而隊員們都忘記了或者根本就不敢往裏衝。此事不知是真是假。
82世界杯的那些經典場次和鏡頭至今難忘，記得濟科對前蘇聯比賽的一記香蕉任意球繞過人牆打進，世界頂級守門員達薩耶夫一動沒動絲毫沒有反應，第一次知道足球還可以踢出個彎彎來，好神奇啊。印象最深的是兩場經典的比賽，一場是西德隊法國，好像是半決賽吧，還是八分之一。加時法國三比一領先，這時魯梅尼格替補上場，這是第一次見到魯梅尼格，對其堅毅的麵容印象極其深刻，整整齊齊的大背頭像個紳士，但紳士上場後一點也不紳士，在禁區裏橫衝直撞，不一會兒就弄進一個，又過了一會兒助攻隊友又整進一個，十幾分鍾就扳平了比分把法國隊拖進點球大戰再淘汰之。法國人都快煮熟的鴨子就這麽轉眼就飛了。魯梅尼格現在是拜仁的主席，當年號稱坦克，如果放在今天我就叫他納粹戰車了，以後德國隊又出現另外一個戰車馬特烏斯，也叫中場發動機，帶領德國隊捧起了90世界杯。此是後話。另外一場比賽是巴西對意大利，那是一場經典的悲劇，而製造夢魘的是一個叫羅西剛剛從禁賽裏解放出來的意大利射手，後來被稱為機會主義者，我覺得這個稱號真是太絕了。那時的巴西隊如日中天，擁有世界上最好的前衛線濟科，蘇格拉底和法爾考三駕馬車。我最喜歡的是法爾考，因為他那瀟灑的踢球姿勢和長得有點卡通的長相，也特別驚訝蘇格拉底居然是醫學博士，對濟科倒不怎麽注意。那場比賽意大利老謀深算的大煙鬥教練（貝阿爾佐特）讓老辣穩健的佐夫把守大門，擺出當時叫混凝土現在叫大巴的陣勢，再留一個遊擊手羅西在前場遊蕩。看起來有點瘦弱的羅西神出鬼沒如同幽靈一般，東一槍西一劍玩了個帽子戲法，活生生的把大熱門巴西隊玩死在決賽前。然後和西德隊的決賽還是這個幽靈般的羅西繼續著神奇，最後幫助意大利成為繼巴西之後三次捧杯的國家。而羅西本人也獲得最佳射手獎。
這屆世界杯聽說了馬拉多納，據說是球王貝利的接班人，但是實際上並沒有看到阿根廷隊的比賽，聽說他踢人被紅牌罰下，隨後阿根廷隊也早早打道回府了。隻是沒有想到這個名字以後會在我耳邊響了十幾年，在我眼裏一直帥到今日。
82年世界杯之後，我們的心裏揣著兩個希望，希望之一，這一次我們中國隊沒經驗被人耍了，下屆就一定能夠出線了，可是沒有想到這個希望卻是越來越渺茫，中國足球離世界杯是漸行漸遠，如今連亞洲小組都出不去了（02年那一屆在我眼裏並不算，那是走了捷徑)。希望之二是巴西隊下屆不再走狗屎運，濟科們一定會捧起大力神杯的。兩個希望後來都成了泡影。(當然巴西隊在2002年世界杯終於再次捧起大力神杯)。
82世界杯對我來說是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世界杯，開始記住了許多球星，除羅西之外的普拉蒂尼，濟科，蘇格拉底，法爾考，魯梅尼格，佐夫，布洛欣和博涅克，聽說了馬拉多納，還知道了意大利的詹蒂萊，見識了他影子般的防守。那時豪傑眾多，以能記住球星和對他們如數家珍為榮。
世界杯結束，畢業分配到了北京，對足球的熱情不減，恰好常有國家體委的病人，有一些機會得到球票。於是經常從西郊的單位跑到東郊的工人體育場看球，看得比較多的是長城杯，(這長城杯不知道為什麽後來就慢慢的消失了)，往往是下午三四點就開溜，到了東麵買個麵包就進場等候，那時看球的三件寶是半導體（因為看不清楚需要聽著電台裏的解說），助威的塑料小喇叭和望遠鏡。有一次我們旁邊是一位女孩陪著男朋友看球，一整場時間男孩聲嘶力竭呼天喊地，而女孩一聲不吭低頭看著自帶的一大摞雜誌一點不受影響，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86世界杯
86年的世界杯是中央台第一次全程轉播全部52場比賽，那真是球迷的狂歡節日。還是先說中國隊。這好像就隻需說說519了。85年五月十九日，亞大區預選賽小組賽中國隊最後一場比賽對香港隊。隻要打平中國隊就進入第二階段的比賽了。省港杯上經常被廣東隊虐的香港隊真沒被中國隊和普天下的球迷放在眼裏。可是不知道哪來的膽子，郭家明教練北京一下飛機就宣稱香港隊是來贏國家隊的，這讓全國的球迷炸開了，那幾天全國上下球迷們和報刊雜誌就一個話題，贏香港隊幾個球算贏。此時的中國隊蘇永舜為了照顧老母已經移民加拿大，國家隊由曾雪麟接手。噩運從天降，香港隊兩個任意球二比一戰勝了國家隊，把國家隊活活堵在了自個兒家門口裏，世界杯征程小組就止步了，球迷們心裏頭那個氣啊，這口氣出不去就把香港隊的大巴堵住了一頓狂罵，然後再跑到街上去狂砸，於是就有了著名的519球迷鬧事。後來郭家明承認這是他的激將之法，任意球也是事先布置好的戰術。曾雪麟也回憶說他本來是想穩妥保平爭勝的，畢竟打平就可以出線，而且也不輕易導致隊員受傷，但是上上下下的壓力讓他貿然選擇進攻犯下大錯。519毀掉了一代球員也毀掉了我對中國隊的熱情。從此之後我就開始漸漸遠離中國隊了。
回到世界杯主場。86世界杯有著太多太多令人扼腕令人無語的戲劇性。就像前麵所寫的，那時的比賽真是跌宕起伏回腸蕩氣令人仰天長嘯令人扼腕歎息。兩個大熱門法國和巴西提前相遇，以球衣永遠耷拉在短褲外麵的普拉蒂尼為首吉雷瑟蒂加納輔佐的法國中場鐵三角已經形成，抗衡著已經日趨老道的巴西中場。一場史詩般的決戰。至今都是世界上最好的兩條中場線展示著藝術足球的魅力。 120分鍾加上點球大戰比賽充滿了戲劇性，三大巨星濟科普拉蒂尼蘇格拉底先後罰丟點球，開創了巨星恐懼點球的先河。開始兩隊打成一比一，快到終場前，巴西人獲得一個點球，然而濟科的點球卻被巴茨撲出，巴西失去了上天眷顧的機會。兩隊進入點球大戰，普拉蒂尼射飛，但巴茨再次撲出蘇格拉底的點球，鼎盛時期的巴西再一次飲恨，而濟科的金子般的點球機會就成為了千古之恨。結束比賽普拉蒂尼安慰濟科的鏡頭留在腦海裏至今不忘。濟科是我心目中的第一位悲情英雄。九十年代初我在日本，那時日本的足球職業化剛剛開始，濟科加盟忘了是哪個隊了，幾次的電視采訪他依然為那個點球耿耿於懷。那場比賽認識了巴茨，淘汰巴西巴茨立了頭功，但是後來對西德隊的比賽巴茨犯了致命錯誤導致了法國隊再次被西德隊淘汰。法國人在同一塊石頭被絆倒兩次。巴茨是我最喜歡的法國守門員，近來一個法國曆史最佳陣容守門員居然選擇了光頭巴特茨，我實在是不忿。
當年的巴西隊一直缺一個好門將。巴西人誰也不願意守門，都願意進攻。眾將士前方攻城拔寨，但經不住後方總被偷襲。如果塔法雷爾能夠鎮守82和86的巴西大門，濟科們的命運也許會不一樣。然而曆史沒有如果。
86世界杯最最值得大書特書的當然是一個阿根廷小個子馬拉多納。沒有哪屆世界杯能像86年馬拉多納以一己之力帶領阿根廷以摧枯拉朽般的全勝奪取冠軍。86年世界杯注定是馬拉多納的舞台，經曆了82世界杯的恥辱，四年後的馬拉多納如日中天要在墨西哥奠定自己的球王地位。因為英阿馬島之戰，對英格蘭的比賽充滿了敏感。馬拉多納的上帝之手幫助阿根廷一比零領先，不久之後，奇跡被曆史記錄。在中場附近，接到隊友傳球的馬拉多納轉身甩掉兩名防守，大步流星衝向前場，一路過掉了六七個英國人包括守門員將球打進空門，這是世界杯曆史上最佳進球 （記憶中還有內格雷特那腳淩空抽射同屬最佳），為此墨西哥阿茲台克體育場專門立碑，上麵刻下了馬拉多納此球的全部帶球射門路線。2007年我在墨西哥城的時候曾經想去看看那個體育場和那塊碑，可惜未能如願。阿根廷人在馬拉多納帶領下舉起大力神杯，新一代球王隨之誕生。
一直有爭議說誰是天下第一球王，主要是比貝利和老馬，當然是有點關公戰秦瓊的意思。在我眼裏球王隻有一個非屬馬拉多納不可。球王貝利的年代沒有經曆過，但是後來看了一些錄像也看了許多文字報道，感覺還是比馬拉多納差了一點。能靠一己之力把一個泛泛之隊帶上冠軍領獎台（比如阿根廷，比如那不勒斯），能以一己之力改變一場比賽格局的，隻有馬拉多納，而且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況且那時的規則沒有像現在這樣保護進攻者，馬拉多納在場上得到的照顧哪裏是現在一碰就滿地打滾的跳水前鋒娘娘們可比的。古力特曾經說過，’’馬拉多納是誰你們年輕人不知道了，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們，馬拉多納比十個古力特都強’’。86世界杯沒有選擇，這是馬拉多納的世界杯。
90世界杯
90世界杯在意大利舉行，印象最深的是那首主題歌意大利之夏 （順便說一句，瑞奇馬丁那首Ole Ole也很好聽，是哪一屆記不得了）。這屆世界杯似乎比較沉悶，記憶裏沒有什麽特別閃光之處，經典場次應該不多。隻記住了不知疲倦的德國中場發動機馬特烏斯，金色轟炸機克林斯曼和留著一撇小胡子的沃勒爾。德國人最終靠一個點球戰勝馬拉多納的阿根廷成為第三個三次捧杯的國家。德國隊裏我最喜歡克林斯曼，沃勒爾和利特巴爾斯基，前兩人後來先後擔任德國國家隊主帥，現在的德國主教練愛摳鼻屎的勒夫當時是克林斯曼的助手，克林斯曼則是現在美國國家隊主教練。利特巴爾斯基是和古廣明一樣的傳統邊鋒，隻是身體更強壯，速度更快，後來到了日本，和萊因克爾濟科等人一起為日本足球的崛起作出重大貢獻。
90世界杯的英格蘭隊擁有後來獲得最佳射手的萊因克爾，那時的英格蘭沒有現在那麽臭，應該說是很好的一支國家隊。中場硬漢加斯科因正是當打之年，萊因克爾犀利無比。和德國人拚到點球決勝負最終倒在了鐵血的德國人麵前，以至於後來萊因克爾說出一句名言，大意是足球是一個簡單的22個人追逐皮球然後輸給德國人的運動。
這裏說說德國隊。知道德國隊是從一個叫貝肯鮑爾據說是足球皇帝的人開始的，此人開創了足球清道夫（拖後中衛）的概念，貝肯鮑爾之後我眼裏最好的清道夫是意大利的巴雷西。知道貝肯鮑爾的同時也知道了一個叫克魯伊夫的瘦瘦高高的荷蘭人，後者則是全攻全守的的鼻祖，以後又一手創建了巴薩體係，倆人都是足球史上的傳奇人物。74年世界杯德國荷蘭的決賽也是一場經典。話扯遠了。從82年世界杯開始，一屆又一屆，德國人總是四強或者半決賽決賽的常客，極其穩定的成績。一代又一代的鐵血漢子以其嚴明的紀律，整體的攻防，加上決不放棄的精神，有如戰場上的坦克無可抵擋，讓任何一支隊伍都會感到恐懼，和德國人比賽不到終場哨響誰都不敢放鬆絲毫。這就是德國戰車。可是如今本應是德國大漢隊卻變成了德國娘娘隊，再也沒有了鐵血，有的卻是小豬不敢看罰點球的鏡頭，有的是厄齊爾的軟弱，很是失望。再來一段過去有關歐冠的文字……’’這兩天就是看球看得痛快，我喜歡這種大開大合的比賽，哪怕是殺敵一千自傷八百。兩支德國隊都不是我的Favorite, 但是我很喜歡拜仁曾經的隊長悲情英雄巴拉克。 這兩晚的德國人好像嗑了藥，去年歐洲杯的時候我還說德國人長了技術丟了鐵血，引進了一批東歐人土耳其人，一個個都變成技巧大師而失了血性，再也沒有魯梅尼格，卡恩，克林斯曼和巴拉克這樣的鋼鐵漢子了……’’
94世界杯
94年世界杯我已經在日本，每天忙於工作和打工，對世界杯的關注度不再那麽專注。馬拉多納已過巔峰時期，加上藥檢陽性被FIFA禁賽，球王的四屆世界杯之旅到此結束。此後的阿根廷盡管擁有風之子卡尼吉亞和戰神巴蒂斯圖塔但是再也沒有能夠達到馬拉多納帶領下所達到的高度。這屆世界杯隻記住了兩件事，第一是哥倫比亞隊的埃斯科巴因為踢進一個烏龍球而被人槍殺，震驚世界，這讓我對足球突然產生了一種恐懼，體育比賽是人類文明和文化，一個烏龍球就要付出生命代價的話，這項運動還有意義嗎。第二是意大利的足球王子巴喬。可謂成也巴喬敗也巴喬，巴喬挽救了小組賽的意大利並把意大利帶到了決賽場，但是一粒關鍵點球的踢飛給世界留下了一個憂鬱淒涼落寞的背影和一個永遠悲情英雄。這是我心目中的第二位悲情英雄。隨著告別巴喬，告訴飄逸的藍衣，我也告別了世界杯，直至2010的南非。
2010世界杯
再次回到世界杯已是2010的南非世界杯了，因為人在歐洲，看球方便了很多，不用再挑燈熬夜。德國英格蘭的戲劇性進球一是說明出來混總是要還的，66年英國人一個不清不白的進球讓德國人耿耿於懷半個世紀，44年後蘭帕德的進球被諾伊爾從球門裏麵一米處撈出來還很無賴的大聲嚷嚷不算不算，也倒是兩清了。二是說明FIFA那幫人如果不是腦子進水了就是黑烏鴉，就算不想因為錄像重放破壞比賽節奏你也整個門線裁判啊，戳在門線旁邊死死盯著皮球怎麽也能減少冤案吧。現在歐足聯已經開始設置門線裁判了。
半決賽的時候正好身在西班牙的小島Menorca，跑到酒吧裏混在板鴨們裏看球，看板鴨百態。板鴨的巴薩幫把球牢牢的控製在腳下，沒有了戰車坦克的德國人跟不上板鴨的節奏一籌莫展處處被動像是不會踢球，被板鴨鐵血隊長普約爾的一記頭球送回了家。說來說去這德國人還隻能怨自己，這摳鼻屎的勒夫放棄了鐵血德意誌精神去走什麽紳士藝術道路，一幫納粹壯漢怎麽跳得了芭蕾，碰上了溜猴祖師爺隻能是自己被溜個吐血。板鴨曆史上第一次進入決賽，整個小島變成了歡樂的海洋，全島的人都在大街小巷裏，我住的酒店外麵堵滿了汽車，人們跳上車頂大聲歡呼，啤酒到處撒潑，小喇叭響了大半夜。那是一種很不一樣的感受，身臨其境，即使球盲們也會情不自禁的和著音樂唱啊跳啊，生活馬上變得格外美好。很可惜我並沒有料到板鴨能夠進了決賽，更沒料到板鴨們創造曆史捧起了大力神杯，否則一定會在買機票的時候選擇晚走幾天。
決賽荷蘭對板鴨怎麽看怎麽像一場武林大會，荷蘭人踢得實在粗野，德容飛踹阿隆索居然逃過了紅牌。比賽過程沒有更多可說，一比零主義的板鴨由小白一記門前抽射一比零捧杯，感動的是進球後的小白立馬脫去上衣露出裏麵的白衣，紀念逝去的隊友。英雄義氣。這一屆我喜歡板鴨。喜歡普約爾喜歡哈維喜歡托雷斯。我總是對葡萄牙西班牙這兩個開啟大航海時代的國家抱有好感，趕上板鴨爭氣，順理成章的就喜歡上了。
歐洲杯
既然已經說到世界杯，那麽再說說歐洲杯。從個人角度上應該是更喜歡歐洲杯，世界杯是魚龍混珠，亞洲球隊和過去的非洲球隊基本就是魚腩是送分童子 （當然現在的非洲已經不再是魚腩），強隊們從這些隊伍裏強取豪奪撈淨勝球，比賽往往慘不忍睹。而歐洲完全不同，歐洲沒有弱隊，每一場比賽都會是驚心動魄。
88年歐洲杯是荷蘭三劍客的鼎盛時期，巴斯滕那一腳零度角淩空抽射應該算是曆史最佳進球了。隻是可惜，無論荷蘭人多麽優秀都注定是千年老二，從克魯伊夫開始。這是我眼裏的悲情英雄群體。
最不可思議的莫過於92年歐洲杯決賽圈的比賽，那時的決賽還隻有八個隊，不似現在的16個隊。因為失去資格已經放假釣魚的丹麥隊臨陣替補取代因為戰亂被歐足聯遣送回家的南斯拉夫卻一路闖關捧走了歐洲杯，讓醜小鴨變天鵝的童話成真。那個時候普拉蒂尼已是主帥，荷蘭人三劍客日臻完美，德國人擁有金色轟炸機克林斯曼，這荷德兩隊是大熱門，沒人關心丹麥這隻醜小鴨。許多場次的比賽已經記不清了，但是記住了勞德魯普兄弟倆靈巧的跑動（但後來知道好像大勞德魯普並沒有來）和那個強壯跑不死的中鋒（始終想不起來名字，前幾天還看到他的視頻)。
再就是2008年的歐洲杯了，板鴨足球的崛起之日。因為已經準備到奧斯陸工作了，所以比較關心有關歐洲的事情，自然也包括了歐洲杯。那時還不怎麽在意板鴨隊，板鴨一直是老牌強隊也是世界杯歐洲杯常客，但總是差了那麽一點點總是走不遠。決賽裏哈維經典的巴薩手術刀直塞，年輕的托雷斯風馳電掣單刀赴會生吃拉姆那一幕令人激動萬分，從此喜歡上這個英氣勃勃的小夥子，從此開始細化板鴨關注板鴨。說到這裏，不得不說當時巴拉克痛苦失落的表情，悲情巴拉克，除了魯梅尼格，克林斯曼和沃勒爾，這是俺最喜歡德國球員。巴拉克是我眼裏的第三位悲情英雄。
2012年歐洲杯的時候已經在奧斯陸了。半決賽德國對意大利，實驗室的德國博士後邀請同事們到市中心的大屏幕觀看，因為碰到軸心國克星，德國人一路走一路嘟嘟囔囔的祈禱著。果真一物降一物，德國隊見到意大利隊真就沒轍，怎麽打怎麽別扭。老狐狸皮爾洛中場調度運籌帷幄，巴神不再思考人生，梅開二度很快就掐死了德國人的念頭。德國博士後淚眼婆娑的咬牙切齒，毒誓詛咒意大利人好景不長。毒誓靈驗了，決賽裏板鴨們對意大利展開了大屠殺把意大利人打得幾乎下跪，板鴨們都不忍心了，卡西利亞斯幾次提醒裁判早點結束比賽吧。西班牙人完成了曆史性的背靠背歐洲杯加上南非世界杯成就了三連冠，開啟了板鴨王朝模式。
你漏了荷蘭三劍客，荷蘭隊在世界杯上總是比較悲情，令我等女球迷實在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