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娜被好友芭芭拉攢搗著去舞廳應試鋼管舞,高中畢業一年,找不到賺大錢的工作,心裏著急,把心思說於芭芭拉。這好辦呀,芭芭拉說,我現在跳鋼管舞每晚至少五百美元以上,過年過節的就更多,一晚拿一千都有。芭芭拉眉飛色舞,說得綠紙票頭正在上下翻飛。麗娜心動,但還是心虛,不敢試水,主要忌憚她的父親。她無法獨立,手頭沒有錢租房單住,也沒有汽車,與父母同住還得開老爸的車。過兩天,芭芭拉給老板說好讓她的朋友周末試工。
星期六下午兩點鍾左右,麗娜開車與芭芭拉在趕工的路上,交通繁忙,進費城的引橋上堵車。麗娜怕遲到,心裏著急,趁著前麵的車稍微前移的一瞬,大腳一踩,油門轟然打開,吱,嘎,嘭,車子向左猛打彎,把前麵皮卡車的後保險杠撞得稀巴爛。心急喝不得熱粥,麗娜心頭一沉,出事了。前後左右都是車,跑是跑不掉,而且這事兒太明顯,她有百分之百的責任,她得下車看看前麵車毀壞的程度。
哇,不得了!隻見前麵兩輛車下來四個男人,個個戴著墨鏡。墨西哥人,矮小,寸頭,身旁晃著一個胖大的亞洲人,被撞的這輛車裏走出來兩個亞洲人,一高一矮。麗娜大腦立即跳出一個可怕的念頭,他們是橋下中國城的亞洲黑幫!
隻見中等個兒來到麗娜的麵前,和藹地說,沒有什麽大事,把你的駕照和車險的信息與我的交流一下,以便於我向你的保險公司申請理賠。
麗娜更加害怕,要是把我的信息給他,如果以後跑到我家裏敲詐可不得了。最麻煩的是自己開老爸的車出來的,給他惹出這麽多麻煩,從今以後就別想出門了。於是,她說我們是否不要走保險公司,因為是我老爸的車,我不想讓他知道這件事,你說多少錢,我給你錢。
這車,上個月才剛剛修好,也是後麵被撞,知道大概數目,恐怕很多錢,我上個月才修掉3000元。
麗娜馬上接口說,沒有問題,我和朋友回家拿錢,你們在這兒等著。
男人思量著,既然女子堅持私了,就無退路,再看她確實誠懇。
大概多長時間?
兩個小時以內。
好吧。你們去吧,我們在這兒等。
其實,這四個男人都是天普大學教授,今天聚會討論一個課題,去中國城喝茶。碰到這種事,也是哭笑不得,不太十分理解這外麵複雜的世界。其他三個人說,她們會不會逃跑?中等個司機認真地思忖一下,回答說,就是跑了,也無所謂,雖然車子爛點兒,還能開,我看還是有希望的,感覺她們可信。
唄,唄,汽車喇叭聲在兩個小時之內響了起來。
麗娜跳下車,快步走到男人麵前,誠惶誠恐地說,沒有晚吧,這是三千美元。你們得保證從今以後不要找我的麻煩。
司機心裏想回給她一千,可是又怕引起她的誤會,許諾道,放心吧,絕不會再找你的麻煩。
麗娜嘴角往上一挑,那就好,再見。
車子倉皇逃竄。
四個男人幾乎不相信事兒就這麽完了,互相傻乎乎地對望。
司機手裏的錢著火似的,說,這個錢不能拿,破財免災。正好他們經過博物院,就全扔進募捐箱裏去了。
大概老天爺給這個初出茅廬的女孩子一個強烈警告,不要去那兒做那事兒,錢不好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