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泊人生,揮手百年

花樣童年,苦難少年,讀書就業青年,海外奮鬥壯年,匹夫不可奪誌。
正文

小女初嫁時

(2024-10-27 20:32:54) 下一個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人生篇章,凡人難免。小女三十,也是晚婚,碩士畢業六年,經曆了疫情,喪母,失戀,失業的2020年,也在2021年的八月,遇見今日的郎君。雖然對方是理科男,卻是音樂人,自己和其律師父親一樣,各有個爵士樂隊。雙方遇見後,談音樂,談人生感悟,說不完的話題,笑口常開,也是逸趣。況且音樂細胞想動時,一個吹薩克斯管,一個彈琴,更是多了共同的樂趣。不必在今天天氣哈哈哈之後,沒有其它的消遣方式,多個韜妍情趣的機會,更為可貴的是,他有個領養來的黑人妹妹,知道如何做好大哥的責任。

同時他也是17歲離家求學,格外獨立,在麻省理工念學士,碩士時,不要家庭付學費,付生活費,靠部份獎學金,學校,餐廳打幾份工,完成學業。找到高薪的工作後,低調為人,高調做事,善解人意,敢擔當,常說對不起,謝謝,深知重話輕說,好話多說的為善之道,從小到大,初中,高中,大學,研究生院,朋友不斷。而且懂得感恩,即使求學時,沒有華人父母一包到底的待遇,但他有錢後,替母親買特殊醫保,替父親買車,讚助妹妹租房費用。1017日晚間去看百老匯音樂劇Wicked 時,因為其母是7年癌症患者,走的慢,他總是等著,扶她下車上台階,比他的父親動作快。

想起堅信棍棒下出孝子不打不成器的封建江湖做派,深為華夏故國遲遲進不了文明,法治立國而悲哀。一個女子,不堪父親長期家暴母親,及其姐妹,重男輕女入骨,一日父親酒後又大打出手,女兒一腳油門下去,把父親撞成植物人,入獄三年後,因為家裏缺人照顧,提前出獄,工作養家護理癱瘓老父。另一名兒子,也因為長期打壓,怒火中燒,去外麵一個多月後回家,已經自我閹割,我就要讓你斷子絕孫!他那獨生子的父母,何以麵對苦境?還要相信野蠻教育的那句:都是為你好,不打不成器的原則嗎?沒有愛的家庭教育,隻能自食惡果。可惜國內的幾代人,還是普遍由父母一包到底,第三代也要帶到初中,甚至高中。嗚呼哀哉。還是美國各代人各過自己的日子為好,父母養子女到成年人的18歲就完成使命,絕對沒有接著要付學費,付房貸,帶孫兒的傳統,子女也無養老送終的義務。夫妻俱全時,相互照顧。一旦年老病重,或送醫院或去養老院,在專業人士護理下,渡過晚年。子女有空,不定時探望,就是親情的體現。

 

美國社會的這種傳統,是因為政府承擔了養老的責任,醫療,社會保障健全,自己工作時買下了養老的各種保險,政府部門又按照不同年齡段,不同健康情況下的要求,不同的經濟條件而給予各種補貼,因此基本上無憂。

 

女兒女婿的婚禮,體現了美國人自立自主,簡樸隆重的風格。1018日下午1:00,因為是午餐時間,市府婚姻辦事處的門外,已有數十人等著,有的新娘穿著婚紗,新郎們倒都是西裝革履,親友團也聚在一起,還有人帶了兩隻狗兒子,穿著褲子背心,狗模人樣,頭戴紅花,胸佩個綠葉裝飾著,也是靜靜的等待,不叫一聲,知道在公眾場合,狗們也要注意形象。

 

1:00整,大門開放,一位高大的女警衛檢查過新人們的姓名,預約時間單據後,可以由父母陪同,經過另一位官員的查問後,去廳內椅子上等候。我們父母與新人入內時,那名官員說,本來父母隻能有一人陪同的,見我們父母都是外州來,因此她什麽也沒說。新郎母親立刻感謝又感謝,然後大家坐定,排隊吃果果,看著視頻上的號碼,聽著廣播去一個個窗口前辦領結婚證書。

 

這個市政廳是個百年老屋,外觀古希臘風格,莊嚴宏偉,但至地下室男廁所時,卻見五個如廁單位,壞了三個,門外的地下室堆著許多建築材料,廁所門外有位殘疾男子穿著工作服,指引著方向。而婚姻處的百年老門,也是油漆斑駁,門鎖也壞了,虛掩著。美國的漂亮房子,醫院和學校為主,政府部門都是老破舊,與國內完全不同,也像國內百姓與官員的工資一樣,差了十萬八千裏。

新加坡李光耀說,反腐倡廉容易,官員財產,收入全部公開,多出的財物解釋不清,就有貪腐嫌疑,立刻查處。美國多年來一直對官員嚴格管理,像國內那樣一億一億的撈,兩任國防部長貪腐入獄,兩名軍委副主席貪腐的驚人現象,決不會出現。可惜的是,國內對美國的醜聞看得清楚,了如指掌,因為是對立麵,不僅國內媒體大幅報道,有一說十,而美國的新聞,輿論,監察機構也都在揭短,自曝其恥,所以讓華人看著個爽,而去揭示國內的黑箱作業,官官相護的封建傳統,則有性命之憂,家庭之憂,沉默麻木為本,糊塗蟲為安。政治上的監督,難以複製資本主義的做派,還是維護權貴要緊,大家發財。而造出高樓大廈,則是麵子工程,政績工程的需要,百年樹人,豈是百年的時間就能解決?馬相伯是喊了一輩子的狗,喊不醒百姓,魯迅的呐喊,即使攜盡全力,也是喚不醒麻木不仁的圍觀群眾。一人倒下,紛紛別轉頭去,與我無關。而那看著砍頭的民眾,也是隻會搶著去蘸熱血饅頭要緊。而醫院,教育商業化後,更是至救人育人的宗旨於腦後,發財第一,一切為錢。於是在唯有讀書高的不擇手段的缺德教育下,清華北大複旦,投毒者眾,甚至到了美國,還是惡性不改,1991111日衣阿華大學盧剛槍殺清華同窗,槍殺導師,槍殺係主任,槍殺了出生於上海的女副校長,喬治亞理工去年武漢來的博士生槍殺自己的同鄉導師,就是惡果之一。

 

候診廳等了十五分鍾,終於輪到女兒與毛腳,接待的一號窗口是位亞裔女士,遞上兩人的身份證,在準備好的表格上簽字,再由女婿的父親遞上他的證件,作為見證人簽字後,整個領證程序就是圓滿完成了,接下來就是去隔壁的房間,在立有國旗與州旗的講台下,舉行簡單,隆重的婚姻宣誓儀式,看著那小兩口淚流滿麵,相互擦拭,真的希望他們百年好合,互敬互助互惜,以愛為本,穩度人生風雨,獲得幸福健康歡樂的人生。

 

他們最後笑容滿麵,雙方手持著那份於1016日下午,排隊一個半小時後得到的婚姻證書,在法律麵前,在親友的見證下,完成了人生的轉折。估計這些證件,和美國的其它許多證件一樣,不用開後門而來,不要送禮金開刀,迎接子女的出生,不要紅包開路,擺平關係,才能拿下項目,美國社會不是個金錢掛帥,人情大於王法的無法無天社會。

 

下午1:36,女兒女婿首次以夫妻的身份走出了大樓,他們的朋友們,加上剛才在宣誓處拍照的專業攝影師們,一起上前祝賀。攝影師們不忘在親友,朋友祝福,擁抱時,紛紛按下快門,記錄起他們的人生轉折。

 

隨著他們矯健的腳步,我們三位家長緊跟不舍,到了一處城市廣場上拍照時,群群鴿子飛起,年輕人吹起了泡泡雨,他們在歡呼聲中躍起,呼喊,盡情享受青春的活力,慶祝新家庭的誕生,也顯示他們對生活的進取心和信心。我們父女二人的小家,融入幾十號人的美國大家庭,即是種轉折,但也在欣喜中夾雜著不安。

然後,我們來到了近紐約港的河邊舊屋,在他們當年住過的房子門前拍照。由我和女兒夫妻拍照時,女兒捧起了她母親的遺像,我捧起了我父親的遺像,兩個當年最喜歡她的人,無論在天堂,還是在人間,都和她一起,鼓勵著她前行,和夫婿,朋友,同事們,勇敢迎接事業,生活的各種挑戰。

 

晚宴是在日本餐廳舉行的,他們說起相戀的故事,決定訂婚結婚時的感動,再此感謝父母的養育之恩,再次感謝至交好友的多年支持,同時看了我女兒出生的第一天,到17歲上大學時的成長過程,也看女婿從小到大的形象,期間笑語感歎不絕於耳。

 

晚飯後,我們一起去打了小高爾夫,男士,女士各自組合,我是從未打過的,女婿父親和同學當場示範,我是現炒現學,有的四五次打不進,有兩個二杆打入,大家起哄熱鬧的倒不是一杆入洞的豪傑,而是不知打到何處的女子,人人都是開心得像小孩子,返老還童一回。怪不得市中心的小高爾夫生意興隆,在紐約的壓力山大,有個放鬆的去處,也是有益健康。

接著,他們要去韓國城的卡拉OK娛樂一番,說是不敢去紐約唐人街,或許他們也知道1990627日,20歲不到的上海女歌手錢貝妮命喪槍下的謀殺案。可是國內上海的歌手,至今還是羨慕她17歲紐約華裔選美冠軍後,被山西富商侯偉送輛寶馬車做生日禮物的豪舉,即使明知對方有妻室,仍以小三為榮的拜金故事。

 

一到韓國城,女婿父母望樓興歎,決定撤退,我的女兒堅持要我去開眼界,但一進門,仿佛進了香港黑社會,排隊的人擠成一坨,廁所內吐了一地,燈光暗淡,木樓梯在踩踏下喘著氣,電梯間隻能有5人,跟著他們走上六樓,說是預定時間未到,原定的房間取消了,再等一會兒,說隔壁樓內的三樓有間房,可以去。於是在汗水味,香水味的叢擁下,走下六層樓,經地下室通道,再去三樓。隨行的兩名華人女士,倒是精通此道,拿起點歌機,給我點了教父愛情故事,卡朋特的老歌,但我一天折騰下來,嗓子累,音不準,調不靈,幸好女兒聲樂係的同窗不唱卡拉的,所以聽著年輕人唱著我不懂的歌,讓他們去“Hot”一番。

 

可是我要打車回旅館時,街道上消防車堵路,4個司機進不來,我見40分鍾過去,隻能從29街走到31街,才上了第五個司機的車,回到家裏,已是淩晨三點多,沒洗澡就去睡了。

 

1019日上午9:10分醒來,洗澡後去樓下早餐,十一點,女兒女婿來電,說15分鍾到,可是過了半點鍾,兩位才駕到,12:30吃完午飯,即去植物園和其父母會麵,剛到門口下車,卻見其父母正從另一邊慢慢走來,一家人的緣份,真是天注定。相互握手,擁抱問好,剛剛23個小時的新夫妻,新親家,真的還需要時間消化角色的轉換,今後幾十年的快樂,始於足下,好好經營,以愛立身。

植物園內也有新人舉辦婚禮,這個地方的租借費用不低,或許秋高氣爽下,心情舒暢,好事成雙成對吧。晚飯後,我們一行去卡內基音樂廳欣賞倫敦交響樂團的演出,電報城劇場同一時刻在演出邁克傑克遜的模仿秀,但和周四的百老匯音樂劇一樣,親家是18年沒去過卡內基音樂廳了,倫敦交響樂團一年隻演出一次,大家都帶著期望,去看著名的俄羅斯女小提琴家,與樂團的合作。在3個多小時的演出中,高潮迭起,謝幕後又加演了一曲,回到夜空晴朗的大街上,心情更是愉悅,隻是消防車,警車一過,兩位親家一起捂耳朵,連呼吃不消。親家對我說,當年他改為律師,還是對的。紐約是藝術家的戰場,也是天堂,難以想象他如果不改行,拎著大提琴奔波於劇場間,每天要聽警笛聲,地鐵聲,消防車聲,血壓肯定高了。反正我們都是相安於小城中,十分享受那份寧靜。

1020日星期天,我本來早上就要去機場,中午就到家的,但女婿說,再聚會一次早午餐,然後各奔東西。他的父母開車7個小時去緬因州,我乘坐他臨時買的下午三點航班,五點左右到家,原來的機票就作廢了,他臨時買的機票要400美元,比我的來回票貴,隻能盛情難卻,和親家們再聚一堂,慶祝子女們的大事,慶祝大家的人生中,完成了大事,祝願新人幸福,老人健康長壽。

此次紐約行的唯一損失是掉了一副眼鏡,拉瓜蒂機場安檢嚴格,脫褲帶脫鞋,手機眼鏡皮夾外套,都要檢查。檢查結束後,提行李拎褲帶,披外套,再要穿鞋穿衣穿褲,放好手機皮夾拖上行李箱,於是抵達家門口時,記不起眼鏡在何處失落,反正成績最大,損失最小,安全健康重要,我有另外三副眼鏡墊底,五年中視力沒有大的變化。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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