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市的一生： 3. 戲班子

網市的一生：3. 戲班子

阿嬤自己育有2男、2女，加上撿來的母親，母親在五個孩子裏排行老二。

 

媽媽最早的記憶，大姐已經出嫁，底下有一個三歲的妹妹和繈褓中的大弟弟。阿嬤當時在一個戲班子煮飯，媽媽必須每天背著弟弟，牽著妹妹，赤腳走過滾燙的石子路去找阿嬤給弟弟喂奶，母親當時也不過六、七歲吧，經常妹妹走累了，不肯繼續走，她還得抱妹妹。就這麽背上背一個，胸前抱一個，去找阿嬤。

 

到了戲班子，阿嬤會趁人不注意給他們一些吃食，她實在是不得已，阿嬤最是謹言慎行。因為窮困以及聾啞的夫婿，他們經常被鄰裏或有心、或無意的注視著，於是更加謹慎小心，隻怕一步行差踏錯招來非議。

 

阿嬤除了幫戲班子煮飯，農忙的時候也會被請去煮飯給農工吃。有時候阿嬤也會讓媽媽一邊照顧著弟、妹，一邊幫她打下手，去市場買菜、挑挑菜葉子、搬東西。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從小就在大灶邊幫忙，加上天份，媽媽的廚藝在親友圈裏小有名氣。往往在餐廳裏吃到喜歡的菜肴，她可以明辨顏色，然後就自己回家做出一道更加美味的私房菜。父親偶而請朋友們來打打小牌，那些叔叔伯伯們最高興的，莫過於又能吃上媽媽煮的美味。

 

有一次阿嬤非常難得的有一分錢餘錢。就賞給了一直在她身邊滴遛遛轉著幫忙的媽媽。時值盛夏，她用那一分錢去芋仔冰擔子打彈子，竟然贏了天霸王，她坐在廣場上吆喝所有小孩來吃冰，一大碗公的芋仔冰，輪流一人喂一口，讓大家開心了一下午。媽媽從小就不吝惜分享她的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