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而不死是為蒙
李承鵬/文
每當我看到文學泰鬥王蒙一臉高深莫測的時候,就油然而升“鐵掌水上飄”裘千仞的形象。對不起,是裘千丈,腳下有木樁,寶劍可伸縮,那塊大石也是醋先泡過的,但架不住白衣飄飄、一葦渡江,引無數文青、及女文青競折腰。
這個摯熱的革命文藝進步青年,從藝四十餘載從未生產過一部膾炙人口的作品,沒有塑造一個記得住的形象,他甚至沒有說過一句完整的真話,卻莫名其妙官至作協主席、文化部長,略等於文淵閣大學士、禮部侍郎。這是中國文壇一樁奇案,世界文壇一項奇跡。所以我說王蒙的蒙此處讀一聲meng,是有道理的。
欽定文壇泰鬥王蒙不關我事,文化部長也不關我事,但前天聽王蒙在法蘭克福國際書展縱論“中國文學處於它最好的時期”時,我就覺得撒謊不是不可以,國內撒點就行了,那屬於拉動內需;但要是撒到國外,等於中國足協主席跑巴西去說中國足球處於最好的時期,會被打得腰花都找不到的。
王蒙指出:“中國文學處於它最好的時期。不管你們對中國文學有多少指責,我隻能說,中國現在有上百種文學刊物,諸多作家在從事純文學創作,全國每年發表的長篇小說有上千部之多,中國可算是全世界的文學大國。”王蒙進一步強調:“有些在新中國曆史上曾被嚴厲批評過的作家,如今不僅作品接連出版,還受到當下讀者的喜愛,比如梁實秋、徐誌摩、沈從文、張愛玲。上世紀八十年代,中國有出版社想出版胡適的文集,曾經引起過不同意見,但現在各種各樣的胡適文集已出版很多,他甚至還有一張照片掛在文學館裏。”
看到這段話我第一時間懷疑他其實是在說反話,看了視頻才知道不是,彼時他一臉真誠,真誠的容積率之高以至於把五官都擠得有些變形,動情之處好像還準備流一下淚,隻是考慮到餘含淚才生生收了回去……那個表情即使從專業表演也相當具有挑戰性。所以在中國修到文壇大家其實就修成了表演家,泰鬥們窮經皓首數十年要做的事,就是把真話說成假話,假話說成屁話,屁話說成鬼話,還特別感動的樣子。
我覺得這感動,是種很缺蛋的感動。中國文學究其實質跟朝鮮是一個級別的,基本上比伊拉克差,比古巴更差,古巴那裏還有很好的民間文字被譜寫成歌曲供飲食男女淺唱低吟……
我們確實有上百種文學刊物,是來證明國王是穿了衣服的。確實有諸多作家從事純文學創作,不是裝心絞痛就是秀偏頭痛。這裏每年發表上千部長篇小說,可更多的是盜版、瞞印……
如果印數第一就算世界文學大國,印手紙銷量世界第一算不算文學大國,盜版毛片產量世界第一算不算影視大國。王蒙這個思路和各行各業泰鬥是一樣的,隻要夠大夠濫,中國石油就處於它最好的時期,中國教育處於最好的時期,中國醫療中國金融中國樓市股市以及中國的一切……處於最好的時期。
說到梁實秋、徐誌摩、沈從文、張愛玲、胡適……六十年來才獲準出版,我首先聯想到這是中國文學悲哀,而不是榮光。就是說以前好端端的女子被打成破鞋沉塘了,後來老爺麵子上有些過不去,考慮可以偏房名義位列祖宗祠堂牌下了,興許還可考慮追封點溫婉、淑貞、靜安之類的名號。可這不能證明中國文學處於最好,隻能證明中國文學曾經全世界最差。
中國文學確實處在很差的時期(不知和大秦誰墊底),這裏不焚書了,改為紙漿回爐,這裏不坑儒,改為看守所了……這個瓷器大國的事情,王蒙不是不知道,他裝不知道,但他為從隻能印刷領袖語錄到可以印刷文學刊物而感動,為破鞋被升格為二奶感激涕零,他原本匍匐,後被允許跪著,就認為這是仁慈,再後被允許躬身站起,就覺得彌足珍貴,如果哪天可以讓他平起平坐,王蒙簡直會帶領弟子們大喊教主仙福永享,壽與天齊……
中國文壇就是神龍教,各個流派的領軍人物就是各堂堂主,他們不敢憤怒不敢憂傷甚至連幽默都失去了,最後也隻剩下感動這個生理機能。因為感動是個特別安全特別不需要技術含量的玩意兒,可以為祖國新貌感動可以為大愛無疆感動也可以為做鬼也風流而感動。隻感動,不敢動。泰鬥們失去了敢動,也不準別人動,誰動,就組織人馬說這是網絡垃圾,是不懂結構。於是中國文壇蔚為大觀:不敢動社會現實,不敢動文化機製,不敢動人性深處甚至不敢動人體本身,因這個涉黃會被驢霸,所以最後連情色都少有人寫得專業。要知道,他們很久以來都沒有寫過好的語文作品,教材都不知選什麽為好,又不方便把一些忤逆的東西搬上教材,最後隻得大量啟用說明文,訓練出一大堆電器說明書愛好者,和文字版倪萍姐姐來。
我的文學觀,雖然不是人人都需要文學,可文學是一個國家現實的寫照。好的文學會讓人覺得呼吸順暢樹葉湛綠眼前一亮泡起妞來也很帶勁,道盡人間喜悅和哀愁,甚至說一頭公豬和一頭母豬前世今生的命運,這叫文以載道;不好的文學就是比誰更正確誰離組織更近,更靠近《新聞聯播》和中南海……我認為混在大街上這批作家過時了,他們觀念土鱉,技法落伍,文字基本是北方老娘們的花褲衩配南方姨婆高岔旗袍,一嘴的大茬子味兒加檳榔沫子,還冒充混搭。他們已講不動故事了,滴滴噠噠的還向後輩神秘宣布這是故意在壓著寫。究其實質是能力不行了,這樣的滴滴噠噠,是文化前列腺炎。
千萬別說王蒙後期著名代表作《堅硬的稀粥》了,再堅硬的稀粥也是軟飯,都吃軟飯了,人格就堅硬不起來。
硬不起來就硬不起來,也別裝。我真正覺得中國文壇比朝鮮文壇還喜感的是,人家朝鮮死扛著主體思想說不定幾百年後也能自成一脈金達萊派。我們每當諾貝爾頒獎,瑞典滿大街都是中國怨婦,一邊踮起腳尖望穿秋水,一邊說不翻老娘綠牌子老娘還不願意給你上呢。這就是又當婊子,又立牌坊。其實每個人內心都曾想既當婊子又立牌坊,可一定要記得自己說過什麽話,別在重大問題自己追了自己的尾。比如王蒙多次批判網絡文學是快餐,是垃圾,博客更是對語言有一種破壞,號召大家要少接觸網絡文學;前兩天忽然又高調支持網絡文學,說看好網絡文學發展前景,甚至說出網絡文學可以延緩老年癡呆這種驚世駭俗的話,欣然題詞“文以清心,網以動人”。當時看王蒙,我確實有點蒙,後來才知道,他接受了盛大“文學顧問”的高薪聘請……
王蒙是中國文學的一個縮影,大家在酒局裏互捧臭腳,咖啡館裏對發獎杯,哇,你這真是後現代意識流派,啊,你這個才是新解構主義……開始是自摸,後來變成互相自摸,開始也不信,演著演著竟真信了。要知道,自摸不可恥,互相自摸才可恥,互相自摸也不是很可恥,互相自摸都能達到高潮才可恥,互相自摸達到高潮也不是最可恥,唯有彼此互相自摸,才能達到高潮,這才最可恥。
可見,中國文學不是最好的時期,是最好蒙的時期,王蒙也不是王蒙,而是王meng(此處讀一聲)。
到最後,老而不死是為meng。
(原載於 李承鵬雜文集《全世界人民都知道》)
謝謝您的回複。
我的確不知道王蒙是誰。因為我是搞科研的,不是搞文學的。
對於搞科研的人來講,我們的表達方式要盡量客觀、盡量符合實際。
但對於搞文學或者藝術的人來講,可能喜歡采用誇張的手法。
但在我們生活的社會中,如果太多使用誇張的手法,可能會產生偏倚。
汶川地震以後,有個詩人代表死者寫了一首詩,裏麵有一句是:縱做鬼,也幸福。
我覺得這就很無恥了。但我也不敢說他是最無恥。
而前文也提到的王朔,他認為歌頌苦難才是最無恥。
或者將他們並列第一吧?您又說沒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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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來了?這次我要說謝謝,謝您知道我不願搭理您您卻依然願意與我過文,讚您一個,有肚量。
看了您的回答吃了一驚,居然不知道王蒙是誰。可見咱們的人生至少差開有一代。
多說幾句。
一直到他作文化部長時,我大體還算喜歡他。後來他很是與時俱進,變得使我不相信是他,
開始不喜歡了。說的許多話、碼的很多字,也令我鄙夷。
進入了今年,看到他的一幅認真學習某領導大作的相片,被惡心到了。
因為我不大相信那相片是他人惡意的造假而他又不知情。這是我說他第一無恥的直接原因。
我知道的還活著的中國文化名人裏,沒有人令我如此惡心過。
您為他辯護也沒什麽,真的。在A覺得是令人作嘔、在B看來卻是賞心悅目之物事,世間常有。
不過,最好要在知道其人其事之後。
至於價值判斷的客觀指標,我也許有,也許沒有,沒有總結過。
我既不教書育人,也不發布學術論文,網上的閑扯,都沒有義務,抱歉不想和您討論。
您說什麽、怎麽說、讚誰批誰,我一概沒有興趣。隻要不來碰我的瓷,我不會接您話茬兒的。
兩來兩往,對等,我打住了。不希望您再來碰了。
您既然覺得王蒙絕對是第一無恥的文人,沒有之一。
那麽對於無恥的評判,您有什麽客觀指標呢?
我不是為王蒙辯護,實際上我是第一次知道這個名字,不知道他說了哪些話。
我隻是認為,我們發表的看法,能夠做到盡量客觀一些。如果您說王蒙是無恥文人,我不會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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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這是搭了我的話茬兒。
一直不願意理您,因為感覺雞同鴨講。但來而不往非禮也,就回複幾句。
用什麽詞、怎麽用、何時用,都是寫者的自由。看不慣,下次不看就是,又沒有說您。
沒錯,我用了“最”,還用了“沒有之一”,因為是自己的真實感受。
每個人的認知都有限,在我知道的還在世的中國有名文人裏,我就最看不起他。
既然是“最”,當然沒有之一。
用不用“最”字,人都會在判斷事物時有偏差。
您覺得是偏差,在他人看來也許不是,反之亦然。
最近到處可看到您的評論,大抵能感知些您的審美觀和價值觀。
感覺很多事物您評論為“是”的,我以為乃“非”;有些人在您看來可能是天使,在我看來可能就是惡魔。
雖然您的許多評論在我看來,根本就是謬論和廢話,但我從來不搭話茬兒。
林子一大,什麽鳥沒有?叫的再難聽,它有叫的自由。它願怎叫怎叫,我不陪叫,以後也是。
這次是因您衝我來了,算您“碰瓷在先”,嗬嗬,不應則非禮,就回您一嗓子。
我反對他是因為他取笑嘉賓。參加節目的嘉賓都是第一次上電視,應該給他們足夠的尊重。崔永元開創了將尖刻當幽默的先河,後來很多節目主持人都這樣。
後來他反轉基因。這沒錯,但是他將轉基因當成了一個貶義詞,連轉基因的研究都反。他不是科學家,連氯化鈉都不懂,他應該多學習,謙虛一些。
司馬南是很多人都厭惡的人。但是,對待政治上的對手,需要有一種尊重的態度。崔永元作為萬眾矚目的名人,不能一口一個司馬夾頭,這樣讓司馬南反而顯得有風度了。而司馬南總是態度足夠好,對對手給予足夠的尊重,說話也足夠損。兩個人的品德上我不做評價,但是智商方麵,崔永元要低很多。
後來崔永元去支持王林清。這種事情太複雜,本來就沒有必要去碰。後來卷宗丟失,崔永元直接把矛頭指向高強,但最後證明卷宗是王林清自己偷的。他是因為這個事情才自己退出微博的。
而且崔永元離開微博,是因為他公開支持王林清,並要同王林清同進退。
王林清被判了14年。
讚大眼文章。
像李承鵬,崔永元這種溫和的知識分子,天朝朝野尚且不能容忍,不能不說是這個民族的悲哀,良藥苦口利於行, 何況敢言的紅二代的異類任誌強的結局?李,崔,任,許章潤法學教授,他們是真正的知識分子,他們也曾是世俗眼裏風光的成功人士,他們不是不知道他們言論麵臨的巨大風險,然而卻依然癡心不改, 這才是中國知識分子的楷模,就是憑良知為中國的天下人說話,是杜甫,白居易, 辛棄疾,柳宗元,譚嗣同,魯迅的儒家文化的傳承,先天下之憂而憂,雖千萬人,吾往矣!
像李承鵬,崔永元這種溫和的知識分子,天朝朝野尚且不能容忍,不能說是這個民眾的悲哀,良藥苦口利於行, 何況敢言的紅二代的異類任誌強的結局?李,崔,任,許章潤法學教授,他們是真正的知識分子,他們也曾是世俗眼裏風光的成功人士,他們不是不知道他們言論麵臨的巨大風險,然而卻依然癡心不改, 這才是中國知識分子的楷模,就是憑良知為中國的天下人說話,是杜甫,白居易, 辛棄疾,柳宗元,譚嗣同,魯迅的儒家文化的傳承,先天下之憂而憂,雖千萬人,吾往矣!
很多網友對一件事情或某人物的評價,給與的量太大了,動不動就用“最”字,而且還“沒有之一”,這就導致對某事物的判斷出現偏差。
王朔說的一句話也被當成了真理,他說:世界上最無恥、最陰險、最歹毒的讚美,就是用窮人的艱辛和苦難,當做勵誌故事來愚弄底層人。
這句話有道理,但是,沒有必要用“最”字。
我覺得王朔當年搞徐靜蕾就比較無恥,那時徐靜蕾才19歲,還在讀大學。
我覺得王朔拋棄他結發妻子和女兒也很無恥,畢竟他前妻是在他沒有出名的時候陪伴的他。
但我不會說王朔是最無恥的人。
王朔連他的親生母親都憎恨,說明王朔雖然有才,但是他的想法還是很偏激。無論如何,他的母親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他的人。
我一直覺得,在中國還在世的有名文人中,王蒙絕對是第一無恥的文人,沒有之一。
其他如什麽鐵某之流的,雖也夠無恥,但若論第一,無人能出王蒙之右。
怎麽看,也曾有過一點點“光輝”的曆史,二十多歲就被封了個右派,但居然就能夠晚節不保到了這個程度,實在令人掉眼鏡。
看來在天朝做官這個事,先把良心賣盡,絕對是一個必要條件。
高官做到底並良心尚存的,幾乎一個也沒有見過。
行文邏輯有問題,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