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鵬|理想爆雷時,請記住湖邊一件美好的事
文/李承鵬
這天深夜,潘小剛忽然在一個很小的群裏告訴我,他潤了,此時正在飛往楓葉國的航班上,獨自帶著12歲的女兒。他說此事已悄悄操作了一年多,誰也沒通知、沒透露,就是默默準備……直到飛機起飛離開祖國時,才跟大家做一場最後的告別。為此,他專門買了全程的WIFI。
潘小剛是個沉默的中年人,一開口卻如同驚雷。
他說因為北京熔斷了北美航班,隻得帶著女兒從上海出關。又因為疫情防控,小紅帽早早下班,號稱世界第一的虹橋車站沒有直梯隻有扶梯,開了下行沒開上行,這天氣溫高達40度,當他分三次把六個大箱子兩個大背包運到站外時,內褲都濕透了。幸運的是打到一輛黑車(隻有黑車才能進站),對方要價350元,他二話不說掏出錢就從虹橋一路狂奔到浦東,就在機場椅子上熬了一宿,都沒敢住酒店,因為上海不穩定,怕出什麽意外,就出不去了。
浦東機場到處是橫七豎八從外地來滬等待出國的人,有睡椅子的,有直接打地鋪的,烏泱泱跟難民一樣……不知是天氣太熱還是空調不管用,人坐著都出一身汗,反倒廁所涼快,他每個小時都要去一趟。他和女兒整宿沒睡,就是焦慮,熬到早晨才開始值機,又排了一個半小時的隊……過海關時,被嚴肅地問出去幹什麽?他小心翼翼說出去陪女兒讀書……然後箱子被翻個底兒掉,所有金屬和書籍都要看……
潘小剛說他是我十幾年的讀者了,看過我所有的書和文章。其實我對他沒什麽印象,他不太說話也不在群裏爭論,這些年群風風建建,好多人再也不見。他說從當年駐南大使館被炸熱血澎湃跑米帝大使館門口扔雞蛋,到現在義無反顧潤掉,中間發生了太多、太多……我對這個素未謀麵的讀者忽然潤了竟有一絲傷感,也許因為他說離別時,妻子在北京南站哭著向父女倆揮手告別,她得留下來處理房子和掙些留學費用,也許因為他50歲了還要帶女兒去異國打拚,而他拿的隻是旅遊簽,初步安頓下來打算學個證,從此在那裏打工和生活了。
明白了,他是想黑下去。
就是,一個典型的中產階級理想之破滅。才知道他在北京有房有車有戶口,每年可以出國旅遊兩次那種,毅然潤掉,一定有充足理由……他說:“這是一個不斷強化決心的過程,就是為了自由,這些年社會事件太多了,每一件都推動我出去,最後推動我的還是徐州鐵鏈女,因為我也有女兒,有天我忽然發現,其實我女兒和鐵鏈女,就差那當頭一棒……”
我倆聊了很多,似乎又沒聊什麽,跟這些年與潤掉的朋友道別一樣,都在水裏,冷暖自知。慢慢地你就不覺得多疼,慢慢地末梢神經也麻木了,慢慢地心生老繭,你呆在水裏一輩子都不會動,任由水溫慢慢升高,最後你成為熱水的一部分,泳姿自如……也可能,某一件事在某一秒忽然紮到你內心某個點,你砰地跳起來,就潤了。
匆忙祝福父女倆,因為有個旅行計劃,我就去關注50年一遇的高溫。窗外像被曬化了,有戶人家屋頂太陽能板支架被烤軟掉下來,樹上知了熱得拚命叫,有人在跑步,嘴裏詛咒著什麽……我擔心,他會寫檢討。
侯寶林、郭啟儒有個相聲《八大改行》,鹹豐駕崩那會兒,為了避諱,賣胡蘿卜的得用藍布套著、賣西瓜的瓤得用白布蓋著,酒糟鼻出門給娘抓藥被官差一鞭子打了,“爺,您為啥打我?”“你特麽先把這酒糟鼻給染藍了才出門兒。”
還是忍不住去想潘小剛,他是幸運的,至少女兒是求學去國外,而不是被計生委社會調劑賣到國外,房子沒爛尾,攢的錢也沒被社會調劑到呂奕的瑞士賬戶……對了,當儲戶們發現賬戶出了事故時,呂奕正在紐約時代廣場大屏幕聲情並茂“講好中國故事”。這年頭,你要是不給中國百姓製造點事故,都沒資格去講好中國故事。
中國其實不缺美好故事,是伯牙、子期高山流水撫罷一曲破琴絕弦,是蕭肅如鬆的嵇康竹林光膀子打鐵以示“遠邁不群”,是宋仁宗在禦花園渴得發齁也不提醒侍從免得他們被責罰,再不濟也是青幫大亨杜月笙一把火燒掉所有借條。雖說中華文明這條大河也是魚龍混雜泥沙俱下,但審美金線畢竟還在的。可不知何時,你要不夠無恥,都講不好中國故事,比如:為了湊齊社區接種名額,社區人員溜進私宅忽悠98歲精神病老人打疫苗,導致老人病危,還偽造簽名說老人是自願,然後叨盤老師們就向世界講“我們的抗疫是最經濟、效果最好”。
真無恥。
早在1976年文革剛結束時,北島就寫了一首《回答》試圖回答:“卑鄙是卑鄙者是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誌銘”。到了現在就是:核酸是居委會的通行證,疫苗是健康者的墓誌銘。無恥成了支柱產業。一邊核酸經濟取得了偉大勝利,一邊成千上萬家小店難以為繼,有個留言讓人淚奔:我真的很愛我的店,可實在扛不動了,扛不動了,押金不要了,我得養老人、孩子……
一個時代結束了,這將是一個分水嶺。在此之前你相信奮鬥改變命運,在此之後你明白隻有基因能改變命運。並非是金子總會發光的,而是精子必須要遊對地方。當初電視劇《奮鬥》把80後激勵得腎上腺劈啪爆表,現在他們發現,他們把房地產奮鬥成中國支柱產業,把自己奮鬥成了房地產的支柱產業……《奮鬥》的編劇石康早去了美國。愛國主義金融導師翟山鷹斷言美國五年內必垮掉後,也帶著割來的幾十億潤到美國,“他們那麽傻,我不騙,下一撥人也會騙”,是個良心小偷,偷了你錢包但把身份證留下,讓你能認清自己的身份。
中國人畢生奮鬥不外乎孩子、老人、存款、房子……孩子被社會調劑,老人被疫苗,存款爆雷,房子爛尾,想想哪一件真正屬於你?思想也不屬於你,你剛寫了段情感小說的開頭,“今上午我去接小麗……”就遭到遠程刪除。至此,人工智能超過人類已無懸念,愚蠢的人類均看不出這段哪兒犯忌,但AI技術就迅速捕獲開頭那倆字……科技人員已能用人工智能甄別黨員忠誠度,也能用AI技術判斷妓女,站街頭超過一分鍾或與異性交談超五秒鍾就是性交易。有個媽媽天天在街口接下班的兒子,這天兒子回家找不到她,才接到阿Sir電話,你媽在警局……
你看,不管是為人民服務,還是為人民性服務,哪個工種都得接受老大哥全方位無死角把控。有個國稅女公務員因賣淫被抓得到大家誇讚,現在人民群眾已識趣地把官員的道德水準降得很低了,不貪千萬都不能叫貪官,女公務員出賣自己身體那簡直就是聖女。所以《菜根譚》說:老妓晚景從良,一世之煙花無礙;貞婦白頭失守,半生之清苦俱非。翻譯成大白話,女大學生出去坐台叫墮落,坐台小姐去讀夜大那叫上進。其實真正讓人肅然起敬的是前些時候上海一家奶茶店女店主,因為疫情交不起房租,為挽救苦心經營多年瀕臨倒閉的奶茶店,在抖音開了尺度大點的直播,就被判了三年。
其實我不是很介意窮,隻是很介意如果不無恥就會變窮;我也不介意沒有尊嚴,隻是很介意隻有無恥才獲得尊嚴。
當一個國家道德普遍淪喪,你會懷疑自己作為人的合理性。太宰治在《人間失格》裏說:生而為人,我很抱歉。
就能明白中產階級潘小剛為何潤掉了。他1995年大學畢業後北漂,沒錢沒房,但相信奮鬥能改變人生。他快樂而熱血,申奧時還痛罵老外造謠北京汙染。他唯一擔心的是,沒及時辦理暫住證就會被抓去挖沙子。無數個996、007,他有房有車有戶口實現了階層提升。他覺得要回報社會,遇到不公得發聲。有一天他發現北京確實汙染嚴重,這並非反動勢力造謠。有一天他帶女兒去日本看櫻花,那麽美麗的櫻花,女兒卻說“我怕日本人衝過來拿刺刀把我們殺了”,他震驚女兒受了仇恨教育。有一天他發現品學兼優的女兒小升初時,無論從成績排位和劃片政策都鐵定就讀匯文中學竟被人頂替掉,女兒哭了整晚,隻說了三個字“不公平”。有一天他為鐵鏈女發聲,微博就風號了……他忽然發現,雖然有房有車有戶口了,但自己仍沒辦暫住證,隨時會被抓去挖沙子。
那一瞬間,就決定著他將站在浦東機場,經曆漫長的排隊,“登上飛機的一刹那,我的心情忽然平靜了,就像一場緊張激烈的比賽艱苦拿到勝利,卻不需要歡呼雀躍,平靜享受這一時刻就好了……”
潘小剛落地後,補了一大覺,發來一段我文章裏的話:我從未想過,在自己的祖國使用母語像是一場偷渡,每一次寫作,都是在進行一場不可告人的走私。
我祝他好運的時候,才發現我住的小漁村不遠處,就是太平輪沉沒的地方。那個漆黑夜晚,上千名流、中產階級、屌絲坐船準備潤到台灣,沒有月光也沒有船燈,巨大的撞擊聲中人們尖叫著、沉沒著,連同生命和全部家當。他們在黑暗中駛向一個不知名的叫希望的地方,但是……你知道嗎,他們坐上這條船,並不是想奔向一個光明的地方,隻是想逃離心裏的黯然迷茫。
時隔多年,這片海平靜得像從未發生過什麽,正是禁漁期,有遊船在水上快樂航行,甲板上的大媽們一如遍地所見那樣舞動絲巾擺著造型,唱起“我和我的祖國,一刻也不能分割,無論我走到哪裏,都留下一首讚歌。”大媽和潘小剛如此不同,她們有堅定信仰。
隻是上岸的時候,幾個大媽健康碼出了問題,與工作人員爭吵起來,碼頭一度混亂。她們嚷著:大熱天的,讓我們等到什麽時候啊。工作人員一聲震天怒吼:不想違法犯罪的,都得等!
碼頭上忽然安靜下來,大媽們身形定格,變得沒有言語,甚至沒有表情,隻聽見海風呼呼刮過,紅紅綠綠的絲巾在風中沉默飄曳。
這幾乎就是這個時代的圖騰:所有人都在等待著什麽,又不知最後等來的將是什麽,每個人都知道事情將有一個結果,卻不知究竟什麽時候才能出結果。人們能做的隻能是等,等待本身就是一種結果。
兩年多了,從原地靜止等到全域靜默管理,從居家觀察等到集中硬隔離,從氣泡式管理、切塊化管理、輪動式管理等到錯峰下田、波穀上班、宿舍製動,從黃碼、灰碼、紅碼、八百米時空伴隨等到電子磁條、電子手環以及過期不核酸被拘留,終於等到外資撤離、摩擦性失業、小店關閉。你仰麵朝天、一聲長歎,你兩眼無光,情緒敏感、行為焦慮,然後上海就傳出排查疑似精神病患者,“無故不上學、不上班、不出家門、過分話多、到處亂跑、亂管閑事”等症狀將作為精神病排查線索。
夜深人靜,你我對著鏡子裏焦慮的自己,人人都是精神病。
前兩天我旅行到武漢,一個叫布魯斯.萬的哥們兒來接站。1米92的大個頭,聲音洪亮得像嗓子裏安了個擴音器,他是個熱烈的人,也是個話癆,每一秒鍾都試圖跟我說話,每一秒都在用話頭填補交談的空白。我注意到,這特征相當符合上海的排查線索。有一次我抓住0.1秒空檔打斷他,問:你有安全感嗎?
他的聲音忽然低矮下來,低矮到塵埃,他說:就是沒安全感,一切都沒安全感……說完,這個話癆就沉默了,很久。
才知道,82年的他大學畢業後先去杭州打工,又去珠海創業,輸得毛都不剩,回到武漢。2019年屌絲的他借錢開了一家柴火雞餐館,三個月後,疫情來了……就關門了。他忘掉欠下的那串數字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下樓搶菜,回家怕傳染老婆,每回都站門外用酒精把衣服鞋底手機噴好幾分鍾,那樣子活像從地獄回來。他窮得酒精不舍得多用,被噴壞的手機讓他心疼好久,現在欠一屁股債,住在城中村,到處推銷一種半成品肉丸,每月掙四千多。老婆在家備孕,沒收入。
他說其實都不敢要孩子,有時候就想,不如去死。
他說等還完債就潤了,哪怕去國外開卡車、刷盤子,重要是自由。而我沒告訴他,有錢才能潤,沒錢隻有死撐,撐著撐著就被生活打磨圓潤,沒勇氣發聲,你沒法潤,隻能潤物細無聲。
在《通往奴役之路》裏,哈耶克說,曆史就是統治者製造通貨膨脹的過程。哪怕一米九二的大長腿也跑不過通脹,因為發令槍在人家手裏,隨時可以搶跑。哈耶克又說,如果你知道人們如何對抗通脹時的生活,就該誇他們多麽足智多謀。哈老師還是小白了,如果他足夠了解特色,這句話會改成:如果你知道公務員如何對抗通脹時的生活,就該誇他們多麽的足智多謀。
最近成都發生了疫情,一份流調充滿新意,沒有人物隻有門牌號,可是網友發現每個門牌號後麵隱藏著一家體製內單位。它表明,公務員們在上班時間,足跡愜意地遍布太古裏,萊茵春天茶樓,IFS、陶德砂鍋、春熙路健身房、愛瑪仕店、香奈爾遠洋店,還有一些酒店,估計是去開……不對,是去開會了。
總在單位上班多費電哪,利用上班時間去愛瑪仕、香奈爾可以拉動GDP,去茶樓、健身房、陶德砂呐、足浴還可以解決就業問題。為幫人民對抗通脹,公務員們,您辛苦了。老板,再加個鍾。
而另一份姚寨溝流調顯示:患者的軌跡——去汽車東站買饅頭,去盤旋路勞務市場,去東站買饅頭,去勞務市場,去買饅頭,去勞務市場……窮人真是過得毫無新意。
蒼天已死,紅日當立。一個時代結束了,另一個時代開啟。不要惡意對比公務員和農民工的軌跡,你看,今年公務員將補錄5182人,其中5000名是稅務員,散人驚歎:那是5000把閃閃發光的鐮刀啊。就此,紅牆之內,大富大貴,紅牆以外,無論中產階級還是屌絲都找不到自己的位置,連礦老板過去總想自家孩子進三星、進外企、進世界五百強,現在覺得這太特麽LOW了,娃啊,你好容易拿了核物理碩士,咋也得進個街道辦吧,實在不行當個城管,不被欺負,還穩定……恍惚回到四十年前,那時,看得見的手輾壓看不見的手,那時傻子瓜子創始人覺得推車賣瓜子像做賊,那時柳傳誌騎個破自行車,覺得自己地位比馬路丫子還低。柳傳誌這一支好容易傳到柳青,前兩天滴滴被罰八十多億,舉國大快人心。資本家多壞啊,讓我們去考公務員吧,讓我們一起去看流星雨。
四十年後,看得見的手回來了,或從未退場。柳傳誌該記得,他在正和島訓誡各位:不要談政治,要在商言商。信佛的他更該記得,佛在那爛陀寺說:你的每一句話都是因,你的每一次事故都是果。
每個人都焦慮,但人類的焦慮並不相通。馬雲在西班牙豪華遊艇上焦慮什麽時候重建帝國,你在摩拜單車上焦慮如何在拚夕夕搶到優惠券;每個人都覺著自己正在掉下去,掉下去,但沒誰幫忙拽住你,因為他也在不斷掉下去。你當初對仗義執言的人多冷漠,現在你掉下去時就有多落寞。也是因果。
我不知道你懂不懂我的意思,大幕拉開了,你沒機會卷土重來,你不可能像過去那樣每天辛勤工作、每天做文案,付諸行動、交易,再喜悅地把每一份勞動成果存在銀行,牛逼哄哄地說你有一個夢。
1968年4月4日,馬丁.路德.金慷慨激昂地說:我有一個夢,現在是去銀行兌現它的時候了!他是沒到過咱們這兒,他敢牛逼哄哄跑銀行兌現夢想,櫃台就會冷冷告知:對不起,您的夢想自動跳轉成理財產品,它爆雷了。他要敢逼叨,一定會被白襯衣摁地下打得他媽都不認識他。
別意淫雞湯體的階層突破了,打一開始這就不成立。最近大家愛聊馬斯洛的人生的五層境界:生存(吃飯)、安全(工作保障和免於恐懼)、社交(情感)、尊重(權利)、自我實現(超越現實的審美)。說這符合著人類作為靈長類高級哺乳動物的升華軌跡。你們胡說什麽呢,叫化子要什麽紅糖白糖,要啥自行車。商鞅早就定下祖製,他說:疲民、弱民、貧民、辱民、壹民……讓他們吃上飯就夠了,還不能管太飽。帝國子民的完美軌跡就該是饅頭、勞務市場、饅頭、勞務市場、饅頭……
常有人來問我該怎麽辦。我說,對不起,我也泡在水裏換著泳姿呢。也許你真正要做的,是帶著愧意,深覺自己對不起社會,更堅韌地參與到搬磚中去,如果受了傷害,也要學習這位工友:剛才在華山醫院見到一個農民工,手指斷了,可沒有核酸碼也沒帶身份證,醫院不讓進。他是別的醫院轉來的,那家不給做。現在他站在那兒,手裏就握著掉下來的半截斷指,沾滿了泥,連血都沒有。醫生看慣了這種場麵,麻木了,慢悠悠說在哪裏做核酸,呼來喚去。整個過程感覺這個大叔特別能忍,還有一種愧疚感,覺得給大家添麻煩了。要不是問起來,人們都不知道他手裏還握著一根已經蠟黃的斷指。他就在那裏默默排隊,不敢發脾氣,因為沒做核酸,他生怕又被醫院趕出來了……
此處該上苦難即是美德、大愛無疆的音樂……說起音樂,前兩天看了個視頻,畫麵響著鳳凰傳奇,一群大媽在街邊跳著廣場舞,那麽祥和、從容、生活的美好,鏡頭搖過去,對麵竟有個男人因為生活不如意要跳樓,正從陽台往下挪。可十幾米外的大媽們不為所動,正眼都不瞅一下那跳樓的男人,繼續祥和、從容、美好的舞蹈。總之,非常電影感,樓上和樓下,毫無違和。
很具象征意義。
所以麵對生活,你要活出些禪意。要麽你像推銷半成品肉丸的布魯斯那樣,身負貧窮、懷揣熱情,對著客戶說:哥,我幹了,您隨意。
要麽像跑到彼岸讀野雞大學做足浴師的鳳姐說:我已翻篇,你還在刻舟求劍,我潤了,你隨意。
最新的全世界最想移民的國家排名出爐,中國飆升至第四名,澳洲才排第九名,我猜第一名肯定是朝鮮。
這篇文章寫了很多成年人的命運,他們不重要,命數已定。我寫他們隻是為了反襯,帶出湖邊一件特別特別美好的事情:
今天,是潘小剛女兒的生日,滿13歲整。潘小剛一大早就去超市取了預訂的生日蛋糕,然後帶著女兒一起去湖邊散步,那裏有很多小夥、姑娘在踢球,純天然草坪,純天然表情。異國土地上,潘小剛祝女兒生日快樂,女兒吹了蠟燭。他倆看著像大海一樣無邊無際的安大略湖,女兒忽然說:這是第一次沒在媽媽身邊過生日,但這裏有自由的海鷗、鬆鼠、和善的當地人,我並不孤單,我喜歡這裏沒壓力,雖然暫時還沒朋友,但相信不久就會在學校裏得到很多很多好朋友。
她這麽說,潘小剛忽然感到,女兒瞬間長大了。
父親和女兒至今熱愛著對岸的祖國,他倆把自由揣在心裏,走到哪裏,自己就是祖國。
李承鵬/文
我住大多西部,希望Elsa開開心心在這裏成長,祝福潘先生父女生活安定,潘媽媽能很快過來,大多地區氣候適宜,人與人很友善沒有太多種族歧視,Elsa會很快適應的,春夏秋冬周邊有很多遊玩的地方。
幾十年被洗腦,而能出汙泥而不染者必是蓮花。
雖然在此文你體會到,自由比一切其他的都美麗!都重要!但留下來戰鬥吧,為了眾生的自由。
這時代需要許多勇士直麵血色的人生,來做鑑湖女俠吧!
自從潤濤閻先生仙逝後就很少光顧文學城的博客了,大眼的入住可謂是一劑文學城的強心針。
充滿詩意的金句。
那個地方有點兒像李伯清的茶館兒哈,歡迎你來!
這多年來,是讀著您的一篇又一篇的辣筆雄文享受著過來的。在那個“謊言充斥”國度(趙婷導演語)的語境,從您的雄文中能讀到真實、情感、鞭撻、溫暖。您的筆下,一切都回到新生兒狀態,您用文字把其餘的修飾掩蓋虛偽與無奈統統褪去。給諸多海外讀者中的一個,我,一個新生兒樣的國度原型。
謝謝大俠。
給您大體介紹一下文學城的生態環境。
這裏的鄰居基本上是大陸出來的海外華人,全世界各處的都有。因為“文化傳承”,大體組成與牆內差別不大。當然有差別,高壓的“尋釁滋事”不在,自然的人性回歸。但是,那種“文化傳承”明顯可見。萬一你偶然遇到,不要吃驚,用一句與朋友常說的口頭禪,“出皇權是個過程”。
城裏的結構大至分為三塊:頭版,博客區與各個“論壇”。論壇中的一個,是“文化走廊”。“走廊”不大,大約百十個正常日訪量。不過相對潔淨,愛國愛黨的粉褐不多。您如有空閑,想更多的草根連接海外華人群體,可來“走廊”閑坐。(文學城:文化走廊(culture) (wenxuecity.com)
歡迎您來文學城常駐。再次感謝那多的辣筆雄文。
致敬李承鵬!
非常開心李兄能來文學城,祝吉祥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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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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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拿大老人院給老人打疫苗應該老人是自願的,不是被哄騙的吧
體製不改,天朝20之年沒有希望。
對如今仍然堅守在九州的公知無比的佩服,他們是這個民族真正的脊梁,大寫的人。
對於個人來說,潤無疑是好的選擇,自由在精神上是無價的。但也有逆行的,當年外籍的孫中山就是如此。
五十歲不老,對自由世界的追求任何時候都不遲。
城裏的海外華人一劍飄塵博主也是城裏敢言的博主,相當地佩服。
希望作者能早日出來
鞭炮禮炮齊鳴
獻花
熱烈歡迎大眼
BTW,期盼圍觀老弟重出江湖
習慣了這裏湖邊的開闊和美好。讀後心裏壓下了沉甸甸的窒息。從什麽時候開始人民的自由和幸福在大國夢的召喚下從被一點點地蠶食到現在的鯨吞?
每個人都在掉下去。。。離穀底還有多遠? 是時候否極泰來了吧?
萬事開頭難, 相信潘小剛家庭一定會有有美好的生活!祝福!
這幾個月以來, 我沒有關心過烏克蘭, 沒有關心過佩羅西, 我就隻關心鐵鏈女能否討回公道!!!
可以提醒潘先生,這裏大麻店在多倫多市區是居民區街頭隨處可見的。女孩子在成長過程中要學會自我保護,交友慎重。
預祝你在文學城寫博愉快!
預祝潘先生與女兒快快樂樂開始新生活!
很開心李先生繼續發文,讚好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