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第七大道和49街路口,我有些不知所措。這是12月30號10:30,我們在曼哈頓河邊晨跑之後決定去下城的“吃在意大利Eataly”。穀歌地圖說在這裏坐地鐵N線、4站,可是路口除了旅遊大巴看不到地鐵入口;徘徊了兩三分鍾隻能放棄、招手上了出租。
坐在出租車裏有些恍惚,好像到了意大利北部的曆史古城都靈。二戰以後都靈汽車工業迅速發展,成為歐洲最富裕的城市;但是在石油危機的重創下這個意大利的底特律(現在看來不是什麽好詞兒嗬嗬)人口從一百二十萬迅速萎縮至八十五萬。不過都靈畢竟不是底特律,他們開始了曆史上的第N次重建,這一次是以文化為中心:構築數量眾多的博物館、科研基地和曆史文化中心。令人拍案叫絕的是,重建不是“大規模拆遷”而是改造現存建築,這時一個精明的意大利商人Oscar Farinett看到了商機。2007年他利用一家倒閉的苦艾酒廠房,將其改建為集意大利飲食文化展示中心、高端食品市場和餐飲中心於一體的綜合市場,稱為“吃在意大利 Eataly”。Eataly開業伊始即轟動全球,紐約時報采訪後對這一創新大加讚譽,很快Eataly紐約分店開業了。在不到十年的時間裏,Eataly遍及全球十幾個國家,到明年將誕生第四十家分店。
“到了”,司機在Eataly入口停車、迫使我把思緒拽回來。從車上下來,邊上站著燙金時鍾旁,南側是著名的熨鬥大廈Flatiron。
吃在意大利、燙金時鍾和熨鬥大廈
Eataly最講究的是其“原汁原味”,所有的可儲藏原料包括火腿、起司甚至麵粉全部來自意大利。
看得眼花繚亂,每到一家店先停下腳步讚不絕口,我則拽著LD一路向前趕、甚至她臉現不悅也不管不顧,一直走到盡頭的比薩麵條店La Pizza / La Pasta才停下來。接著過去向前台要一張兩人桌;前台說沒有預定的話大概要等90分鍾。
LD有點傻眼、我則不慌不忙地告訴前台我們的電話,要她有桌子後txt我們,然後得意地跟她說:“90分鍾夠你逛的了吧?”!
“臭德性”,她扭頭走了!沒想到一點不領情,隻好訕訕地跟在LD身後。
La Pasta,現場製作的意大利粉
Eataly各色食品
逛的差不多的時候,短信提示table ready,跟著領位上了二樓。LD要了青蘋果汁和Gnocchi al Ragu di Pollo 海鮮意粉,我點了craft beer和那不勒斯Orvieta比薩(我喜歡點原來沒吃過的特色食品)。因為已經在市場裏亂七八糟的吃了一些,沒要店裏特有的起司火腿拚盤,就著橄欖油蘸麵包塊、喝啤酒和果汁。
端上來的那不勒斯比薩餅一樣的薄、脆,起司冒著氣泡;不同於其它比薩的是、Orvieta比薩不用西紅柿調味醬,就是在餅上直接置坎帕尼亞水牛mozzarella起司。咬一口到嘴裏,香鮮鹹燙,仿佛回到了意大利街頭。LD挖了一勺意粉丟到我嘴裏,一樣的香鮮鹹燙、隻是多了一分筋道。
通紅的比薩烤爐
那不勒斯Orvieta比薩 Gnocchi al Ragu di Pollo 海鮮意粉
從Eataly出來,我們接著在第五大道看聖誕節街頭裝飾。
聖誕櫥窗:Lord&Taylor
聖誕櫥窗:Saks Fifth Avenue
紐約圖書館
1993年,從美國訪問回來的朋友帶回一小包餅幹。那個年代隻要是美國的就是好的,好東西自然舍不得自己吃,要等到周末回到嶽父母家給兒子。
撕開包裝,餅幹原來是夾餡兒的,上下是褐色巧克力餅、中間是白色奶油,精致又搶眼。小家夥一點不懂孔融讓梨,吃了一塊又一塊,竟然把那一小包餅幹全吃了,我咽著口水記住了這幾個字母:OREO!
OREO和切爾西市場
22年之後,我站在國家餅幹公司廠房Nabisco前,這個奧利奧Oreo餅幹的誕生地已經物是人非、成為切爾西市場Chelsea Market了。
切爾西市場一點也不現代。走進去是巨大的鑄鐵標誌、閃亮的銅雕、裸露的紅磚牆和不加裝飾的天花板,我正皺著眉頭、LD卻興奮不已。
“這是典型的rustic風格,看起來粗曠、其實都是精心搭配的。”,LD給我解釋。
再往前走,整個走廊是舊廣告和招貼畫,顏色豔麗。
“這個風格有點Eclectic的意思。Eclectic就是把不同時代的設計風格混搭在一起,混搭可以是顏色、形狀甚至材料,既有時空穿越、過渡又不突兀…”。
“反正我也不懂,你就糊弄我吧!”,我笑道。
切爾西市場內部
遵從“你不知道的紐約”的指點,我們先去艾米麵包房Amy's Bread買了兩個剛出爐的粗黑麵包,接著來到對麵的龍蝦工廠The Lobster Place。
切爾西市場:艾米麵包房、龍蝦工廠和九街濃咖啡
龍蝦工廠像一個大海鮮食塢,龍蝦帝王蟹海膽生蠔象牙蚌們堆在觸手可及的櫃台上,食客用手指指點要吃的,大廚馬上給你做好,食客就站在玻璃擋板外側、邊吃邊要。
不理會熙熙攘攘的食客,我們徑直走到工廠的最後麵,那裏有一個小廚房專門做海鮮濃湯,火爐上架著的幾個大不鏽鋼煮鍋騰騰地冒著熱氣。
我們要了大碗的龍蝦濃湯(Lobster Bisque)和曼哈頓蛤蜊雜燴(Manhattan Clam Chowder),到湯鍋前自己盛好,然後回到前麵在站客中擠出一小塊地方,把濃湯放到窄長條桌上,我拿出溫熱的粗黑麵包。
Clam Chowder呈淡綠色,各種雜碎散落在湯中,看起來遠不如淡黃色的Lobster Bisque濃稠細密。“我要這個”,LD把好看的龍蝦濃湯要走了。我們各自拿著麵包、用手撕一塊在湯裏蘸上幾秒鍾然後丟到嘴裏。
龍蝦工廠、湯鍋和吃相不雅的LD
這種粗黑麵包雖然是用雜糧做的,韌性卻很好,用它蘸了濃湯來吃真是沒治了。Chowder用料是海鮮雜碎、倒是沒半點腥味,我不顧旁邊一對歐洲食客詫異的目光,自顧大口吃著;LD看我吃得香甜,要求換著吃,我自是順水推舟。
在歐洲人吃完第二支帝王蟹腿之後(鬼知道我們擠過去之前他們吃了多少隻帝王蟹腿),我們的湯碗見底了。“你吃的是什麽?”,看我們要走了,衣著講究的歐洲人問。
“你想試?”,歐洲人點頭,濃湯的香味顯然吸引了他們。
“湯就在後麵的廚房,可以自己去盛”,我用手一指,“不過這裏沒有麵包。恰好我還要去那個地方,跟我走吧!”。
歐洲人忙不迭地付了賬,跟著我回到艾米麵包房。待歐洲人買好,我要了葡幹茴香粗粉麵包(Semolina with Golden Raisins and Fennel )和酥脆小紅莓巧克力餅(Crunchy Cranberry Chocolate),然後去隔壁的九街濃咖啡Ninth St Espresso買了卡布奇諾cappuccino和美式濃縮americano(美式濃縮的做法基本上就是雙倍意式濃縮加熱水),在人行道邊上的桌子坐下,邊喝咖啡吃甜食邊看遊人進出各家店鋪。
從切爾西出來,我們走上空中花園The High Line,步行回住所。
空中花園始於14街和第十大道,終於哈德遜河東側的34街。
空中花園和落日餘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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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在曼哈頓(上)》
希望下一篇不讓您失望。
拜讀了係列,看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