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哥華最不缺的是飯局。南來北往的,特別是東土大唐來的尤其喜歡,飯局中觀察人、交朋友,談生意或者解悶;在其中看到人之百態,各色各樣。哈。
聖誕前夜,天空飄起雪花,車出地庫後的開始感覺到路滑,小區的路還沒有鏟雪車服務,道路撒了鹽,但顯然不夠;從41街拐向Blouvard,到49街紅燈越踩刹車越往前滑,索性轉彎向Granvillve作為highway必然是掃雪車首先清掃的。果然隨後一路安全到Richmond,雖然住在西區,華人仍然選擇到這個城市來吃飯;除了中餐正宗,大約也有著華人多地盤熟的感覺。
整條街是安靜的,樓下的office移民公司和小零售都關著門,而停產車場車子還很有些,從街邊看不出熱鬧,而走上二樓,餐廳的燈火熱鬧從大門往外湧。這是很老牌的餐廳,一進門居然全滿的大廳。Omicron病毒影響下BC省新的規則直到1月18日都禁止任何規模室內聚會,餐廳每張桌子最多6人。
智總臨時約,想想原本是要去教堂,但是顯然商務活動還是首選了,加上Anne沒有注冊成功,我一個人去Richard教堂,難免無趣。總之利益第一。到場一看居然都認識,溫哥華就是這麽大的圈子,似乎很江湖,其實還是林子不大,鳥兒們那些,兜兜轉轉。但是智總是想做事的,應該不同於吃喝一族。所以一到場就表示“今天聚會都是生死之交”。
餐廳的魚翅和脆米飯最好吃,當然少不了清蒸東星斑,還有自帶的紅酒加上魁總的國窖。智總點了餐廳沒有而新添的白菜豆腐燉菜,最後上來要蒜片青椒圈的醋和醬油的調料,令我不禁想起這並非海外,而是大唐。
碩士出身的50年代的鴻總在做加拿大知名品牌保健品的代理,答說今年銷售一個億了,自己的渠道自己的平台。“哦,京東和加拿大品牌咋做成自己的”? Jenny話突嚕出來。然後話題轉向和某某大國企熟悉, 烏克蘭的生意大有可為。魁總真假地說著當年1個億投資上市公司實在看不得財務數據的每年湊數,9千萬退出了,不到一倍;“烏克蘭的項目可以北美上市,大機會。智總做做這個就好了,幹嘛辛苦蓋房子。” 飯局的行話和真假很難分辨,大家舉杯為了特別的日子,Jenny又突嚕“什麽特別的日子”,智總終於忍不住“別那麽當真,就是熱鬧,你這個人就是簡單。” “哦哦,單純有時就是傻的意思哈”。“簡單挺好的”智總還算是回護了一下,畢竟還有未來地產可做。
遠遠靠窗子的一桌人有人望過來,魁總說這是兄弟西總,越南華僑哦。那西總就過來了,一臉紅潤,笑起來就露出帶著黑色的一排牙齒。酒直接倒進小壺裏幹進肚。西說父親是台灣人,在越南和大陸分別開旅館,有好幾個老婆和孩子;(這裏有潛台詞哈哈)西還拉古著魁說悄悄話,然後繼續幹了一壺酒,魁讓老總(老是那種總在魁身邊的,魁說他最早移民的貪官,老不置反駁)。Jenny問是不是老還在做貸款生意,老說自己老了啥也不做。“加拿大的法律對借款沒有嚴格管理,利息不超過80%就行”。“60%,你說的不對”。“哈,說明有人很知道,但顯然不是紙上學來的”。魁總介紹說Jenny是做地產的,西總馬上說他正準備投資地產呢;“魁總,西總說要給我生意哦”!“他給你生意,他讓你掙多少你就掙多少哦” 。“啊,那是,生意嘛,聽客戶的”。西總的這桌我買單了哈,老總記得咋,叫過經理,那一桌由這邊一起買單咋。經理點頭吱唔應承。
“這關係呀,眼睛看看就知道誰和誰好”。魁總不鹹不淡地補著話“智總文質彬彬,不像我這麽老粗”。“您的幹細胞還在做嗎?在Richmond的那個嗎”?“咦,跟那班屑細合作幹甚,我在國內做了,實驗室正在建呢”。“哦哦” Jenny似乎還想問,終於聰明地打住了。
”你也不打扮自己,看這一臉的皺紋”魁抨擊了開始。“哦哦,被您看到了,但這是天然的哦;眼睛確實很糟糕,應該吃Lutein,對吧,鴻總?”遲疑了一下英文“對,葉黃素”顯然鴻總是很懂的,鏡片後的眼睛眨著。
西總那桌離開,一行人從桌邊魚貫走出,個個臉上沒有表情,幾個女士甚至有點眼光狠狠地盯,發枯的頭發,無光澤的臉皮,看不出來餐廳吃飯慶祝聖誕的喜悅,似乎吃喝都是被動的。打招呼離開,西總專門走到Jenny,隻好站起身,擁抱一下哈,“操,這他麽疫情中“Jenny隻好勉強,為著未來地產生意吧。
老查賬單魁結賬,看來今天做東的是魁,原因不明。智總“這就是北方的燉菜,你們加上點海鮮類煮,味道會更好”。隱隱似乎舊時餐館裏的形態模樣。哎,從大唐到西洋景裏了,居然時光地域變了,那“文化勁”實實在在的難以改變。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