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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茶店裏的“魔性”炸物

(2021-10-30 00:52:05) 下一個

 

老派上海人喜歡把去咖啡館喝咖啡稱作“孵咖啡館”。這裏的“孵”應當有幾層意思。“孵”,用時一般都不會太短,比方“孵小雞”。再來,“孵”的狀態不大會是正襟危坐的那種,一般是鬆垮懶散的,比較會聯想到“葛優躺”。三呢,“孵”嘛,重點就是沒有在考量時間成本,不是在做什麽緊急的處理,又似乎正醞釀著什麽,有種漫不經心的張力。所以“孵咖啡館”,有濃濃的散漫的藝術氛圍,不是說那些詩人,要麽在咖啡館,要麽在去咖啡館的路上嘛?“孵咖啡館”還有一個指向,就是“熟”。找到了一個對味的“孵”的地方,一般就會常常去,定點去。這樣,時間一久,就跟老板、跑堂混熟了,就有了做熟客的那份自在和篤定。所以,咖啡館對許多人來說,除了是犒賞味蕾的地方,還是一個能讓自己“適宜”(舒服放鬆)的場所。
 
        作為一個生活在維加斯十幾年的地道“上海寧”,熱鬧過活色生香的“賭場大道”後,心裏總有一塊小小的欠缺,“有情調”的咖啡館不好找。

        美國人喝咖啡,基本上用的是“粗瓷大杯”,最多加一個貝果或者甜甜圈,俐落又爽快。各種情調的“主題咖啡館”這裏基本是找不到的,有時姐妹淘們要去閑話一下,也隻有幾家連鎖店或者烘焙房,氣氛這件事,必須自備。一位上海女朋友曾經告訴我一個小煩惱。有次她邀請男朋友和他的兒子到家裏做客,用了英式骨瓷杯具(配有托碟&小攪拌勺的那種)端上咖啡給他們。後來聽說那個留學美國的兒子嫌她太做作,咖啡麽用馬克杯就好啦,
何必“隆重”得不自在。顯然,這位上海阿姨的用心那位年輕人接不住。

        也許是世代不同了,也許是文化、習慣不同了,看漫畫,玩“網遊”,吸“電子煙”的新鮮人的“適宜”也不一樣了吧。咖啡館裏那種不動聲色的考究,似乎已經被九零後們“割了闌尾”。“孵”慣咖啡館的“懶屁股”,也再難找到那張舊沙發了。
 
        聽說“酸菜魚”、“野山椒雞胗”、“南京鹽水鴨”做得一流的濤哥開了家奶茶店,店裏的炸物被讚作有“魔性”,而且,那裏集吃喝玩樂於一體,極速吸粉無數。我這個“魔都”籍的吃貨,聽到“魔性”美食,心魔難耐啊,於是,幾個資深吃貨,晚餐後的“第二攤”就殺將過去了。

        奶茶店不難找,就在中國城商場馬路對麵的小廣場裏。沿馬路的是家韓國燒烤店,裏麵隔壁就是“Tea of Joy”。

        奶茶店門前,有個擴落的門廊,星星燈光,散置著秋千椅,躺椅,餐桌長凳,還有一張電動麻將桌。拚花磚地,綠色盆栽,配上黑色鐵藝圍欄,好有設計感,很自然就會想坐下來,喝杯凍飲吹吹風。

        進到店裏,有種立即活血滿分的興奮。現在的小朋友好會找安逸。他們更熱情自信,更了解自己,也更有自由選擇的空間。我們像他們這個年紀的時候,跟要好的男同學去“凱司令”吃蛋糕是很不能張揚的事,書包要藏在桌子底下,必須老練的點“沙達霜淇淋”,否則一旦被識破是學生的身份,後果就不是那麽“好味道”了...... 說實話,這樣的奶茶店不是我們的主場,好在我們的味蕾還算靈光,所以點完飲品甜點,急於揭秘“魔性”,特意點了“牛肉薯條”,“鹽焗雞”和“炸魚丸”。

        點完單,領了號碼牌,找了個角落的位子坐下,四周瞧瞧。打電動的區域好多人;靠牆一對小情侶,互相傳遞著眼神,男生還喂了一口布丁到女生嘴裏;隔壁桌應該是兩個上班族,埋頭玩著跳棋(其實看上去更像國際象棋)。前麵桌正對我的MM好漂亮,歐洲的深凹的眼輪,弧線優美的鼻型配上秀氣的嘴唇,很動人的亞歐混血美女,她正吃著一粒炸魚丸,閑閑的聽著對麵的男女說話。

        飲品食物以可以被接受的速度一樣樣送上桌來。我點的飲品是榴梿奶昔不加“波霸”。入口很滑很綿密,榴梿的濃香溜進來,甜甜的果味羞答答地跟舌頭打了個招呼,我忍不住又吸了一大口,巨大的滑香甜,就是榴梿,就是榴梿本尊。這時候同桌的女伴開聲說,“嗯,不錯,不是粉打的,沒有死甜,新鮮果味很足。”她跟我一樣,要的也是榴梿奶昔,大杯的。同桌的先生要的是綠茶飲品,很好看的顏色,他說好喝,不會很甜。
  
         各人的飲品上來後,甜品也來了。焦糖布丁,馬卡龍,提拉米蘇,抹茶泡芙,日式輕乳酪蛋糕,蔓越莓手指餅幹......惡狠狠地擺滿一桌。

        各種都嚐一口,最驚豔的是“花盆”裏的提拉米蘇。撬開一層“巧克力土”,再挖深一點,底下是濕濕的浸滿朗姆酒的糕體,吃不出是蛋糕還是手指餅,反正漸層的味道各種對味,各種濃鬱,各種甜的香的軟的綿的混合,超出期待。重點是,還是用“鐵鏟”挖來吃的,這種搞怪吃法,萌發童心。

        吃得開心時,“魔性”炸物端上來了。炸魚丸很Q彈,醬料很美式,微辣,不甜,直直的刺激味蕾,對麵口味已經十分西化的那位先生不停地說好吃好吃,喝一大口凍飲,好過癮噢。另一盤是“鹽酥雞”,雞肉醃製的味道剛剛好,不蘸醬料吃,酥嫩鮮鹹,雞肉很多汁,炸得一點不油膩,掛粉的用料比例非常好,火候也很夠功夫。蘸了醬汁吃,微甜香滑,跟台式配椒鹽的口味完全不同,更加肥美豐腴,女生一定更喜歡。


        然後,“魔性”之最登場了。從賣相上看,它的味道應該是複雜多樣的,因為食材就中西結合得很有意思。底層是金黃色的炸薯條,中間是褐色的牛肉片,上麵加了很多芝士和粉紅色的醬汁,還蓋了滿滿的香菜末和蔥花,光用看的,就很想吃它。其實這個時候我們已經很飽了,食欲有點渙散了。但不吃這口,哪能甘心。然後一口,味蕾整個又醒了。它的薯條是細細的那種,特別脆,咬下去有些微爆漿的感覺。牛肉片非常嫩,日式BBQ口味,微微甜,軟炸得非常好,沒有太濕又很多汁。融化了的芝士糾纏在薯條和肉片上,濃稠的醬汁裹著香菜和蔥花,不用攪拌,叉子用力下去,起來盡數到齊,放進嘴裏,薯條的脆嫩,牛肉片的滑嫩,芝士的纏綿,醬汁的濃鬱,香菜的清爽,蔥花的提香...... 概括感受,就是一曲華麗麗的交響樂,四季“魔性”的狂歡,恣縱著食欲的快感,經得起索取。這一碟“薯條牛肉”的魔性,此刻到位了。

        我一直很佩服濤哥對食物的感覺。他不是科班出身的大廚,但經他手端上桌的菜式,常常能輕而易舉地俘獲食客的心。以前我是他“酸菜魚”的鐵粉,現在這碟“薯條牛肉”又有著實的魔性,征服了新世代的味蕾之後,又征服了我。認真說,濤哥對味料的搭配,食材的選擇,從口味到口感,常常有整體上的神來一筆,讓食客們欲罷而不能。我就是個“老麵皮”食客,對著熱衷釣魚卻不再做魚的他,總是變著法子央他做“酸菜魚”,福利到的熟客要謝謝我。現在好了,奶茶店裏不僅有輕鬆閑適的氛圍,還有“魔性”炸物這種轉角撞到的美味,資深吃貨們的各取所需可以“預備起”了。誰知道濤哥哪天又會端上新菜式,激蕩吃貨們的小心髒呢。

PS:減肥這檔子事,慢慢先算吧。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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