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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mory》第三章 美國阿拉斯加-1

(2023-09-16 17:32:47) 下一個

1.

當地時間中午12點多,飛機平安降落在西雅圖國際機場。不到一年的時間,我又回到了美國這片神奇的土地。望著窗外熟悉的英文標誌,不禁感慨人生無常,很多時候我們隻能聽從命運的安排隨波逐流。

進關很順利,我拿到行李開始往外走。因為夏雪並沒有給我一個明確的回信說她一定會來見我,所以我出來的時候隻是往周圍環顧了一圈,並沒有看到她的影子,心想她應該不會來了吧。看看接下一個航班還有5個小時的時間,要先找個地方吃點東西,我於是往2樓的休息區走去。

正要上扶梯的時候,突然有一個人在背後拍了我一把,“嘿,等等啊”,我回頭一看,原來不是別人,正是夏雪。隻見她從頭到腳穿了一身黑色的緊身衣,腳上蹬著一雙黑色的高腰皮鞋,背上背著一個大背包,看上去很英姿颯爽的樣子。一年不見,沒想到她似乎沒什麽變化,反而看上去還更年輕了一些。我轉過身,驚喜地叫到:“夏雪?!你還是來了?!” “怎麽,難道你覺得我不會來嗎?” 夏雪笑著在我胸前捶了一下,反問道。“你這是要去上麵找吃的吧?” 她邊說邊拉著我上了扶梯。在2樓我要了個漢堡套餐,夏雪說她不餓,自己去買了杯咖啡。我們找了一個靠窗的能看到停機坪的位置坐了下來。

“你坐了這麽久飛機一定很餓了,趕緊吃吧。” 夏雪很體貼的把餐盒打開,推到我麵前。“沒想到還真能見到你,說實話,見到了我還是挺高興的。” 我由衷的說。“嗯,我也挺高興的” 夏雪也是一臉喜悅的看著我說。“都說人生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雨,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這第一大喜事嘛,上海和溫哥華都老下雨,我從沒覺得有啥可喜的。金榜題名嘛,唉,本小姐不是什麽學霸,上的也不是什麽名牌大學,與金榜無緣。那洞房花燭夜呢,還不知道啥時候?隻有這第二喜,至少跟你還算是個故知吧,然後美國呢對於我們兩個來說都算是他鄉,所以今天可以算是了了他鄉遇故知這一大喜事吧。” “好啊,為故知幹杯”,我舉起我的可樂杯跟她的咖啡杯碰了一下。

你這次來西雅圖不是要見你的一個老朋友嗎?已經見到了嗎?”我問到。“見到了啊,這不正在見嗎?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啊” 夏雪拿食指在空中畫了個圈,然後朝我的腦門一指,哈哈一笑。“你說的是來見我?” “對啊,我們現在不是在西雅圖嗎?你不就是我的老朋友嗎?所以我說來西雅圖見老朋友這話沒錯啊。” 夏雪笑盈盈的看著我說。望著微笑的她,我突然心中有一絲感動。一個女孩在異國他鄉穿越邊境開了三個多小時的車,就為了來機場跟我見一麵。“咋啦?感動啦?” 夏雪還是微笑的看著我。夏雪真是夏雪,她似乎永遠能看透我的心思。

“好吧,既然感動過了,那告訴我吧,你此行的目的是什麽呀?為什麽要跑到阿拉斯加那麽偏遠的地方去?”“哦,我去旅行,順便辦點事兒。” “行啦,你少來了。你怎麽可能大老遠的從中國過來,然後跑到阿拉斯加這麽偏僻的地方一個人去旅行?肯定不是這麽簡單的。我對你太了解了,趕緊說實話吧!” 這就是我為什麽想逃避夏雪的原因,她總能一眼看透我,我感覺在她麵前我就像一個透明人,渾身上下都被她看得一清二楚,毫無隱私、秘密可言。

“好吧,那我就把整個故事跟你說一遍,你慢慢聽”。於是我就從摩押遇到Jim講起,把那之後發生的事情大概跟她說了一遍,夏雪一邊聽著一邊拿勺子攪著杯子裏的咖啡,一言不發。說到最後, 我問她:“這事兒是不是聽起來很不靠譜?” 夏雪不置可否的點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你這又點頭又搖頭的,什麽意思啊?”我問到。“我的意思是,這事放在別人身上可能確實不靠譜,但是放在你身上,我覺得挺靠譜的,隻是我沒想明白美國本土這麽大,他為什安排你去阿拉斯加那個窮鄉僻野的地方見個人?” 夏雪一邊自言自語一邊轉頭望向窗外。我剛要發話,夏雪似乎知道我要說什麽,“你骨子裏有一種冒險精神,所以這種事對你來講一定很有吸引力。你又有點個人英雄主義,總想當個英雄去拯救別人,所以呢, Jim很聰明,他選你選的很準,這樣的事情,你確實是一個很合適的人選。但是......",夏雪說到這的故意停了停。”說呀,別賣關子!” “但是呢,你其實又不是個英雄,你有英雄心沒有英雄膽兒,你是個狗熊”。說到這兒,夏雪還故意壞笑兩聲。“你的熊膽很小,你現在的心理是既想去又有點害怕,所以其實你很糾結”。然後她往前湊了湊,目不轉睛的盯著我問:“我說的沒錯吧?”。

“唉~~~”,我不由得很無奈的歎了口氣,“你說的沒錯,那你說我該怎麽辦呢?”“你還能怎麽辦?找個保鏢保護你唄,比如我”。說著她從包裏掏出一張機票,扔在我麵前,“我陪你一起去,我當護草使者,哈哈哈!”。我一看那機票上的航班竟然跟我的一模一樣。“你開什麽玩笑,你怎麽能跟我一起去呢,你不上班了?再說了,你怎麽知道我坐這個航班?” “嗐,你太低估我這個IT精英的智商了!你從北京飛來西雅圖到這兒12點多,再待5個小時去阿拉斯加。那5點多的航班隻有這一班,這麽簡單的事情,這麽簡單的邏輯推理,難道還想不出來嗎?正好阿拉斯加我也沒去過,我來加拿大這一年多都沒休過假,我真想找個地方好好去玩一玩。阿拉斯加就像中國的西藏一直很神秘,我早就想去,可惜沒人陪,你來了多好的一個機會啊,我怎麽能放過呢?” “可是我這邊的費用都是別人出的,我怎麽好意思能讓人家接待兩個人呢?” “切!你大男人想那麽多幹嘛?難道我還能占你們的便宜嗎?費用我自己出嘛,不過呢.....”,夏雪狡狤的一笑,"美國酒店的床都很大,睡一個人太浪費了吧,兩個人正好啊。" 聽完這話我還沒緩過神來,她拉了我一把,“走吧,時間不早了,我們早點兒去辦登機手續,希望能找個靠窗的在一起的座位。”

過安檢的時候我把手機掏出來,才發現上麵有一個未接電話和一條信息,不知道什麽時候Nancy給我打過電話,信息也是她留的:" Hi Simon,打不通你的電話,你應該已經到西雅圖機場了吧,隻是告訴你阿拉斯加那邊接你的是兄妹倆,John和Lisa,他們會舉著寫著你的名字的牌子接你,他們會安排好你在當地的一切,這是他們的電話...,Nancy” 。

登機後,夏雪如願坐到了一個靠窗的位置,飛機起飛後她一直很興奮的看著窗外的風景。不知道什麽時候,她竟然靠在我的肩膀上睡著了,估計今天一大早就從溫哥華出來,到現在已經很累了。看著她那張熟睡的清秀的臉,感覺是那麽的熟悉又是那麽的陌生,仿佛我們已經認識很久很久了。

經過三個多小時的飛行, 飛機在當地時間晚上9點多降落在安克雷奇機場。我推醒還在沉睡的夏雪,她睜開眼往窗外一看,又看看手表,“怎麽這麽晚還這麽亮,像是中午。”她迷迷糊糊地說。“難道你忘了這是阿拉斯加?已經靠近北極了,現在應該是他們的極晝時節”。

出了機場在接機口,我一眼就看到了一個寫著我名字的大牌子。舉牌子的是一個留著兩撇小黑胡的微胖的亞裔男子,旁邊站著的也是一位胖胖的黑頭發的亞裔女孩。我快步走上去,向他倆揮揮手說:“我是Simon,你們是John和Lisa吧 ?” “Yes”,John伸出他肥胖的大手緊緊握著我的手。“”Welcome to Alaska!” “你們是中國人嗎?”我好奇的用中文問到。他倆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又互相對視了一下,哈哈哈的大笑起來,“我們聽不懂中文”“哦,對不起”,我趕忙又用英文說,“我還以為你們是中國人”。“我們長著一副亞洲人的麵孔,但我們不是中國人,我們是愛斯基摩人”。Oh, 天哪!我驚訝地發現,我長這麽大第一次握住了一雙愛斯基摩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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