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雨立夏正相宜





發呆,“芳心是事可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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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會告別,一生的功課

(2024-11-11 10:41:14) 下一個

記得有人說,人生就是一場場離別。告別繈褓,告別童年,告別校園,告別親友,告別故鄉......最終是,告別父母恩情。那麽學會告別,也是一生的功課吧。

這次回家獨自一人照顧老母親(保姆請假十幾日回鄉),感觸良多。和失聰而且開始失智的她的生活點滴,以後慢慢來分享。

今天倒時差,必須寫點什麽來抵抗睡意。那麽,先寫寫北京的秋色吧。剛回到北京,為了確保自己沒有在飛機上染病毒,在酒店住了幾天。也利用這難得的"自由"來踏秋。才發現自己很久沒有在這個季節回北京了。

和母親的日常瑣碎、單調卻也規律而寧靜。夜裏有時候要起來四次---她自己起來去洗手間,我就必須亦步亦趨地跟著,生怕她摔倒。看她哆哆嗦嗦穿衣服,我們都決定不要隨便幫忙,生怕越是不自己動手,越是失去更多生活技能。聽她無緣無故地歎氣沉吟,感歎衰老也是有聲音的。

這次去,比去年情況退步很多。每時每刻都讓我覺得開啟了告別的儀式。也許很快,也許再有幾年。生命就這樣開始凋零枯萎了,感恩我可以有機會陪伴最後的一程。

院子裏的梧桐樹是十年前種下的,如今有四層樓高了。做飯的時候,我總是喜歡開窗,瞥一眼外邊日日變色的秋葉,聽它們在風中陣陣急語。感歎生命的變遷。從嫩芽新綠,到鬱鬱蔥蔥,再開始秋霜著色,最終脆裂凋零。都是自然規律。

這次回家很累,但時時刻刻告誡自己,在任何環境裏-----哪怕是悲傷辛苦,也要學會欣賞和感恩身邊的小事。一片秋葉,一隻偶遇的野貓,一顆溫熱的糖炒栗子,都是值得細細品味的。那麽大悲大苦,也可以多多少少被中和一點點吧。記手帳,寫東西,都是能讓我平靜的小確幸。

和遠在天邊的小朋友分享,她深以為然。希望在她不得不替我們送行的那個階段,也能在告別裏對生命充滿感恩。

立冬了,萬物凋零裏也孕育著明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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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 ()評論 (56)
評論
可能成功的P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桔子熟了' 的評論 : 我和桔子擦肩而過啊:)
桔子熟了 回複 悄悄話 可可也在美麗的季節回到了北京。喜歡每一張照片,看著讀著溫暖到了,人生是快樂的也是感傷的。
可能成功的P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海風隨意吹' 的評論 : 海風姐的每一個字都寫進了我的心,是對我很好的鼓勵、寬慰、引領和祝福。謝謝!
海風隨意吹 回複 悄悄話 秋意濃濃,絢麗斑斕,轉眼即逝。家有失智老人,告別尤為漫長悲傷。記得家庭醫生對我說,他父親晚年失智,it's the saddest and longest good-bye. 我也經曆過這個過程,一年一年看著母親退步,像是一次一次告別母親的一部分,每次悲傷難抑。可是現在回首,那是學習生命、自我成長的過程,每一次都對生命的含義更有體悟,也讓內心更加堅強和理性。可可的照片文字圖畫都美,遙祝你享受每天的靜好,以及和母親在一起的瞬間。
可能成功的P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混跡花草中的灰蘑菇' 的評論 : 是啊,很多事情都是“當時惘然“。蘑菇說的對,能有機會陪伴,就是幸運的。
混跡花草中的灰蘑菇 回複 悄悄話 陪著、看著對方變老是一件很辛苦和心痛的事情,可可寫得很走心。以後回想起來,這個過程就會帶來莫大的安慰吧,能有機會陪著就是福氣了,沒來得及陪的就唯有一聲歎息…
可能成功的P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琪子' 的評論 : 謝謝,說得好:)都會成為美好的回憶,成為生命的一部分。
可能成功的P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麥姐' 的評論 : 謝謝麥姐的寬慰與分享。我正在學會惜福感恩。祝麥姐旅途愉快!
琪子 回複 悄悄話 你今日的相伴相扶,會是明日的想念相戀。
老媽在,保姆不在,我以為是最好的相處,可以隨心所欲說笑聊天吃飯。我體會過。
麥姐 回複 悄悄話 來晚了,抱抱可可,歡迎回城。“學會告別,也是一生的功課”,確實如此。對我個人而言,接受和父母的告別這一事實,挺難的,需要漫長的時間。可可可以和母親有這樣的慢時光,是美好且終生難忘的。
可能成功的P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亦緣' 的評論 : 是的呀:)這次回家都沒帶什麽衣服,都是做飯穿的哈,後來直接扔了兩件。北京的這個秋天喜憂參半,會深深記住的。
亦緣 回複 悄悄話 北京在可可的照片裏好美啊!照片裏的人是可可嗎?很素雅很有味道。
“衰老也是有聲音的。"很喜歡這句話,把衰老寫得那麽形象,也體會到可可滿是悵惘的心境。
可能成功的P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亮亮媽媽' 的評論 : 謝謝亮媽!的確很幸運,媽媽雖然日漸衰老,但她如今不吃一粒藥,還能基本自理,還認得我(敲木頭敲木頭)。
可能成功的P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FrankTruce1' 的評論 : 謝謝真凡的祝福!北京秋天如果不刮風,真的很美。不過現在空氣質量不好,這次回去一大半日子有霧霾。最後兩天重度到了210.
亮亮媽媽 回複 悄悄話 抱一下可可。北京的秋天是最美的,你照片拍得好呀。能回去陪著媽媽就是幸福,祝她老人家身體健康!
FrankTruce1 回複 悄悄話 "哪怕是悲傷辛苦,也要學會欣賞和感恩身邊的小事。",讚這一句!平和生活中的感恩和滿足,就接近幸福。
死亡是生的另一麵,生死相依,提醒我們對生的喜悅和對死的從容。
喜歡秋的色彩,比春的各種綠來得更豐富,正如人到中年對生命的感悟,比少年時又多了好多體會。祝好!
可能成功的P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迪兒' 的評論 : 好羨慕啊!你母親這種狀況,可以和你一起出去旅行呢:)本來我們是有計劃的,疫情耽誤了,後來我母親的身體大不如前。回去陪伴母親,好好享受一下吧。
迪兒 回複 悄悄話 我也在計劃回國陪媽媽。我媽媽依舊思維敏捷,有手機和網絡的陪伴,她非常享受獨處,而且覺得想了解的東西很多,時間完全不夠用。她目前的狀態讓我欣慰,但也可以捕捉到她不願意承認的衰老和退化。
她去年來我這裏小住,特意把她自己中意的照片,和我微信發給她的一些照片衝洗出來帶給我。我很隨意地把它們丟在一邊,直到不久前良心發現拿出來細看。感動媽媽的一番苦心,我買了鏡框將它們展示出來。但我對媽媽道謝的時候,她卻完全想不起來這樁事情了。對老人的愛和陪伴,真的不能等。
可能成功的P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地中海阿明' 的評論 : 謝謝!我拍了不少照片,也畫了一些速寫,有空貼出來。你是攝影高手,也要多拍啊!等你的分享。
可能成功的P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歲月沈香' 的評論 : 謝謝沈香!這次北京之行很辛苦,卻也因為見縫插針地看秋葉、畫畫、寫作而變得非常充實。深刻地體會到,同樣的時間,不同的過法,會完全不一樣。保重!
可能成功的P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菲兒天地' 的評論 : 看見QQH了,謝謝菲兒,好暖心!
可能成功的P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傅江歌' 的評論 : 謝謝江歌的開慰。祝你母親能安享晚年,身體健康。你們也多保重!
可能成功的P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水星98' 的評論 : 謝謝祝福!好久沒有在這個季節回北京了,真的被驚豔到了:)
可能成功的P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吉明日' 的評論 : 謝謝你的留言和寬慰!兒女眾多在老年階段真的是幸福極了。雖然我有兄長在北京,也經常去探望照顧,可是我母親一直喜歡獨居,直到去年才同意用保姆。經過一年的艱難磨合,才勉強讓保姆留下。她曾經多次說獨居是一種享受:)
地中海阿明 回複 悄悄話 可可老師多保重吧。多拍點照片,生活環境的照片,母親的照片,與媽媽合影的照片,拍多點照片!
歲月沈香 回複 悄悄話 好久不見可可,原來回北京了。可可拍的北京秋色太美了,張張大片,特別喜歡修長的可可與挺拔的銀杏樹那幾張照片。可可多才多藝,紀錄小確幸好看。讚才女可可也是孝女!
菲兒天地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思韻如藍' 的評論 : 謝謝思韻,可可這篇文實在是寫得太好了,“感動人心,那份告別裏對生命的感恩同樣讓人印象深刻。”,抱抱思韻!

可可悄悄話。

傅江歌 回複 悄悄話 原來可可回去陪伴媽媽,寫的真感人。哎,悲歡離合是人的宿命,躲不過去的一場場告別。我媽回北京快一年了,身體每況愈下,我和我姐在一點點鋪墊心裏上的準備。謝謝可可分享,令人感悟。想念北京的金秋!
祝你媽媽健康平安!
水星98 回複 悄悄話 北京的秋天是一年中最美好的時光,秋高氣爽,心曠神怡。願可可在陪伴母親的過程中充分享受北京的秋天,也願可可母親健康長壽。
吉明日 回複 悄悄話 可可說要學會告別,告別繈褓,童年,校園,故鄉,親友及父母的恩情,竟讓我感到心酸。其實,告別是我們永遠學不會的東西,我們隻是在被迫必需接受而已,接受自己成長,成年,再接受自己為人夫,為人婦,進而再接受自己成為父母,養育老人,送別他們,最後,再送別我們自己。看樣子,我和可可的年齡應該相仿,我的母親也差不多是這種情況,但是我們家兒女眾多,所以照顧老人的事也就被平均化了,不那麽累。後來又給請了保姆,我們時不時地回去探望。人生就是這樣的,每個人的經曆都差不多,生老病死更是無法逃避,希望可可心裏壓力不要太大,請看開看淡。
可能成功的P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color_bird' 的評論 : 謝謝彩鳥!的確如此,雖然殊途同歸,但是有這個過程,算是緩衝吧。
color_bird 回複 悄悄話 能有一段時間來告別是很值得感恩的。你和媽媽都是有福之人。
可能成功的P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藍山清風' 的評論 : 謝謝理解和共鳴。如果說人生充滿各種告別的話,那麽學會好好告別,真的是修行。大家都保重!
可能成功的P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cxyz' 的評論 : 謝謝小C,大家人到中年,送別父母是必不可少的一程,都多多保重!
可能成功的P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Jiangmin' 的評論 : 讚同Jiangmin的觀點。我是覺得,和老人的告別,有的時候不是“一個點”,而是一段時間。這種悠長的告別,其實是大家的福氣。永生很難,所以盼著到時候發現果真有輪回。有緣人下一世還是能找到彼此的。就好比《阿P正傳》一樣:)
Jiangmin 回複 悄悄話 看到標題,先是一驚,往下讀,深以為然,人生真的是一場場告別,但依然感恩曾擁有的那些留戀的事物和所愛的人們。真希望每個人都能抓住永生的盼望。
cxyz 回複 悄悄話 這次回家很累,但時時刻刻告誡自己,在任何環境裏-----哪怕是悲傷辛苦,也要學會欣賞和感恩身邊的小事。
- 陪伴失聰失智的父母,是辛苦又難過的吧,也是很感恩的吧,因為有機會陪伴他們最艱難的一程。
抱抱可可,你自己也要保重。
藍山清風 回複 悄悄話 "聽她無緣無故地歎氣沉吟,感歎衰老也是有聲音的"豈止是人的歎息聲,飄墜在身邊的秋葉也會發生它輕輕的悲歎哀鳴。我們不擅長告別,但我們還得從自己身邊的小事開始學起,"一片秋葉,一隻偶遇的野貓,一顆溫熱的糖炒栗子,都是值得細細品味的。"可可的文字總能感動人心,那份告別裏對生命的感恩同樣讓人印象深刻。保重!
可能成功的P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思韻如藍' 的評論 : 謝謝思韻的共情。希望大家在天地規律之中,能保持優雅平靜和悲痛不舍中的感恩。
可能成功的P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花似鹿蔥' 的評論 : 是的。這一段時間,我們兩人生活得很安靜。媽媽失聰,平時話也不多,但有不少無聲的交流,給我留下很多美好的回憶,待我慢慢來寫。
可能成功的P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碼農學寫字' 的評論 : 多謝碼農的寬慰。有智慧的你們,我覺得也很幸運:)
思韻如藍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菲兒天地' 的評論 : 想說的,都由菲兒代言了。抱抱可可,告別是傷感的。我是經曆過大慟的人,你們都比我成熟智慧。自然裏的一切都有循環往複,我們就盡可能地平靜接受天地規律吧。願媽媽一直無病無痛!
花似鹿蔥 回複 悄悄話 “哪怕是悲傷辛苦,也要學會欣賞和感恩身邊的小事。一片秋葉,一隻偶遇的野貓,一顆溫熱的糖炒栗子,都是值得細細品味的。那麽大悲大苦,也可以多多少少被中和一點點吧。記手帳,寫東西,都是能讓我平靜的小確幸。”
可可回到老家了。和媽媽在一起總是幸福的。
碼農學寫字 回複 悄悄話 “ 感歎衰老也是有聲音的。”,有點感傷,但是,因為你看見了、聽到了。是愛的聲音。
歡迎可可回來。
可能成功的P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GoneWithWind2' 的評論 : 我這次回家是“幹活兒”去的,帶的幾乎都是不用圍裙之間上去炒菜的衣服lol 能見縫插針賞到秋色,很開心。
GoneWithWind2 回複 悄悄話 北京的秋天真美,可惜人影太朦朧啦!能在父母還清楚的時候回家陪陪他們,就是幸福啊。
可能成功的P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菲兒天地' 的評論 : 菲兒總是溫暖鼓勵,溫柔寬慰,謝謝!我希望自己送別父母的過程,能給孩子做個榜樣。
可能成功的P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追憶21' 的評論 : 謝謝追憶,握手!我和小C寫到一起了哈:)
菲兒天地 回複 悄悄話 讚可可一如既往的的好文,讀著有一點點的悲傷。回去陪媽媽盡孝,以後都是美好難忘的回憶。片片很美,看見了可可美麗的倩影。那張紅葉好驚豔。光和影的攝影也很讚。

“和遠在天邊的小朋友分享,她深以為然。希望在她不得不替我們送行的那個階段,也能在告別裏對生命充滿感恩。”。淚目。。。
追憶21 回複 悄悄話 這麽優美的文字,這麽傷感的情懷。。。。

剛剛在小 C 家看到可可的留言,就彎過來拜訪,發現可可說的和我想的一樣,都是心懷感恩,那就不再重複了。

問好。保重!
可能成功的P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梧桐之丘' 的評論 : 謝謝梧桐兄的安慰和鼓勵。我很感恩母親如今雖然老,可並沒有太多病痛。她的記憶力逐漸衰退,我想也是上帝憐憫,將來她可以走得了無牽掛。
可能成功的P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曉青' 的評論 : 是啊。雖然我母親身體還算不錯,一粒藥都不吃,可她總是說活的差不多了。最大的願望是在睡夢中離開。北京的秋色真的很撫慰人心。
梧桐之丘 回複 悄悄話 感悟極深:“聽她無緣無故地歎氣沉吟,感歎衰老也是有聲音的。”是的,脊梁在折彎,兩腿在強撐,無奈的歎息預告著她急速老去。同時為你欣慰,能在老人最困難的時候義無反顧地回老家照顧她,不僅是對老人的尊重也是對自己良心的交代。我姥姥走了,母親跟著走了,再後就是我輩走在隊伍最前列。活好每一分鍾,對得起生命。時時感謝上帝!
曉青 回複 悄悄話 這個階段無論對老人還是我們,都是最難的時候。
北京的秋天真美!
可能成功的P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黎程程' 的評論 : 謝謝程程溫暖的安慰:)
黎程程 回複 悄悄話 人生悲歡離合、不如意是常態,放鬆心情,享受人生之旅,走過、路過,留下一路歡聲笑語,此生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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