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雨立夏正相宜





發呆,“芳心是事可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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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如絮》第六十五章 舊金山-2003年 2 雨夜裏的柔情

(2022-12-30 09:51:05) 下一個

        Chris和Pia來到預定的旋轉餐廳,失望地發現外麵起了雲霧,似乎是要下雨的樣子,原本期待的美景變成了霧裏看花。

        “沒事,看看霧也不錯。”Pia貼心地說。

        Chris點點頭,開玩笑道:“對我來講,損失不大,反正本來也就是打算盯著你看的。”

        他目光閃爍,看著Pia被燭光溫暖籠罩的麵龐,看著她把自己送的別針掛在了一根銀鏈子上當吊墜,看著她有些害羞地垂下眼簾,但是眼睛下麵的臥蟬卻泄露了她的笑意,Chris一陣子意亂情迷。

        侍者給他們一人倒了小半杯紅酒,在大提琴低沉的吟唱中,Chris輕聲說:“Pia,能認識你真好!”

        Pia抬眼看看對麵的人,點點頭,說:“嗯。我也覺得能認識Pia特別好。”

        Chris愣了一下,然後哈哈笑了起來。Pia認真說:“真的,我是說真的。在過去的一年多裏,我重新認識了我自己。通過你-----通過你的話語,你的眼神,你的勇氣和表白,重新認識了我自己。真的是特別好的經曆。”

        沒想到Pia樸素的話語這樣感人,Chris覺得眼眶都有些發酸了。他伸手握住Pia的手,問:“這次回去,下次回來,能不能就不走了?”

        Pia咬了咬下嘴唇,說:“我......”

        沒等她說完,Chris的電話鈴響了。他抱歉地看了一眼Pia,從西服口袋裏掏出來電話:“哈嘍......對,是我。對不起?你說我的車?是的......”看到他臉色越來越凝重,Pia的心慌了起來。出了什麽事?剛才把車停在停車場,難道出問題啦?

        Chris忽地一下站起來,對著電話說:“好,我知道了。謝謝!”

        他看著也站了起來的Pia,說:“我的車,我是說你媽媽開的我的車被發現在中半島一個住宅門口,人不見了。手機在車裏。警察已經讓人把車拖走了,停在拖車場。”

        Pia的臉頓時失去了血色。Chris拉起她的手,快步走向餐館門口,匆忙付了賬,跑向停車場,急速上了高速公路,向中半島開去。

        “你媽媽怎麽會去哪裏?是朋友家嗎?”Chris問。

        Pia帶著哭聲回答:“那是我爸爸家。我是說......我爸爸和他的新太太和新兒子的家。我們以前住在那裏......”

        Chris沒再說話,而是伸手捏了捏Pia的肩膀,猛踩油門,在逐漸加大的雨幕裏衝進黑暗中。

        等到他們開到了Pia爸爸家,外麵已經是大雨瓢潑。Pia跳下車,Chris緊跟在後麵,脫下自己的外套讓Pia穿上。Pia看見自己家的大門,眼淚就忍不住流了下來,和臉上的雨水交織在一起。

        她用力地拍打大門,很快,古塵開了門,驚訝地看著Pia和身後的那個落湯雞一樣的年輕人。

        “小雅?你......你怎麽來了?”古塵問。

        “我媽呢?你打的拖車電話吧?那我媽呢?”Pia叫道。

        “你媽媽開的車?我們發現車子擋住車道的時候裏麵已經沒有人了。”古塵也開始害怕了。

        “老古,什麽事?”劉巧兮抱著孩子跑了過來。

        “你們沒見到我媽?不是你們說了什麽刺激到她了?”Pia問。

        “沒有啊,快,我跟你們一起去找。”古塵說著就去抓了一件外套。

        “老古,帶傘啊!”身後劉巧兮的聲音被三個人忽略了。

        Chris對古塵說:“我們往東,你往西找吧。要是想起來她可能去的地方,打電話聯係。”

        古塵點了點頭,跳上自己的車開了出去。

        Pia他們兩個也上了車。Chris把暖氣開到最大,還是看到Pia不停地發抖。他拉鬆了自己的領帶,在雨霧中努力辨別道路,並且四處查看,有沒有人影。

        街上空無一人,隻有大雨漸起來的水花。Chris問:“你媽媽會去朋友家嗎?”

        Pia搖搖頭:“不會的。而且就算是去了,人家看到她的狀態,會打電話給我吧?”

        “嗯,對。那,附近有什麽她以前常去的地方?”

        “超市,購物中心,學校。”想著媽媽以前那麽小的生活範圍,Pia忽然傷心極了。

        “學校?你的學校?”Chris問。

        “是我的高中。媽媽會不會去那裏啊?咱們快去看看!”一絲希望又在Pia胸中燃起。

        電話響了,Pia接起來,原來古塵也想到了學校。於是他們分頭往山坡上的高中趕去。

 

        夏露從古塵家門口奪路而逃,一路狂奔,不知怎麽就來到了Pia以前的高中。偌大的停車場空空當當的,教學樓鎖了,旁邊的球場倒是開著小門。夏露迷迷糊糊地進去,一路在雨水裏向大球場的中心走去。她想起來Pia的合唱團曾經在這裏為橄欖球賽開場唱國歌。

        古塵很少參加Pia的學校活動。隻有一次,他來看Pia唱歌。Pia本來挺開心的,可是古塵偏偏要問:“你什麽時候才能當領唱?”

        夏露清晰地記得Pia當時沒有說話,而是把頭扭向了車窗外。古塵就不高興了,喋喋不休地批評teenager的惡劣態度,教育她說人要有向上的動力,要有野心......

        最令夏露紮心的,是古塵加了一句:“要不然就早早像你媽媽一樣隻能做家庭主婦。”

        夏露想著那天,想著自己憋著不流淚地坐在車裏,根本感覺不到冰冷的雨水無情的衝刷。她向著球場緩緩地走去。

 

        Chris和古塵的車一前一後到了學校。在兩輛車的燈柱之中,夏露單薄的身影在雨中顯得楚楚可憐。古塵先跑了過去,Pia和Chris緊隨其後。

        夏露被車燈嚇到了,看見有人跑過來,就緊張地拔腿便逃。古塵叫著夏露的名字,上前要去拉住她。夏露驚叫起來,揚手狠狠給了古塵一記耳光。古塵愣住了,眼看著夏露憤怒地大喊:“你別過來!我恨你!”

        Pia跑上去要抓住媽媽的手臂,卻被媽媽猛地一搡,翻倒在地。Chris上前拉起來Pia,幾步跨到夏露身邊,張開手臂就把她擁進了懷抱。他在雨裏大聲卻鎮定地告訴夏露:“別怕,我不會傷害你。你看看,我是Chris呀,是Pia的男朋友。我帶你回家。”

        夏露在Chris強有力的臂膀中掙紮了幾下,忽然就癱軟了。Chris趁機托起她的雙腿,將她抱了起來。“走吧,咱們回家。”

        Pia緊跟在旁邊,安慰著媽媽。因為Chris開的小卡車隻有兩個座位,於是他們一起上了古塵的車,開回Pia和夏露的住處。

        Pia扶著媽媽進了房間。Chris在身後拉住Pia說:“你先讓你媽媽洗個熱水澡,你自己也是。我去拿車,換身衣服,馬上回來。”

        看著Chris渾身透濕,Pia難過地說:“你回家休息吧。我沒事。”

        Chris搖搖頭道:“我馬上回來。怕萬一夜裏有事情,我不在你要急死了。”

        跳上古塵的車,兩人默默上路。雨差不多停了,雨刷時不時地劃動,也劃動著車裏有點尷尬的氣氛。

        過了一會兒,古塵說:“你......Chris,我謝謝你。讓你看笑話了哈。”

        Chris詫異地看了一眼古塵,說:“怎麽能說是笑話?誰家都會有點問題的。我無意摻合別人的家事。但是我是Pia的男朋友,她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古塵沒再多說,兩個人一直沉默到了高中門口,Chris換了自己的車,回家洗澡換衣服。再次回到Pia住處。

 

        Pia把媽媽安頓好,看著她吃了安眠藥睡著了,自己洗澡換衣服,然後悄悄走出房門,猝不及防看到Chris正趴在地上用毛巾擦地板上的泥水。他已經換了一件黑色的帽衫,頭發濕漉漉地卷曲著。看到Pia出來,他抬頭微微一笑輕聲說:“你媽媽睡著了?小心地是濕的,有些滑。我馬上好。”

        Pia站在客廳一角,遠遠看著他擦了一遍地,站起身來,轉頭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她忽然覺得客廳裏多開了一盞燈似的亮了起來。不顧腳下的地板有些濕漉漉的,Pia忍不住跑過去抱住了他。Chris手裏抓著毛巾,被Pia攬住,正有點不知所措的時候,Pia溫潤的嘴唇就貼了上來。於是,毛巾被扔在了地上。他緊緊地把Pia摟在胸前,投入到被推遲又推遲了的纏綿中。

        本來這個吻是在Chris的計劃中的。那本該是浪漫晚餐後送給Pia的另一個生日禮物。可是他們倆都沒料到,這個被耽擱了許久的吻,卻是發生在狼狽的雨夜,在驚慌尷尬之後,才以更加熱烈的姿態怒放。

        在他們不得不好好透口氣的空檔,Chris笑著說:“Pia,生日快樂!看來很多美好的期待不是不來,而僅僅是推遲了一點點啊。”

        Pia靠在他胸前,卻無聲地哭了起來。今天晚上真的是嚇死她了。

        Chris拍拍Pia的背,在她腦門上輕輕吻了一下,說:“快去睡吧,你也累了。我睡沙發,有事叫我。”

        Pia看到Chris自己帶來了枕頭毛毯,心裏一熱。她點點頭,道了晚安,進去房間。背靠在門上,她久久無法平靜。今天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苦樂參半,讓她不得不好好考慮未來。媽媽是不是不應該在美國多待啊?這裏有爸爸的新生活,太刺激她了。送媽媽回北京,是不是難以放心地離開?那麽,她和Chris又要遠隔重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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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純屬虛構,原創作品,未經許可請勿轉載,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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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 ()評論 (11)
評論
可能成功的P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Jiangmin' 的評論 : Jiangmin你太逗了,總結得好。不過後麵還有一次歌廳遭遇呢LOL 古塵這種人,覺得自己很了不起,別人都是要配合著他,遷就著他的。的確很討厭!
可能成功的P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悉采心' 的評論 : Chris得到了采心的A+,可以安心過年了LOL 是啊,他是個普通人,但是有擔當。
可能成功的P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悉采心' 的評論 : 嘿嘿,過年啦,大家痛快一下哈。古塵後麵還有倒黴事兒呢LOL
悉采心 回複 悄悄話
我也得為那一記耳光叫好!
悉采心 回複 悄悄話
這個被耽擱了許久的吻,卻是發生在狼狽的雨夜,在驚慌尷尬之後,才以更加熱烈的姿態怒放。————經過夏露失蹤的意外事件,這一吻更是打動人心,為Chris 的果斷和承擔而拍手,舉牌給他A+!
Jiangmin 回複 悄悄話 Pia和Chris以後想浪漫不要到餐館和歌廳,每次都節外生枝啊!還是貓在家裏好,拿著抹布都可以得到這樣深情的吻!lol
雨中夏露的孤單無助,太讓人心疼了!她這巴掌打的太好了,應該再來一個!生活中那些自私的極品們最可怕的地方是還都自以為是別人的錯!是別人的錯導致他們如何如何。
FightCovid19 回複 悄悄話 謝謝美才女!你手好快:)
可能成功的P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FightCovid19' 的評論 : 謝謝!也祝你新年快樂!有一個健康平安幸福的2023+++
可能成功的P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FightCovid19' 的評論 : 哈哈,我寫的時候也覺得解氣LOL 讓Chris慢慢表現吧。姥姥也是講道理的老太太哈。
FightCovid19 回複 悄悄話 祝可可和網友們新年快樂!萬事如意!
FightCovid19 回複 悄悄話 夏露這一記耳光打得好,特別解氣!她可能覺得是自己的問題,古塵才出軌。希望她現在知道不是自己的問題,而是遇人不淑。想通這個,她才有希望走出離婚的陰影。也希望姥姥認識到Chris比鬱邱可靠的多,出軌的幾率也比鬱小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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