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雨立夏正相宜





發呆,“芳心是事可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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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P正傳》 第一章 孤帆遠影碧空盡 6 地久天長

(2022-03-22 17:00:32) 下一個

        自打去過趙憶帆家,她對我更是熱情。她說:“我媽和我哥都挺喜歡你的,說是放心讓我和你玩兒。”我一聽,有點哭笑不得。但是我能理解他們。這丫頭才剛剛十八歲,從小生活在大院裏,不問世事不染風塵,心地單純幹淨得很。我知道自己很喜歡她,我也告訴自己,要努力,才可以好好嗬護她。我們還年輕,可以慢慢來。

        宿舍裏的幾個兄弟都很羨慕我。說趙憶帆是那種極品女友:漂亮溫柔,卻毫無矯揉造作;家庭背景好,又總是平易近人;聰明伶俐,卻絕對不是恃才傲物。城哥甚至說:“你小子看緊點,畢業以後早點拉埋天窗。”

        呂禿子就起哄:“遠空還沒開竅呢。拉埋天窗?現在恐怕拉手都不敢。”

        我是有點不敢。趙憶帆一看就是潔身自好的女生,我怕給她嚇跑了。對於呂禿子和王勝利的起哄以及男生間盛傳的“把妹攻略”,我一概充耳不聞。我相信極品自有極品的接近方式。那就是以她的節奏來。

 

        我很快把打工攢下來的兩百塊錢還給了城哥。最近在校園裏也沒再見過律司墨,不知道她是不是還在大富豪打工。國慶節的時候,趙憶帆拽著我去他們係參加迎新舞會。我的舞跳得很一般,但是趙憶帆是很好的老師。她說她爸爸媽媽年輕時跳得特別棒,所以她和哥哥從小就會。我還是很享受和她一起跳舞的,畢竟我們比較熟悉,又是在戀愛的初級階段,以跳舞的名義湊得近一些,是多麽美妙的一件事啊。

        燈光昏暗,我看著懷抱中的趙憶帆,不禁覺得她就是整個世界舞台的中心,而周圍的一切都是模模糊糊的。她漂亮的眼睛一會兒看著我,一會兒流轉低垂;一會兒嘴角上揚,一會兒又輕輕地抿起來。臉上的酒窩也跟著忽深忽淺的。她的臉在我的眼中就是一朵隨風拂探,慢慢綻放的花朵。大半個晚上下來,她把我訓練得熟練掌握了三步、四步、平四。我慢慢地在舞場上拿回了主動權,開始真正地享受擁著心愛的女孩隨著音樂翩翩起舞的感覺。看她旋轉中黑發飄起,裙擺散開,我敢肯定自己的暈眩並不是視覺上的,而是心底產生的一個越來越大的漩渦引發的。我很想帶著她就這樣轉出舞場,轉出大樓,轉到一個隻有我們倆的地方。

        趙憶帆終於累了,我們坐下來休息。看到律司墨在一邊忙碌,好像是個學生會的幹部。趙憶帆順著我的目光也看到了她,側過頭對我說:“我沒想到我們係新的支書是她呢。人很能幹,有一股子......一股子說不出的勁兒。”我聽了不由得想,現在當了支部書記,估計不會再去那種地方打工了吧。希望她妹妹的病也好起來。

        正在這時,律司墨朝我們走過來。她對趙憶帆笑了笑,然後對我說:“歡迎來我們係的活動。請你跳舞可以嗎?”

        我看了一眼趙憶帆,她居然笑得眉眼彎彎的,似乎想在一邊檢測一下自己的學生到底跳得如何。看到她鼓勵的眼神,我站了起來,和律司墨走進了舞場。

        音樂響起,是《友誼地久天長》,根據我的經驗,這是今天最後一支曲子了。我很後悔錯過了和趙憶帆一起跳這支舞的機會,但是現在去換舞伴是不可能的。於是我伸出左手等她搭上右手,然後輕輕地扶住了她的背。

        我是個很敏感的人。隻需幾秒鍾,我就體會到了這兩個女孩的不同。且不說她們跳舞的水平,單單是在我把控中的回應,她們也是天壤之別。雖然趙憶帆是我的老師,但是後來她慢慢地把掌控權交給了我。我手掌的一點點傾斜,扶在她後背的手上力度一點點的改變,她能都很快地心領神會。我們倆幾秒鍾之內就可以如合體一般舞動和旋轉。而她是那麽柔軟輕盈,帶著她跳舞,就像是擁著甜美的雲朵一樣。

        律司墨顯然對舞步都很熟練,但是她的身體總是處於一種暗暗的戒備狀態,表現在她一上來就隻是把四根手指搭在我手掌上,而不是像趙憶帆那樣柔和隨意地交托於我。律司墨身體挺直,充滿力度,好像隨時要走正步一樣。而且她很有自己的主意似的,不太領會我微小的暗示。於是我們倆的腳下老是打架,我踩她,她踩我,外加互絆,有點像是詠春近搏。我眼睛的餘光看到趙憶帆捂著嘴巴在笑,於是沒好氣地回瞪了她一眼。

        然後我看到律司墨也瞟了趙憶帆一眼。她那冷冷的目光讓我不寒而栗。好不容易捱到曲子完結,我謝了她。她笑了笑,扭頭走了。

        “哎呀你真是笨死了!教了你一晚上,還把舞伴兒的腳給踩腫了。”

        “她也沒少踩我啊,一點兒沒吃虧。”

        趙憶帆挽起我的胳膊,自顧自地笑。她順勢拉起了我的手,一甩一甩地走。我的心都快讓她甩化了。我們一起穿過幽暗的小花園,向宿舍區走去。

        “其實,剛才很想中途逃跑,和你跳最後一支舞的。”我告訴她。

        趙憶帆歪著腦袋眨眨眼睛,說:“那可是太不夠紳士啦。你要是那樣,我就不理你了。我就是喜歡你很紳士,畢先生。”

        這是她第一次把“喜歡”對我吐露。我聽了就走不動了,轉過身來,問:“那畢先生現在可以請你跳最後一支舞嗎?”

        她仰起臉看向我,眼波在月色中如湖水般沉靜柔美。我攬住她的腰,托起她的手,然後兩個人不約而同低聲哼起來《友誼地久天長》的調子。我們踩著幹枯的落葉,在蟲聲的伴奏下,翩然起舞。沒過多久,她便雙手攀住了我的脖子,我空出來的左手則托住了她的後腦勺。

        雖然技巧不甚完美,但是如水月色中的初吻,卻讓我們終生難忘,地久天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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