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在晨曦中醒來,透過窗簾的縫隙,看到外麵的大樹枝幹被朝陽染成了金色,風暴過去了,碧空如洗。很久沒有睡得這麽沉了,而且還是在一個令人不安的風雨之夜。她看到身邊熟睡的John,還是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想到他昨天在風雨中連著趕了八個多小時的路,果真很是心疼,一動也不敢動,生怕吵醒他。於是她就靜靜地看著他的臉,以目光慢慢地撫摸他的麵龐,掃過眉峰,拂過睫毛,細數一夜新生出來的胡茬和歲月在他眉心眼角刻下的紋路,一絲一毫都不想錯過。這張臉不再年輕了,而且會不可避免地日日老去。果真這一刻並沒有惶恐,她暗自期待的是往後餘生,兩人新添的皺紋裏,藏著的是同樣的故事。
果真看得發呆的時候,John睜開了眼睛,把她嚇了一跳。有人講心意相通的人是可以感受到彼此目光的溫度的,難道是真的?
看到果真被嚇到,John不由得笑了。果真這種平時不為人知的單純可愛,讓他滿心充溢著憐惜。
“你有沒有頭疼?” 果真眨眨眼睛,輕聲問。
“昨晚哪還顧得上!?” John的回答讓果真臉紅了,把臉埋進了他的肩窩。她抬起頭又問:“那現在呢?”
“還在夢裏,不願醒來。”
“我終於不是你的headache了?”
“從來都不是。以前你是我無福消受的美酒。多等上幾個月,也值得!” John的臉龐被朝陽染上了淡淡的金色,眼光流轉,像是波光粼粼的湖水。
果真笑了,看著晨光裏的愛人,好像是在最佳光線下欣賞捧在掌心的一件寶物,久久不願移開目光。
“叮鈴~~~” John的手機鬧鍾響了。
“喔,要起來啦。等下去開會呢。”
John正要起身,卻皺著眉頭“啊”了一聲,又跌回了枕頭上。
“頭疼嗎?” 果真驚叫道。
“不是頭,是背。沒事,慢一點起來就好了。” John皺著眉頭,鬆動筋骨。
“昨天開了太久車了。你有沒有去檢查一下?不會是上次替大果挨的幾棍子留下的後遺症吧?”
“不會吧......還沒來得及檢查。不過我自己的身體我清楚,應該是上次送你去急診,把你放進車裏的時候又扭了一下,一直沒好徹底。”
“喔……”
看著果真焦慮的樣子,John點了點果真的鼻頭,開玩笑道:“你知不知道自己挺沉的呀?”
早飯過後,John換上襯衫打好領帶,準備去開會。
“晚上給你做好吃的!”
果真看著他出門,過馬路,打開車門,小心彎腰把提包放進車裏,再慢慢坐在駕駛座上,看起來他的肩背還是蠻痛的。唉,五十多歲的身體,總是在不經意的時候提醒你,這個機器要定期好好保養了,不能再像年輕的時候那麽連軸轉了,也不能長期在高壓下超負荷工作。果真琢磨著,如何能幫他減輕一點肩上的擔子呢?
家裏的電還沒有來。果真匆匆忙忙跑去果然家充電,順便告訴她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果然半張著嘴,不可置信地看著果真:“哎喲!果真同學,你是終於碰上對的那個人了!可以為了你在風暴中飛車八個小時趕過來!”
果真笑了,沒出聲。
果然轉頭問正在專心剝栗子殼的包富城:“老包,我值得你幾個小時飛車而來呢?”
包富城看看果然,決定不鑽這個套兒,對果真說:“也不完全看這一件事,對吧?要綜合、全麵地看一個人!”
“對!你的廚藝是加分項。你會做栗子燒雞,加十分!”果然接著開玩笑。包富城作勢拿栗子殼丟她。
果然轉頭對果真說:“不過,John這麽一個理智冷靜的人,能做出這樣的事情,看來對你是真的用心了。”
“其實他不必這樣,我對他的感覺也不會變。”
“到底為啥呢?你花癡呀?顏控呀?愛才?愛錢?” 果然看著姐姐一本正經的樣子,笑著繼續逗她。
“老包你管一管你家果然吧!”
包富城笑了,說:“我去切水果。”
果真出神想了一會兒,幽幽地說:“我就是喜歡和他在一起的感覺,很溫暖,很放心。那種安全感不是物質條件帶來的,而是一種厚實的平和,能讓你放心牽手的感覺。也知道牽手之後一起走,步調會一致。他不需要做什麽來討好我,隻是他的存在,就是一種滋養。”
“果真,你談個戀愛,成了花癡詩人啦!嗯,我看出來你被滋養到了啦!”果然大笑起來,果真瞪了她一眼,忍不住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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