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雨立夏正相宜
發呆，“芳心是事可可”
“天！你就這麽把自己給嫁出去啦？！” 果然看著果真手指上的戒指，驚歎著。
“要不然呢？等到60歲？”
“果真我發現你真的是變了哈。換做以前你肯定是猶猶豫豫，跑到我這兒訴苦討主意，然後壓根兒不會聽建議，回去接著猶豫。真是一物降一物！那他什麽時候搬回來？”
“我還是決定搬過去。” 果真半低著頭，轉動著戒指說。
“這可是個大決定啊，你可是考慮清楚了？他那邊是個不小的坑呢。起碼目前是這樣的。你真是打算跳？” 果然瞪著果真說。
“嗨，什麽坑不坑的，你上網太多，這種網絡語言有點可怕。他就是現在遇到難題了，要照顧老人，工作一直忙累，身體也不是很給力。我想替他分擔一些。”
“嗯，我明白。就是你現在的幹脆勁兒讓我不習慣呀。”
“從小咱們家就情況特殊。我一直是那個怕惹麻煩，怕讓父母不開心的孩子。所以自己的感受總是被壓製。現在年過半百，我不想再壓了。”
果然靜了幾秒鍾說：“挺好，我支持你！我還羨慕你呢！大果上大學以後，你就自由啦。”
“你別忘了我那邊可是有三個老人。我最擔心的還是John的身體。” 果真皺了皺眉頭。
“也是。要不勸他別那麽拚了，年紀大起來還是身體重要。他可以去教書嗎？”
“他說要是真不行就去教書。退休還太早了。我是覺得很可惜。他是很優秀的急診外科醫生，積累了這麽多年經驗，自己一天不進手術室就心裏癢癢。恐怕是習慣了那種緊張刺激的感覺吧？” 果真眼睛看著遠方，好像是說給自己聽的。
“嗯，治病救人，是很有成就感。我就不明白了，現在剛畢業的小P孩兒去花街，去矽穀一下子就有40萬年薪的。醫生要那麽多年培訓，出來還要當住院醫，有的直接就申請破產了。平時都是幹的生死攸關的事，精神壓力也大，幹到50歲，也差不多就這個收入而已。當然專科醫生賺得多一些。”
“你怎麽這麽門兒清啊？”
“文學城培訓的呀！你一看就沒畢業。” 果然把一杯茶遞給果真。
“哈哈，大果上大學以後我就很少去了。”
“那你打算什麽時候走啊？有啥我們可以幫忙的嗎？”
“那倒沒有，就是你幫我看著房子。蕾蕾他們回來的話就讓他們隨便住好了。你要是小媳婦被逼急了，也可以在我那兒躲幾天。”
“我倒是天天想躲呢！” 果然歎了長長的一口氣。
“另外一件事，我很佩服你！你眼睛太毒了！” 果真抿著嘴笑道。
“啥事兒？”
“大果和Abby在談戀愛呢！”
“哎呦！我說什麽來著？這下你還覺得尷尬嗎？” 果然的臉一下子讓八卦點燃了。
“好像還行吧。不過要是他們掰了，會不會有點別扭？”
“這個你放心。大果那麽好個孩子，怎麽樣都不會和Abby反目為仇。這樣如果他再交女友，和前任保持聯係，那新女友也沒得說，就是異父異母的兄妹唄！” 果然揚了揚眉毛，詭詭地笑了。
“你怎麽繞得這麽快！服了你了。”
雖然Omicron帶來了很多不確定性和擔憂，但是UC的大學生還是返校上網課。Abby的學校也照常開學了。果真高效率地收拾好房子，打包了要帶走的東西，公司那邊對於她遠程工作也沒意見，剩下的就是出發北上了。John心疼果真一個人開車八九個小時，說要麽來接她，要麽讓她直接飛過去，再給她買輛車。可惜疫情以來車輛供貨緊張，到處都是一車難求，現在連二手車都買不到。果真覺得還是自己開過去就好，她也不希望John在車裏坐那麽久。沒想到的是，Abby主動請纓，說趁周末飛到舊金山，幫果真搬東西，陪果真開車回家。果真很感激。Abby說：“都是一家人！”
考慮到那邊有三個老人，John讓Abby帶來新冠測試盒，兩人都在家做好了測試。出發前一晚，Abby在大果房間和遠在南加州的大果視頻。果真自己坐在到處蓋著防塵布的家裏，有點不知身在何處的感覺。他們搬到這個房子第一天的情景還曆曆在目。那時候大果7歲，在上小學。他拖著自己的小行李箱站在門口，十分不情願邁進房門。他舍不得自己在南灣的小朋友。雖然舊金山有表姐，可是那時候蕾蕾已經14歲了，正是teenager最討厭小跟屁蟲的年紀。楊健工作忙，那些需要爸爸陪伴的男孩子的活動他幾乎從沒參與過。果真不由得想，不知道John在Abby小時候會是一個什麽樣的父親？他也是很忙的，但是看Abby和他的親密勁兒，應該是盡力做個好父親吧？
過了一會兒，Abby拿著手機下樓來，說大果找媽媽講幾句。
“媽，一路順風！你們到了告訴我啊！”
“好！離你更遠了啊……”
“我春假就飛過去看你們。媽你注意自己的身體！別太累了。”
“嗯，你不要擔心我。”
“現在有人看著你，我就不擔心了！”
放下電話，Abby過來抱了抱果真，說：“晚安，果阿姨！今天好好休息。我爸都等不及了！”
果真抱著Abby，心想，有個小棉襖的感覺真好！
一家人，能做彼此的小棉襖，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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