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雨立夏正相宜
發呆，“芳心是事可可”
6月12日，舊金山開放了戶外用餐。全加州範圍內的酒店，酒吧和博物館陸續開放。不少縣市也率先放寬了室內餐飲的限製。為了增加收入，包富城在餐館門口也擺了幾張桌子。生意有些起色，人手顯得更為緊張。果真以大果要複習ACT和準備大學申請為由，不讓大果再去幫忙了。果然覺得除了這些理由之外，果真應該還在生氣。“有那麽可氣嘛？小心眼兒！”果然像小時候一樣心裏不滿意果真的一板一眼的做派。
人們剛剛開始有點適應新的秩序和習慣，但是不斷爬升的疫情數據又漸漸在大眾心頭蒙上了一層陰影。也許是假期四處旅行的人多？年輕人開派對的多？海灘上享受陽光的多？遊行示威集會的多？反正數字一天難看過一天。六月底全美突破了單日四萬五千病例的紀錄。舊金山喊停了進一步開放的計劃。到了七月份，灣區超過三萬五千病例，全球有一千多萬人染病。剛剛看到的一點曙光也在慢慢聚集的烏雲下悄然隱去。
果然最近總是頭疼，在zoom上見過家庭醫生，買了血壓計，發現自己的血壓偏高，一激動就飆過180。醫生問是不是家族遺傳，果然一想，應該是爸爸的基因吧。除了吃藥之外，醫生囑咐果然多鍛煉，少操心。果然點頭答應，心想，現在不操心的人很少了。尤其是臨近更年期的女人，身體各種奇怪的變化，加上事業、婚姻、孩子、老人……..多多少少都有操心的事。
剛剛讓大家感到有驚無險的事情就是包富城的父親得了新冠。他們二老七十多了，平時自己生活，還都可以開車。包老先生也許是在商店買菜染上的。所幸就是發燒出汗，沒有肺部感染。但是畢竟年事已高，大病一場，元氣大傷。包富城天天送湯送菜，加上擔驚受怕，幾天下來人也瘦了好多。蕾蕾經常發短信問候爺爺的情況，原本和爸媽冷戰的她也開始時不時地問候一下兩人。
就在果然終於覺得可以鬆一口氣的時候，蕾蕾拖著行李箱回來了。進門看到果然端著一杯水坐在窗前，差異地看著自己，蕾蕾說了一句：“我回家住一陣子”，就一頭紮進自己的房間，半晌沒出來，留下果然呆在那裏。
晚上包富城回來，一家人在餐桌前坐下吃宵夜，蕾蕾不等爸爸問，就開口：“我和Robert想分開一段時間。有些事情我需要自己想清楚。他也一樣。”
“嗌交？點解呀？”包富城放下筷子問。
“也沒有真的吵。最近發生太多事情，我們有些地方沒法接受對方觀點。先這樣吧。看看再說。”蕾蕾聲音低沉，聽起來老了幾歲的樣子。
“也好，都先冷靜一下。但是這種事情也不能冷太久了。太久了就溫不回來了。我覺得你們……” 果然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蕾蕾皺了眉頭。
“媽，我不是來找你要意見的！我想自己靜一靜。你們吃吧，我回房間了。”
留下包富城果然麵麵相覷。果然知道自己不是一個很好的傾聽者。她太喜歡動腦筋解決問題，太急於提供各種方法給對方了。其實有的時候，訴說者就是想說一說，特別是孩子。果然有點後悔，她按了按太陽穴，歎了口氣，說，“我也不想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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