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多數的留學生一樣30多年前初來日本的基本生活就是學校宿舍2點直線惡補日語,因為我有上海考出的律師資格證,經過先輩留學生的介紹和登錄,日語過關後業餘時間接過一些去看守所、現場及法庭做司法翻譯的工作。
第一次是去看守所,一位福建籍的國人,因為在超市疑似偷竊而被店員喚來了警方,年青人不太會說日語,閩南腔的普通話,溝通有點小困難,怎麽進的日本,居住地在哪裏、如何生活的等等,一問三不說。年青人身上和背包裏沒有查到超市未付錢的物品,如果能說一點日語和店方交流通暢的話真的不需要叫警察到場的,店方沒無權扣下年輕人的。但是既然警察叔叔來了,外國人需要出示的登陸證件拿不出,就涉及違反入管法了,不是黑戶口就是偷渡來的了。幾輪的問詢後年輕人終於擠牙膏般的告訴了一點真實信息。警察之後聯絡大使館,80年代末的信息傳達還是需人工手動的馬車時代,找一個人需要花費很長時間,這位就一直呆在看守所裏,似乎一年多以後才被遣返回國了。為核對各種信息我跑了多次看守所,雖然時給是很可觀的,但內心還是很抵觸這樣的工作~麵對讓人痛心疾首恨鐵不成剛的同胞。
後來知道一起去的警察叔叔中有一位也是懂中文的,略顯生硬的台式國語。最早的在日二世吧。
再說一個和我的現職業有關的、10多年前中國客人來日本旅遊爆買發生的事情。
差不多是2010年之後得益於安倍前首相開放團體個人遊政策,大批的中國人民前赴後繼地來日本旅遊爆買。有一天我所在的醫院接到一個緊急外來小病患,小男孩4歲左右,發燒伴有抽蓄。孩子是跟著父母來旅遊的中國遊客,導遊還是領隊來把三人留下後急著趕回去繼續帶團了,年青的媽媽急得直哭,爸爸挺冷靜把情況大致告訴我們,前晚發燒後服了自帶的退燒藥和物理降溫,夜裏沒有再升上去,早上就想著繼續旅程了。沒想到早飯時喝的飲料吐得一塌糊塗,年輕媽媽上來就要求給孩子打吊針,希望盡快退燒,怕燒壞了腦子。可是日本的醫院很少會有這樣的處置。和媽媽反複解釋說明之後父母不再堅持輸液。服用了兒科醫生的開的藥,休息了大半天孩子慢慢有了精神。原以為他們會繼續追趕大部隊,但是這對父母堅決地中斷了旅行,坐在醫院的椅子上聯係了日本的旅行社電話裏就買下了當晚回國的高價機票,他們當下打車趕回hotel取寄存行李後直奔了機場。真的很慶幸這對父母的當機立斷,帶小孩子出遠門(雖然日本並不算遠)很難預見各種突發狀況。短短幾個小時我也算小小地見識了這一代富裕起來的年輕人的生活片段。臨走時,他們感謝醫院和醫生,並說此次日本遊雖然隻是留下一個逗號,會再帶著孩子來劃句號的。
從想辦法滯留不歸或曆經千辛偷渡來打黑工到成千上萬的國人同胞來日旅遊爆買掃貨不過區區20多年,中國發生了多少驚人可喜的變化啊。誰曾想3年的疫情?2022年全國江河一片病毒清0的愛國衛生封城大運動,倒退多少年啊……
下麵是年初去的靜岡県~天空の茶の間的照片。
依著白雪皚皚的富士山,吹著駿河灣的暖風,坐在標高350米的絕景露台,置身層層茶畑中,品著茶農家的特製香茶,騰雲駕霧裏升起的這份滿足感……自然風光帶來的是無法形容的感動,亦是無法抹去的記憶。能和自然界有這樣的一期一會,太“贅沢”、也太治愈了。
除了目前隻能在夢裏才能回得去的故鄉以外,世上一定還有能讓心靈自由飛翔的地方,那個地方就是自然界了。
天涯處處為家,
天涯處處是客。
去這個茶畑非常考驗體力,茶農在前方帶路我們後麵跟開,盤山小路開得心驚肉跳暈頭轉向後,手腳並用連摸帶爬地上到陡直梯田形的觀景露台。
過往的歲月,不記下來是塵埃,記下來就是年輪。
趁お盆假期,塗抹一筆。
剛才回複大阪書生時,誤操作,再發一次,讀過的請飄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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