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春天果然給方浩打了電話,接下來的幾天方浩便天天早上坐車到大外來接了吳歡出去玩,晚上再把她安全送回到春天這裏來住。春天每天聽吳歡給她講他們去了這兒那兒玩的很高興,覺得這兩個人又和好如初了。
可是就在吳歡要離開的前一晚方浩送她回來,春天發現吳歡哭過了。沒錯這天他們兩個談了今後該怎麽辦,吳歡想要的那種對愛情的堅決方浩仍然沒有,他和從前一樣優柔寡斷,二意思思,最後也沒能給吳歡一個準話,連讓她等自己兩年的話都不敢說,甚至吳歡問了,他也不敢答應。吳歡絕望了,一個男人連這點擔當都沒有還能指望他什麽?
春天聽了這些事心中也不禁為方浩的猶豫和軟弱歎息,多年的同學她知道方浩人是好的,對吳歡的感情也不假,隻是自私了些,所以心胸就窄了,不敢給承諾的愛情還有什麽意思,難怪歡歡要對他失望。
既是這樣他們的事春天也就不好再勸了,隻能盡力安慰吳歡,但是在失戀的打擊麵前任何言語都是蒼白和多餘的,吳歡雖然表麵上說沒什麽,早就料到了,可是晚上睡覺的時候,春天睡在她旁邊還是聽到了低低的啜泣聲,這麽多年的感情,一旦要割舍怎麽能不心疼不掉眼淚呢!春天隻好在心裏歎了口氣。
轉天下午春天陪著吳歡去火車站,發現方浩已經早早就等在那兒了。春天本想退一步讓他們兩個單獨話別,可是吳歡卻緊緊挽住了她的胳膊若無其事地走過去跟方浩打了個招呼,然後就這樣一直跟春天站在一起又大概跟方浩說了幾句話,春天看得出來方浩是還有話對吳歡說的,無奈歡歡已經對他死心了,並不再給他機會。
沒多久車進站了方浩拎起吳歡的背包要陪她一起檢票進站,
春天趕緊說:“那我去買站台票。”
誰知方浩從兜裏掏出兩張票說:“我之前買好了,咱們排隊去吧。”
春天點點頭跟著他們倆排到了隊伍裏,她心想,你現在倒是情意綿綿的樣子,可是之前為什麽用軟刀子把歡歡傷得那麽深,如今這一別恐怕兩人就此算是完了。
檢完了票進到站台上吳歡跟春天擁抱了一下然後伸手向方浩要背包準備上車,春天看到方浩的眼圈紅了,
然後他快速低頭說:“我送你上車。”說完率先拿著包走向車門,
吳歡咬了一下嘴唇,向著春天點了點頭說:“那我走了,等過年的時候咱們回家裏再見。”
雖然不是當事人,可是春天心裏也很難過,這一對不止相貌般配,感情也深厚,可惜偏偏因為些俗事不得已要分手,讓人為之惋惜。沒多久列車員開始吹哨,發車的時間到了,方浩這才下了車走到春天的身邊站下眼睛一直望著車上的吳歡。
當車慢慢開啟的時候,春天跟吳歡揮手告別,扭頭一看方浩,他卻低著頭一隻手擋在眼睛上,春天的眼圈也紅了,真是“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時”啊!情之一字正是在人還年輕心熱的時候最易發動也最是可貴,不論是因之喜還是因之痛,心都是真誠的,也許這才是它最動人的地方。所以雖然方浩使吳歡失望了,但是他的悲傷春天還是理解的,她知道他是真的愛歡歡。
於是春天輕聲對他說:“忘了吧。”
方浩還是沒有抬頭,他隻是輕輕搖了搖頭說:“我舍不得。”
春天無語。這時車已經走遠了,方浩才抹了一下眼睛抬起頭,
他望著遠去的火車幽幽地對春天說:“剛才我在車上把我之前買的一個玉墜給她戴上了,那本來是我準備她生日的時候送她的,昨天回去我把包裝打開自己在脖子上戴了一夜,今天我摘下來給她戴上,也許,這個墜子能代替我多陪她一段時間。”
春天不禁搖了搖頭,吳歡愛的是你,她要個死物有什麽用!奈何方浩就是這麽個脾性,拿不起又放不下。
後來過年回家時春天跟吳歡見麵還好奇問過那個玉墜的下落,
誰知吳歡決絕地說:“車一開出大連站我就把它摘下來從車窗上扔出去了!”
所以從決斷這一點上方浩遠不如吳歡,吳歡回到北京後答應了那個山西老板,兩人處了一年對象就在北京結婚了。方浩後來大學畢業留在了大連,在此地找了他媽滿意的姑娘成了家。春天眼看著他們就這樣各奔東西,雖然她知道這兩個人在心底裏從來都沒能忘記彼此。
甚至多年後在家鄉同學聚會,夜深時方浩仍送吳歡回家,站在吳歡家的樓下,他是那樣的依戀不舍,那幢樓馬上就要拆遷了,這座城市也已經變了模樣,甚至是他們兩人也不再是當初的方浩和吳歡,可是那份初戀的感情沒有變,它就停留在了原地,凝固了時間,使人每次想起都不禁潸然淚下,因為那不隻是愛情還有最初的單純和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