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病床上,由護士推著沿著長長的走廊往前走。頭頂的日光燈一個接一個慢慢地飄過,護士的腳步聲在空蕩蕩的走廊踏踏地回響。他想:如果蓋在身上的床單再往上一點蓋住臉,那麽這就是最後的告別,其實也沒那麽恐怖,反倒有一種寧靜。
最終停到了一個門前,護士按了一個按鈕,手術室的門緩慢地打開了,一陣涼風撲麵而來。裏麵醫生,麻醉師已經就位。醫生問:給你的藥你事先吃了嗎?他說吃了。其實他並沒有吃,那是一種鎮靜劑。醫生說很多人在手術過程中會驚慌失措,影響醫生的情緒以及手術的進行。
麻醉之後手術開始,他看醫生也是個中國人,就開始拉家常,天南海北,工作家庭,祖孫三代,醫生也有一搭沒一搭地回應著。不知過了多久,醫生說好了,隻聽旁邊的護士說:you are the most claim patient I've ever seen。他笑了一下,沒說話。但他心裏想:你要是把生死都看淡了,那就沒什麽值得恐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