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簡翎
當年,在國內北方的一所大學裏求學四年。一個屋子裏住了八位來自八個省的“女靴子”——“女學子”的戲稱,其中就有我。
宿舍裏有個女孩兒,住我對麵,年齡最小,入學時才十六歲。她人長得一般,但性格活潑,話語很多,而且經常說些“出格”的話,顯得不流俗,挺叛逆。
不過,她學習成績比較差,大部分考試都剛好趴在及格線上,有幾次,還補考了。不謙虛地說,在學習上,我沒少幫她的忙。
大學快畢業時,她在家鄉談了一個對象,小夥子長得很帥,但沒有學曆,高中畢業,是個工人。她在宿舍裏直言不諱地宣稱:我找對象隻看外貌,不管學曆,也不在乎家庭條件。沒想到她是“外貌協會”的,這讓宿舍裏另外七人都很吃驚。
更讓人驚掉下巴的還在後麵,畢業離校前幾天,她在宿舍裏宣布:我們同室四年,很快要散夥了。今後,就各奔前程了。我可以給各位留下聯係方式,但不希望你們給我寫信。如果你們非要寫,我也不會回信的。不信,你們試試看。
大家聽了,麵麵相覷,誰都沒說話。當時,我以為她就是亂說一通,並沒往心裏去。
畢業後,我給另外七個室友,當然也包括她,都寫過信。除了這位特別的室友,其他六人都回了信。我不信這個邪,又連續給她寫了兩封信。但自始至終,都沒見她回複。她說話算話,真讓我“折服”。
後來,我跟其他六人聯係時,提到了我給這個“特別人”寫信的事兒,人家都說我:吃飽了撐的,她都說了,不寫信不回信,你這不是自討沒趣嗎?
一晃二十多年過去了。她在我心裏已經連個影子都不是了。我幾乎把她忘光了。
哪想到,一個偶然的機會,上了母校的網頁,竟然看到了她的大名,一下子激活了我的記憶。仔細一看,人家成了校董會的董事,傑出校友,還給學校捐了很多錢。
順藤摸瓜搜下去,看到了一篇報道。從報道裏得知,她已經是一家超大型國企的黨委書記了,而且還是教授級高工,副部級待遇。
另有一篇報道,是講她接待前來視察的總書記的,裏麵配了照片與視頻,視頻中,她中規中矩,落落大方,跟總書記談笑風聲,收放自如,挺有堂堂的我黨女幹部的範兒。
我真的很吃驚,她是怎麽從過去那個“不正常的人”蛻變成今天這個模樣的?一個視“同學誼、室友情”如糞土的人竟也能這般飛黃騰達?
我說這些,一點都不帶嫉妒之心,除了好奇,還是好奇。
鑒於涉及他人的隱私,就不貼照片,不發視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