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日,我處理完家中的事情,就趕往醫院。
前一日晚上,沒有很好地睡覺,燈開著,時迷糊時醒著。想著人生有美好,也是殘酷的;人生的黃昏,更是恐怖無比。一切都要去麵對。
我必須保持鎮靜,必須處理完家中的事情,讓一切有序進行。
首先,我要考慮接下來的旅程。有四個正在等待中的計劃,如何將它們合理化解,是一個難題。
我要把該做的都一個個做下去。我再也無法在書房裏高喊:快過來幫我看看!
冰箱裏的食物,盡量不要浪費,安排著吃完。有些食物是他的,奶酪什麽的,我不喜歡吃,也要吃下去。二人的量,現在隻有一個人吃,隻能慢慢消化。
家務事,也要完成,不能將家裏弄得亂糟糟的。
把他需要的東西,理在一個小行李箱中,拖著就往醫院趕。
在前往病房的走廊上,突然聽到有人叫我,多麽地奇怪!一看,有一個護士推著一輛病床走過來,上麵躺著他,說是要去做CT。我說,那我就陪你一塊去吧。拖著行李箱,走在他的床邊,來到一條走廊,七七八八地已經有許多病床在那裏。那裏就是一條流水線,叫到某病人的名字,病床就被推到儀器間裏。
等了好長時間,終於輪到我們了。我就同他告別,說,我去上麵的房間等你。等啊等啊,怎麽都等不來。還好,醫院也不管我們這些人,隨便我們跑來跑去的。我拖著箱子又去樓下,CT外的走廊裏,看到他已經出來了,躺在那裏,可是,沒有人來領他。我又陪他講了好多話。過了好長時間,總算有個男人來把他推走了。
我趁這個機會,幫他去租了一個電視機,好讓他可以看德國隊的足球比賽。
他的房間很好,在走廊的最後一間,安靜,可以看到外麵的綠化草地;二人間,還有一個床位空著,所以就給了他靠窗的位置。給他衣物、報紙雜誌、梳洗用品都安排好,看他梳洗完畢,換好衣服,我趕緊回家。累垮了。
反正那天,他做了無數次檢查,吊了藥水,給了藥片,到底什麽原因?什麽措施?我一概不想知道,不去找醫生護士了解情況。一切交給上帝,我自己什麽都不懂,又不能做什麽。還是讓自己放鬆的好。知道得越多,焦慮也越多。
路上換車時,找了一家咖啡館,進去喝一杯可可,拿一塊奶油蛋糕,安慰一下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