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我認識了一個女子,她叫Susanne Heynen, 今年56歲。她對我的幫助很大,非常謝謝她。
今天,我在報上讀到一個故事,它同Susanne Heynen也有關,讓我很感動;同時,這個故事也讓我瞻望前景,前景是什麽????我不知道。
故事主人的名字都是虛擬的。
Peter的太太叫Elke,1973年二人在一個小教堂裏舉辦了婚禮,之後誕下一個兒子,生活和和美美。Elke是個自信能幹的女人,家裏的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條。Peter今年80歲,太太73歲。
Peter的太太雖然還活著,但是Peter覺得他一段一段地失去了他的Elke。
事情從四年前開始,有一天,Elke突然對Peter說,她不想管理銀行賬目了。Peter覺得很奇怪,她的太太一向很喜歡做這些事情。然後,逐步逐步地,Elke放棄了所有的責任,什麽都不想幹了。而且,她很健忘,父子二人麵對麵,不知怎麽好。
他們去了市政府,找到了谘詢處,人家介紹他去找Susanne Heynen。因為Susanne Heynen組織了一個自助小組,幫助有困難的病人家屬。德國每個城市都有這樣的小組,是民間自發組織的,部分得到市政府的支持,人們不僅可以在小組裏麵找到各種信息、確鑿的幫助,而且成員之間互相交流互相鼓勵,為大家帶來了很多的支撐力量。
大家知道,德國的政府機構是個官僚嚴重的地方,一個申請的批準,要等待很久。Peter的感覺就是,官員看著他在雨中被淋濕而無動於衷。在Susanne Heynen的小組裏,他得到了許多幫助,也得到了許多勇氣。
在德國社會,海默症是個忌諱的題目。醫生不會跟你說,如何才能得到幫助?病人家屬都跌入深深的洞穴之中。整個家庭不僅失去了親人,同時也失去了社會關係和朋友。
Peter先是把太太送去白天護理機構,那就是成年人的”托兒所“,早上送去晚上接回,錢由保險公司付,對於家人是一些體力上的解脫;但是對於病情,可能不會有所好轉。因為到目前為止,沒有藥物可以治療。而且,Peter從精神上很自責,他覺得把自己的責任推給了別人,沒有好好地照顧太太。
開始,一家人還會一起去度假,參觀博物館,在公園裏坐坐,曬太陽,享受大自然。Elke繼續去各家機構理療和去“托兒所“。然而,疫情爆發了,“托兒所”關門了,出門也不容易了。Elke感覺到了這些,她再也不能去公園了,坐在那裏看人來人往。2020年的聖靈降臨節(4月份),Elke突然有了一次大的發作,很暴力,大喊大叫。
Peter束手無策,這是星期天的早上四點,他給Susanne Heynen打了電話。(Susanne Heynens是誌願者,24小時都在線,我真佩服她,哪來的這種力量!醫院都不設這樣的機構,況且她還要照顧自己得了海默症的丈夫)S給了他建議,他們給精神病院的緊急救護打了電話,那家醫院馬上接受了Elke, 她被綁在輪椅上......自那天起,Elke就再也沒有離開輪椅,再也不能自由行動了。
對Peter來說,打擊一次接一次。在精神病院裏,Elke摔倒在地,頭顱受傷,必須送其它醫院緊急開刀。因為疫情,Peter還不能去看望太太,一切交由別人處理,著急也沒用。隨後,Elke又被送回了精神病院。那裏的醫生對Peter說,他的太太本來要動三次手術。但是隻做了二次就停止了,因為毫無意義,她的太太腎髒衰竭,活不過四個星期。
沒想到,Elke挺了過來。Susanne Heynen幫他們找到了一家護理院《Haus am Park》,我知道這家護理院,聽別人說很好。Peter說,他糾結了很久,要不要把太太送入這樣的地方?不過,現在他覺得這是一個正確的方法,他太太在那裏過得很好。
Peter每天都去探望他的太太,如果他太太不在床上,那麽就是坐在花園裏看人。有時候,會有一絲笑容浮現在Elke的臉上。但是,很明顯,這個人已經不是Peter所認識的太太了。
另外,Elke的養老金根本就不夠付養老院的費用。他們是怎麽解決的呢?碰到我,又該怎麽辦?我聽我們小組裏的瑪麗斯說過,當時她的老公養老金也不夠付養老院的費用,她是用存款付的。幸虧也隻有二個月,如果是好幾十年的話,錢從哪裏來?
讀完這個故事,遠眺自己的前景,前景是什麽?我不知道。可能一片漆黑。
但是,我知道,有Susanne Heynen這樣的人可以求助;還有上帝,他不會讓我們墮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