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貝蒙
(2022-02-27 11:0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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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遛狗,來到Belmont。
Belmont,波士頓郊區的小鎮。與Lexington,Concord相比,沒有那麽著名,但曆史上應該不會默默無聞,Paul Revere打仗的時候一定要通過這裏的,此乃交通要道。
從照片上你可以看到,所有為國捐軀的本鎮居民的名字,被刻在了地磚上。他們的名字不怕被踩踏,卻永遠不會被遺忘。這裏是小鎮的“天安門廣場”,有小鎮的“人民英雄紀念碑”,就在鎮高中門口,但是從來沒有看見學校組織過學生來這裏向“先烈們致敬”。倒是天天有不少人來這裏遛狗,來休閑的人也不少。當然也經常有人在這裏放上鮮花氣球,小國旗之類,這些都是私人行為,公家不管的,鎮政府隻負責建立和日常維護,當然也是用本鎮納稅人的錢。
Belmont是一顆名貴的寶石,鑲嵌在波士頓的邊角上。這裏住著很多大咖,居民中有很多Harvard,MIT的教授,著名的醫生,各界知名人士,但他們不是所謂的“大咖”,隻有世界級著名的人士才是,譬如丘成桐,Ritt Romney……。美國第一名的精神病醫院,Mclean醫院,就在Belmont的一個小山丘上。很多年前,我也在Belmont住過幾年,一個麻省理工教授把房子賣給了我,這事聽上去有點難以置信。
Belmont與Cambridge搭界,但比Cambridge要好很多,是指自然環境和生活品質上。Cambridge就是劍橋,與世界著名的英國劍橋同名。知道美國麻省劍橋的人應該也不少,哈佛和麻省理工這倆巨獸就在這裏,並不在波士頓,與波士頓隔著一條Charles河。劍橋現在是全世界最好的生物科技發展中心。
Belmont是丘陵地帶,有坐小山崗,不高,也可能沒有神仙,但有很多很多漂亮的大宅子莊園,隱藏在密林深處。我很想去觀賞這些造型各異的精美建築物,但始終沒有勇氣。在Belmont的山林小路上,隻是偶爾有人遛狗,是永遠看不到有人步行的。我隻有在後麵沒有車子跟著的時候,把車子開得慢一點,“讓我把這美好的景色看個夠”。但到現在我還沒有看夠,豪宅太多太多,永遠看不完!其實我早就不看了,因為看了這些美輪美奐的大宅子,我就控製不住自己的焦慮情緒,就有想燒房子的衝動!
Belmont是麻州最好的地區之一,學校排名很高。而山上又是Belmont最昂貴的地區之一,摩門教的東部主堂也建造在這裏。山下有大片大片的鄉村俱樂部的高爾夫球場,和濕地保護區,景色漂亮極了。我家的寒舍就在山腳下,也在高爾夫球場的邊上,不過是屬於另外一個小鎮,Lexington了。
Belmont的公立高中很早就開了漢語課,教師還是從蘇州聘請過來的“正宗”中國人。這是件“大事”,本地媒體還發了一條消息,報道了聘請中國教師的事,介紹了中國教師的資質,其人乃中英雙語人才雲雲。我不是道聽途說,是讀過報紙上的報道,早就知道這事。其實該鎮大可不必如此舍近求遠,脫褲子放屁,吃力不討好。這裏能教漢語的人才大把抓,哈佛大學東亞係中國人太多。難道當地的中國人就教不得Belmont的娃兒漢語嗎?我來教都綽綽有餘,閉著眼睛教都不費吹灰之力。雖然吾不才,但這個自信和能力尚不缺乏。
“外來的和尚經念得好”,這是古今中外放之四海皆準的真理。蘇州自古多出狀元郎,當然蘇州來的先生漢語就教的更好了吧?我很榮幸,這位蘇州漢語教師先生是我一個熟朋友的朋友,我們之間就隔著一個人,我還見過,是位標致的江南公子,所以,蘇州先生不如說是蘇州書生更好。
那天是在唐人街的雜貨店裏,蘇州先生與朋友說著軟塌塌的蘇白,在排隊結賬,他們就在我前麵不遠處。他們的對話,我偷聽得分明。我從來沒有聽朋友說過蘇州話,他都是與我說蘇北南京話,他老家是南京新街口的,他爹依然說著一口好南京話。聽他們說著蘇州話我就先不打招呼了,不急的,等他們說夠了,我再開口。
“王西桑,長遠勿看見,儂以載好勿啦”?我決定做個小怪,就沒有用南京土話與朋友打招呼。這回是讓朋友有點吃驚了,“阿以為,老張哎,你又是紮滴什尼怪啊!?”。他以為我不懂江南的方言,隻會說一口好聽的南京土話。我的陰暗目的達到了,終於引起了別人的注意。朋友把我介紹給了蘇州先生,說我是他的老朋友也是南大的同學。蘇州先生就把一隻手遞了過來,於是我們就握握手。蘇州人的手皮子是糙糙的,但纖細的手是真的很溫軟,目光也是溫暖的。蘇州先生接著就對我開口了,“hello,l am xxx from Suzhou, China, I am a ……”,蘇州先生格英文說得蠻流利,真是“蠻嗨蠻嗨”,英語裏纏繞著吳儂軟語的溫婉柔美,很好聽的,有點蘇州評彈的味道,雖然他話說得古怪,有點二,沒有中國人對中國人這樣說話的,至少我是沒有聽過。那書生剛才說的是什麽呢?原來他是在自我介紹,這段英語他早已爛熟於心,逢人就脫口而出了吧?蘇州先生太過拘泥,其實大可不必也。平常心,說人話就好,這是我最喜歡的生活態度。可惜,書生還沒有說完整段英語自我介紹“開篇”,結賬的隊伍就排到了他們,付過錢他們就離開了。
我再想聽聽蘇州書生的吳儂英語,沒有機會了;再想聽聽朋友說的吳儂軟語,沒有機會了,當然我也沒有機會繼續表演了。朋友夫婦雖然都是蘇州人氏,但是他們從來都不說蘇州話的,相互之間都不說一句的,古怪吧。如果不是多年的牌搭子,經常在他家玩耍,我可能會以為他們是北方人,絕對想不到他們是土生土長的蘇州人。
我家現在不住Belmont了,十幾年前從Belmont搬過來的,就住在Belmont的邊上。這次是從一哈佛醫學院教授手裏買的房子,教授當時是一個單身老姑婆,有個華人男朋友,香港帥哥,比她小很多,談房屋買賣時他在旁邊,不說話,“威懾力量”,此乃題外話。離開Belmont這麽多年了,對Belmont的日子很留念,再想搬回去,怕是沒有這個能力和精力了,高攀不起。
從Mass Ave出了Belmont第一家就是俺家。歡迎光臨寒舍,請進來坐坐,息哈子,吃盞陳茶(沒有新茶吃),說說廢話,然後送客。招待不周,恕不遠送,拜拜。
蘇州語言確實柔軟,英語也一定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