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Fine Balance

微妙的平衡

A fine balance,

by Rohinton Mistry

 

第一次讀印度小說，讀完後我非常壓抑！這是一部印度的當代史，印度版的《悲慘世界》，或者說是《活著》。假如一生隻看一本印度小說，我一定推薦這書。

 

小說描述1975年英迪拉執政時期的四個主人公：倔強的寡婦Dina，來自北方山區的大學生Maneck ，進城打工低種姓的裁縫伯侄Ishvar 和Om。Dina迫於視力下降，無法靠縫衣謀生支付房租，隻好招聘兩個裁縫Ishvar 和Om來縫製外貿成衣，外加出租自己的公寓給大學生Maneck，於是四個不同背景的人聚集在同一個屋簷下。

 

我喜歡Maneck，陽光大方，家境優越卻沒有階級觀念，對待同年齡低種姓的Om為兄弟。Dina漂亮好強，不肯屈服於哥哥對她的人生安排，自由戀愛結婚，可惜丈夫早逝！她心地善良，表麵卻要裝作跟這倆裁縫等級不一樣。Ishvar 像極了中國憨厚的農民工，勤勤懇懇地工作掙錢，人生目標是讓自己的侄子娶妻生子！Om處於叛逆期，總是不安現狀，但是不知道人生的出處。

 

Ishvar 和Om租住在貧民窟，是那種政府覺得丟臉的那種窩棚。相比於他們之前的寄人籬下，窩棚卻是如此安逸的生活！剛交完房租就趕上了美化城市的拆遷，窩棚夷為平地了，他們隻能在藥房門口住宿。驅趕流動人口時，伯侄倆又不幸淪為苦力！期間他們結識了心地純潔的無腿乞丐Shankar後，跌入穀底的人生好像有了起轉，交了丐幫幫主保護費後，他們重新回到了Dina的小公寓，每晚在公寓的陽台上搭地鋪，那時候應該是四個人在一起生活中最快樂的時光！

 

短暫的幸福很快就過去了！Ishvar 帶著Om回鄉相親，遇上了Om 的殺父仇人，兩人被迫接受了結紮手術，更可惡的是Om 被強行閹割了！Ishvar手術後感染了雙腿，隻能截肢。丐幫幫主被謀殺後，Dina失去保護，從公寓裏哄出去，隻能回到哥哥家。Maneck考試成績不好，不能繼續回大學深造，隻身前往海灣迪拜打工。

 

八年後，Maneck因父親去世回家奔喪，回程路上順便去看望Dina阿姨和兩個裁縫。一切都不在他的預想之中，Dina幾乎失明，Ishvar和Om淪為乞丐！看著Om拉著坐在平板上的Ishvar乞討，Maneck 沒有勇氣去問候舊友。手裏拿著當年大學時被迫害致死的摯友的象棋，想起摯友的妹妹們因為嫁妝而懸梁自殺，Maneck看見列車疾馳而來，縱身躍下鐵軌，結束了年輕的生命！

 

Maneck的自殺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看來這四個人之中隻有他最脆弱，其他的人都在微妙的平衡中苟活著！新冠期間，我最擔心的是這些生活在貧民窟的印度低種姓貧民，他們可以熬過這場疫情嗎？

 

Mistry是印裔加拿大人，書中有個出場不多的校對員，每次都有大段的人生感悟，其實就是Mistry對這些蟻民悲慘命運的歎息：

You have to maintain a fine balance between hope and despair. In the end it’s all a question of balan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