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民主，屬“左”屬“右”？

——麵對 Trump 的民主製度

【按：寫過《麵對民主製度的 Trump》後，還應該寫一寫麵對 Trump的民主製度。但是，後一個題目比前一個大得多，筆者有思無學，盡管無懼乎殆，也隻能盡其在我，一點點道來。】

如今世道不可謂不亂。各國社會發展原有種種問題，一年多來被疫情扯得失掉頭緒，是亂；美國一個叫Trump 的惑動心賊大行其不經不倫，更是亂到了超越國界。從今日之日回望，一切在自由思想時代（文藝複興、宗教改革和啟蒙運動）到來之前的許多世紀裏在人間稱皇稱帝稱聖稱主的、加上二十世紀以來稱元首稱領袖稱導師乃至稱慈父的那些鬼魂，一時間仿佛又都得了理，大可再次顛倒曆史，撚須頷首笑看人間：“嗯，還得走我們的路！”而在陽間熱衷社會政治時勢者中那些慣用“人民”、“大眾”、“百姓”乃至“主內”標簽的人呢，他們會轉臉笑對福山先生：“曆史終結？小兒科啦！催動俺們烙餅翻個推磨轉圈的願向和勁頭，豈是你個學曆史的估量得到的? ”

以上這個梗的意思是：自由民主製度經常是脆弱的，她需要關心和識別，需要保護和完善。這件事一向如此，不待今日由拜登總統指出。民主文化的力量表現在曆史長程的結果。即如那則因丘吉爾引述而廣為人知的名言所說，作為政治製度，自由民主或許遠非如理想所要求的那般完美——她隻不過是勝過了那些各地人群千年來一再重蹈但都已被證明是通向失敗的各樣製度。

的確，美國上了 Trump 一次當。何以言之？Trump 2016 年當選總統，盡管贏得的選民票總數不及多數，但總歸是在民主選舉的規則框架內實現的。如眾所周知，僅就選舉流程而言，它是1933 年納粹黨在德國勝選（在得票總數和議會席位中均未到50%）的複製。當年，天不佑德國，在民主選舉中得勝的希特勒接下去就背棄並徹底毀掉了民主製度。2021年1月，美國也見證了這種複製的瘋狂嚐試，它意向明確——如果美國不讓 Trump 贏，那就要把美國改成 Trump 國——這就是他們所要的“民主”。Trump 現像一時仿佛是對作為民主製度基礎的一切理論提出了挑戰，但它其實隻是為思想先賢——特別是那些出於對民主的關心而早已指出過民主可能遇到的挑戰的思想者（自古及今難以盡列，其中有些曾被誣為反對民主）——的分析提供了又一種例證而已。

必須厘清的一點是：Trump 不屬於任何政治思想派別，因為他自來無政治原則與價值觀可守。那些吹捧他或者要借助他圖謀權力的人為之辯解時，常常言必提“反左”，仿佛這樣一來 Trumpers當然就是共和黨、保守派或者右派，而此時 Trump本人卻會出其不意，全不領趨奉抬舉之情，把自己的對立麵稱為“麥卡錫主義”，徑直“出讓”美國極右翼老祖，連眼都不眨一下——這種無原則形像叫作“有奶便是娘，沒奶去他娘”，即政治流氓。美國政治中原有左翼右翼，如今出現了 Trump 翼（Trumpism & Trumpers），也表明人們對政治上無原則無價值觀者確實無法以“左”、“右”名之。

無信念無操守的 Trump 一翼參政，其常態必是造作謠言，傳播奇譚，來往蠱惑，力售其奸。政治流氓足以攪動世局，所謂 shaking things up。但自其開攪至今，除了借用別人早已揭示出的問題和接過別人早已提出的口號，大嘴巴 Trump 的腦袋仍是個大空殼，並無政治理論概念。既然他隻能重複其假正經，表白他要維護的是“我們的國家”——美國，“我們的權利”——自由民主，那人們自有必要重新辨識一下真正的美國和她的自由民主製度。

民主，如這位“德先生”的中文名所示，處在無政府主義和專製主義中間。一方麵，這個製度要有所主、有可主，她不要人人各依自我，不成其為社會；另一方麵，對這個“主”要有約束，即其由選舉產生，經改選核檢，以確保“權為民所賦”而後“權為民所用”（不必以人廢言，中國人擅長文詞，重要的卻永遠是實踐）。如此方得合“民”“主”二字而成民主。而反對民主的行動恰恰常跳擺於無政府主義和專製主義兩極：我無權時要爭權，爭而未得，便稱我本不愛“你們”那個國——國家？玩兒去！一朝我得權後，則必專政（公然聲稱國家就是幹這個用的，總得有人可鎮壓方成其國），我就是法律和秩序——不從？消滅！這種兩極跳法，上世紀曆史在毛澤東身上看到過，本世紀在 Donald Trump 身上也看到了。您說說看，它算是左呢還是右？

很多人（特別是來自無民主國度的華人）長久以來形成定見——要爭取民主就得反左，因此越靠右的立場越好（或則覺我身安全，如身在西方；或則覺我心優越，如身留中國）。美國的曆史和現實卻指向與此不同的認識——要維護和繼續民主就得排斥極端，既必摒棄極左，亦必摒棄極右。換言之，自由民主是這樣一種政治製度，她能夠容納左派和右派，能夠使兩邊 agree to disagree，但終究不能與必欲消滅持不同政見者的任何一翼的極端相容。真正的自由民主屬於右派，也屬於左派，就是不屬於極左派和極右派。

 

相關文章：《麵對民主製度的 Trump》

[趙登禹路]

回複 'ahhhh' 的評論 :

請看 潤濤閻《川粉們，快去自首吧！》，鏈接在下。

https://blog.wenxuecity.com/myblog/1666/201808/8157.html

老閻三年半前之言，其言得中。老閻生前有料，料得夠遠。

[方玉]

所以我認為一個國家或一個政府應該將“自由和法治”， “民主和集中” 作為兩個統一體來運行，要依據當時社會的具體情況采取相應措施，隻要能使上者達到符合實際的動態平衡，這些措施左一點也好，右一點也罷，都是對的。

[方玉]

單一的將自由從“自由和法治”中抽離出來，或單一的將民主從“民主和集中”中抽離出來，並認為自由，民主是“好”的，法製，集中是“壞”的，這種想法是人們認知的可笑之處，這是極端的片麵，違反大自然的規律，落實到社會的現實當中就是現在美國的一片混亂。

[方玉]

自由和法治， 民主和集中是兩對統一體。在統一體內，二者互為對立，缺一不可，又相輔相成。隻有兩者間達到合理和符合實際的平衡，才是最好的狀態。

[markyang]

民主的本質是給人民以選擇的權力，但是也需要人民有相對成熟的道德素養和民主體質，所以民主也有不同的等級，美國和西方大國算是比較成熟的民主，而有些第三世界小國的民主卻還有很遠的道路要走。

[南方道主]

說得好，船破就是一個自戀狂，理查三世之類的人物。幸虧沒有讓他繼續統治美利堅。

[我心依舊2008]

支持博主的觀點; 嚴格來說川普先生是毫無理念的人，是功利主義的代表，而且其人格缺陷是格外的多，如博主所說，他格外虛榮，貪婪，撒謊成性，流氓無賴性格，就其人生經曆來說也是不可信賴之人，因為破產六次和經濟活動中不講誠信，與無數人打過無數次法律訴訟官司，其人不值得信賴。

一些熱愛民主自由的海外華人是川普先生的狂熱川粉，然而恰恰是他們不知道設麽是真正的民主自由，自由民主一定要建立在法治基礎上，而非一個人說了算，當他們把一個無賴流氓獨裁性格的川先生當作神時，他們已經不會獨立思考了， 更不知道設麽是民主自由。

[aunt4]

ahhhh 發表評論於 2021-04-16 20:06:08 +100

[ahniu]

花別人的錢就爽快，就是自由派。
花自己的錢就保守，就是保守派。
左派為理論找事實，右派為事實找理論。
right is always right, left is always not right.

[dong140]

一篇有價值的學術評論文

[ahhhh]

川普下台了，你們念念不忘啊。黑人打華人，你們說他們是川粉。3次大規模槍擊案，你們說是川粉。操，為啥川普在台上的時候，就沒這些事？
川粉衝擊國會，你們就如喪拷妣，穆斯林衝擊過會，殺警察，你們屁都不放。
美國的民主精髓，在於個人權利的不可侵犯，也是憲法的框架。拜登上來一句，憲法不是絕對的，要拿走第二修正案。接下來，就是第一修正案。沒了槍，怎麽保護言論自由？
左要集體，所謂身份政治。這個和美國民主是天生不容的。

[東方明月-]

trump言行和希特勒非常接近。作為美國總統，用謊言全力攻擊美國民主體製。但生不逢時，被美國體製趕下台。

他應該羨慕那位光屁股小醜，生逢其時，得等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