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距美國二零一六年大選還有三天。這一點思索若得發表,應能趕在大選結果出來之前。筆者認為創普不會贏得此次大選,但這一點個人預測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想說說這個:為什麽創普不配作一個國家的政治領導人?
經曆了立國、內戰、各種經濟政治和社會危機、世界大戰、(二戰)戰後的歐洲重建、超級大國的核武對峙等等等等鍛煉之後的美國政治,盡管難免麵臨新的危機,但終究已經立於較高的政治文化水準線上。較之於極左(無論真左假左)派曆來倡唱的“你死我活”的階級鬥爭,較之於更赤裸裸的要徹底消滅一切逆我者的宗教“聖戰”,這種較高的政治文化(並非由美國單獨代表,西歐社會在這方麵似具備更成熟的根基)至少為人類集體走向進步和持續發展提供了一種可能。
進入所謂“全球化時代”以來,隻是由於堅持落後政治文化的一些社會似乎表現出能夠靠對內集權(“集中力量辦大事”如奧運會和“一帶一路”)與對外吸引資本和技術而發展經濟,又似乎能夠在發展經濟(嚴格些說隻是弄錢)方麵取得對發達國家-民主國家的優勢,導致美國社會中出現了一個憤白即憤怒白人階層(其憤怒也來於美國社會各階層較力後形成的升降新局)。創普其人,本是鑽營取巧做秀邀寵的一個翹楚,正好充當了這個急於找到又一時難於找到理想代理人的憤白階層的喇叭筒角色。
嘲笑創普,材料多多,一抓一把,日日層出。隻提一個笑料的根源:一個角逐美國最高政治職位的人,整天嚼著反對“政治正確”,甚至想靠標榜“政治不正確”登上政壇。這猶如說:反對我的人都是假正經,而我偏要做個沒正經的總統! 見諸實際,創普的“政治不正確”其實是政治愚鹵,即他根本不懂得 being politically correct 與being correct 的區別也不會做到 being correct. 在總統競選人辯論的結尾,主持人問兩位能否講出對方身上一件可取之處,克林頓說的是創普子女不錯。此時創普以其可憐的急智隻能應對:這(你所說的)是我的可取之處,對嗎? 他說不出來的,是克林頓當麵給他演示了一次“政治正確”——意思是說,您要想當美國總統,破題第一,先要學會這個!——誰都能看出,在各方公眾麵前亮相的創普子女,跟叼著金勺出生的創普一世同樣,與一般美國大學生相比,何曾表現有足夠的教養?
嘩眾取寵的創普並不需要什麽國家,他要的隻是自己的生意和暴利。創普落選將不是任何人的損失,正如其萬一當選不會是任何人的福音而隻會是美國人(包括共和黨人也包括憤白)麻煩的開始。
克林頓顯然不是最好的民主黨政治家,但她,且不說施政能力,是可以被監督、可以被質疑的,如同尼克鬆所說,是生活在玻璃缸中的公眾人物。創普渺視公眾的心理和行為早已彰顯,如奧巴馬所指出,他不會因為當選了總統就能變成另一種根本不同的人。
正視創普所代表的危險傾向更其要緊。這個傾向就是將美國的政治文化拉到等同於頌揚“你死我活”的“階級鬥爭學說”和公然要徹底消滅異己的“聖戰”教義的水準。一個大國的社會經不起這樣巨大的、根本性的退步。
選前三日之際,祝福美國能避免一次無謂的曆史挫折。
(2016年11月立此存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