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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六四,給兒子講那過去的事情

(2023-06-08 07:33:19) 下一個

六四又到了,各路大俠紛紛出場,發表了各自的看法。原本以為不會熱鬧的的話題,沒想到異常火爆。

問題來了,如果隻是我們這些親曆者關心這件事,我們的後人不知道,或者不關心,那是個令人傷感的事情,至少那些人的血是白流了。

 

據我所知,國內的孩子們不可能了解六四;身在國外的這些海二代們,會流利講中文的都不太多,你讓他們有興趣關心六四,也不太容易。

 

剛給我家兒子打完電話,他正準備與他的老師一起參加一場遊行,抗議當地政府削減非法移民的醫療保障。對他們的所作所為,其實我的看法不同。他們講究的是人人平等;我想的是,醫療資源本來有限,如果花在非法移民身上的過多,那必然會影響到自己的公民。

 

由於通話前正在六四版的“血染的風采”,我們的談話自然又說起了六四。如何對他們講六四,是個犯難的事,既不想把六四講成“血流成河”,以便他們對自己的母國及執政黨造成一個及其惡劣的印象、產生陰影;也不想把34年前的天安門廣場說得風平浪靜。這一點我認為,即不要粉飾,也不要掩飾,在淡化血腥氣的基礎上,盡量實話實說。

 

三十四年前,自己20出頭,比現在我兒子還年輕,正在讀研。雖然那時的身份是學生,但頗受“重用”。每日白天在醫院出門診,不可能分身。醫大的一附院在市中心,遠離校本部,除了公衛學院外,無其它相關單位。醫學生人數本來就不多,而且多數不關心時事,所以單位附近冷冷清清。每日下班後,都騎車幾公裏,那裏有兩所著名的大學:工大和建工學院。兩所學校很近,而且遠比醫學生活躍。

 

在工大和建工學院門口,每日熱鬧非凡,大字報鋪天蓋地、又有很多的講演者慷慨激昂地發表著自己的主張。“美國之音”和BBC的聲音此起彼伏。那時候,收音機也不是每人都有,手機那更是聞所未聞。為了方便同學、路人和參觀者,大學宿舍的不少窗戶打開,將收音機放在了窗前。這樣國外及港台的信息,隨時就可傳入每個人的耳中,確實起到了指路明燈的作用。那些天,自己處於一種莫名的情緒亢奮狀態,每日奔波於醫院和工大之間,一點也不覺得累。那時的自己和周圍的朋友,覺得“美國之音”和BBC句句是真理。特別是,有那麽幾日主要街道被封鎖,自己和朋友走在沒有汽車的寬闊大街上覺得非常舒暢,從來沒過有的輕鬆感。

 

參加過幾次大遊行,記得從省政府出發,至鬆花江邊,距離很遠。隊伍長達數公裏,前不見頭,後不見尾。大家情緒及激昂,但又井然有序。非常巧的是,大家當時唱的歌,也是“國際歌”。

 

事情落幕後,很長一段時間,不能從負麵的情緒中轉移出來。一天,一個熟悉的身影來到診室。他不認識我,但我認識他。他是工大眾多講演者中最出色的一位,講演時慷慨激昂、聲情並茂,打動了無數的聽眾。這次再見到他,昨日的風采已煙消雲散,顯得非常頹廢。原來他是來開病假條的,最近實在不能集中注意力學習,想休一段時間。自己人微言輕,別的忙幫不上,這一點還是可以的。看著他遠去的背影,當時的自己說不出的傷感,至今難以忘懷。

 

記得86年那次學潮,我們還在一個鎮上工作。同伴們每日高談闊論,恨不得插翅飛到合肥、上海、北京。而一位同伴的父親當時正好在場,他告訴我們,他非常讚同我們的觀點,但不會參與。

 

現在輪到我們自己了,對待這類問題,我們持什麽觀點?雖在國外,但我現在的觀點卻接近那位同伴的父親。一是盡量不要參與這類活動;如果實在忍不住,參與也行,千萬別帶頭。原因隻有一個,不論身在世界哪個角落,與政府叫板,目的不但達不到,通常也沒有好果子吃。

 

如何實現自己的理想,又保護好自己,我們的後代可能會更有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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