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也有無奈時– 血液病學家陸道培院士狀告弟子案及離奇結局

近日複旦大學薑文華案引起了廣泛關注，刷爆屏幕，至今熱度不減。其實前幾年還有一事件，引發廣泛關注，那就是國內醫界屈指可數的大咖 - 血液病學家陸道培院士狀告弟子案。然而這個案子的結局卻讓人大跌眼鏡，發人深思。

 

1.陸道培院士其人

                                            

                                                   陸道培院士

陸道培，男，漢族，1931年10月30日出生於上海，浙江省寧波市人，農工民主黨黨員，中共黨員，血液病學家和造血幹細胞移植專家，中國工程院院士，北京大學醫學部學術委員會委員，北京大學血液病國家重點學科首席專家，北京大學血液病研究所名譽所長。 1955年，陸道培畢業於同濟醫學院，主要從事血液病臨床和實驗研究。

 

1955年至1958年，在北京中央人民醫院工作。

1959年1月至2005年2月，先後擔任北京大學人民醫院副主任、主任。

1962年1月至2005年2月，在北京大學人民醫院血液實驗室工作。

1978年1月至1980年1月，擔任北京大學人民醫院內科副主任醫師。

1980年，赴英國皇家醫師進修學院哈默史密斯醫院進修。

1981年1月至2005年2月，擔任北京大學人民醫院細胞治療中心主任。

1986年，赴美國哈佛大學醫學院和布裏格姆婦女醫院專修白血病和骨髓移植。

1993年1月，成為中國共產黨黨員、農工民主黨黨員。

1996年，當選中國工程院院士（醫藥衛生學部）。

2005年1月，擔任複旦大學第五人民醫院血液病中心主任；2月，擔任北京大學人民醫院主任醫師。

 

科研獲獎

 

據2020年6月中國工程院官網顯示，陸道培曾榮獲國家科學技術進步二等獎、中華醫學會科技進步二等獎、北京市科技進步一等獎等多項重大獎勵，主編的《白血病治療學》獲國家醫學圖書二等獎。

 

獲獎年份	獲獎項目名稱	獎項名稱
2006年	HLA配型不合造血幹細胞移植的研究和臨床結果	北京市科學技術進步一等獎
2006年	HLA配型不合造血幹細胞移植的研究和臨床結果	中華醫學科技二等獎
1985年		國家科學技術進步二等獎
1978年		全國科學大會獎

 

榮譽表彰

年份	榮譽稱號
1997年	何梁何利獎
1997年	陳嘉庚科學獎
2016年	傑出貢獻與服務特等獎（國際骨髓移植研究中心（CIBMTR）授予）
1996年	中國工程院院士
1992年	北京醫科大學名醫獎
1990年	國家級有突出貢獻中青年專家

 

社會任職

 

任職時間	職務
1984年	中華醫學會副會長
2002年	亞洲血液學會（AHA）副主席
2007年	第11屆國際血液學會（ISH-APD）大會主席
	《中華血液學雜誌》主編
	《臨床血液學雜誌》主編
	《中華醫學雜誌》（英文版）副主編
	《美國醫學會雜誌JAMA》副主編
	《中華器官移植雜誌》副主編

 

2. 陸道培院士與弟子之爭

 

 

2009年5月7日，中國工程院院士、北京大學醫學部教授、被譽為亞洲移植之父的陸道培與另外8名血液病和造血幹細胞移植專家聯合召開新聞發布會，指稱黃曉軍（曾是陸道培的博士研究生，現任北大人民醫院血液病研究所所長、主任醫師、教授）所申報“2008年度中華醫學科技獎一等獎”項目內容中，有關鍵性成果剽竊自陸道培、紀樹荃等專家，並存在大量偽造數據、顛倒時間等欺騙手段。而黃曉軍正是憑借這樣的“問題”項目，問鼎了這一中國醫學界最高獎項。

此前，陸道培已就此事向中華醫學會舉報。中華醫學會指定北大醫學部和人民醫院進行調查。調查結果指出，黃曉軍的論文存在“數據有誤、標注不清”等問題，但剽竊之說“難明確”。2009年1月9日中華醫學會如期在人民大會堂向黃曉軍等頒發了中華醫學科技獎一等獎。

 

事件披露後，由於黃曉軍一方的相對沉默，尚無第三方認證機構介入調查和作出判斷，在輿論的參與下，各種臆測滿天飛，事件也從純粹的學術打假事件，變成了檢視公眾理性和政府公信力的公共事件。

事件曝出後，出人意料的是，陸道培首先成了被質疑的人。有人認為，陸道培曝光弟子學術不端，是出於個人恩怨甚至利益之爭，並質疑“8名專家或許和陸道培存在利益關係而做出了聲援的行為”，因為8名專家中，童春蓉、劉芳、吳彤、張耀臣、董陸佳、高誌勇6人分別來自北京和上海的道培醫院，達萬明和紀樹荃則分別來自解放軍總醫院和空軍總醫院，現在在道培醫院兼職。

對此，陸道培對時代周報記者表示，他與黃曉軍的確有過矛盾，但這次事件需要嚴肅辯論的是，黃曉軍學術不端事實的真假問題、真理的是非問題，而不是別的事情。其他幾位專家也分別對時代周報記者表示，之所以參與進來，是出於對事實本身的認識和對醫學界學術前途的憂慮。

陸道培對事件發展到如今的局麵也難以理解，他說開新聞發布會是出於無奈，“黃曉軍的造假程度令人驚異，可以說，他的申報材料是迄今為止學術造假的集大成。可是，從頭到尾沒有組織過獨立的第三方對此事進行客觀地調查，更荒唐的是竟由報獎人及獎項推薦單位來評定舉報是否屬實。”

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專家表示：“如今學術圈的典型特征是學術黑幫化。這是一個裏程碑事件，也是政府要重塑威信，還是要走到輿論對麵的一個十字路口。如果不了了之，那受傷害的是整個中國醫學界和學術界，甚至是政府和國家的公信力。”

3. 陸道培院士狀告弟子案
 

2009年初，陸道培得知昔日的博士研究生黃曉軍，憑借醫學領域的科研成果，獲得中華醫學科技獎一等獎。

陸道培說，黃曉軍此次的獲獎作品中，在申獎推薦書裏稱是自己建立了GIAC體係，完全抹殺了陸道培的作者身份及對此做出的貢獻，侵犯了自己的署名權，為此，陸道培將黃曉軍及北京大學人民醫院告上法庭，要求對方賠禮道歉。
 
陸道培訴稱，自己長期致力於GIAC方案（親屬間半相合造血幹細胞移植預處理體係）研究，在獲知其他專家在該領域有新的發現後，還曾帶著黃曉軍去拜訪，自己也在2006年以第一完成人身份，通過了包含GIAC方案的醫學科研成果鑒定，並獲得北京市科學技術獎一等獎和中華醫學科技獎二等獎。
  
2010年12月3日下午，海澱法院開庭審理此案。陸道培院士作為原告親自參加了庭審，而第一被告黃曉軍沒有出庭，由代理律師經其特別授權參加庭審。同時參加旁聽的有原告方代表、被告方代表 - 黃曉軍的女研究生、第二被告北京大學人民醫院科研處的兩位工作人員以及部分媒體記者。

陸道培的律師稱，在黃曉軍申獎所附的31篇論文以及科學技術成果鑒定所附的20篇論文中，有10多篇論文陸道培為共同作者，甚至為第二作者，但黃曉軍均以“黃曉軍等”方式標注署名，其認為這種不標注作者姓名的行為，侵犯了陸道培的著作署名權。
 
12月5日，法院未當庭判決，陸道培表示，如果法院判決確認侵權，自己將繼續向中華醫學會申訴，要求撤銷黃曉軍此次獲得的獎項。
 

4.最新動態

此案庭審後沒了消息，也不再有媒體報道。不過以後的新聞倒是耐人尋味。

1）新聞報道：師恩難忘 薪火相承 – 教師節前夕黃曉軍一行看望陸道培院士

 

濃情九月，師恩難忘。2020年9 月 9 日上午，教師節前夕，北京大學血液病研究所所長黃曉軍教授帶領他的幾位同事，來到陸道培院士家裏看望陸院士。

 

黃曉軍教授對陸院士說：明天就是教師節了，我們幾位學生和您的老同事 — 劉開彥、張曉輝、顏霞護士長作為代表，特意過來拜訪您！感謝您對我們的培養，祝您節日快樂！

     

                                      陸道培與黃曉軍最新合影

2）北京陸道培醫院新聞

 

2021年3月8日早上8:00，燕達陸道培醫院、北京陸道培醫院的領導、各病區主任及臨床主治醫師、病理和檢驗醫學科的檢驗師共計100多人齊聚北京陸道培醫院會議室，共同歡迎北京大學血液病研究所黃曉軍所長的光臨指導。

 

陸道培醫院陸佩華院長（陸院士女兒，在美國行醫多年）代表醫院對黃曉軍所長的光臨表示歡迎，並主持這場病例討論會。

 

黃曉軍所長對以上三個病例逐一予以點評，並提出中肯的建議。

 

5.陸道培醫療集團

 

陸道培醫療集團由陸道培院士於2001年創建，經過近20年的發展，目前已經擁有河北陸道培血液病醫院、北京陸道培醫院、北京陸道培血液病醫院和上海道培醫院四家營利性三級血液病專科醫院，成為中國血液病領域首屈一指的民營專科醫療集團。

 

目前，陸道培醫療集團已經成為全球最活躍的的造血幹細胞移植中心之一。2019陸道培醫院成功完成1081例造血幹細胞移植，成為目前中國最大的移植中心，其中70%為半相合移植，大大提高了血液腫瘤患者找到供者的機會，從而使大多數病患得以移植。

 

6. 評論

 

薑文華作為科技界新手所受遭遇並不奇怪，令人驚奇的是他的處理方式。然而作為國內醫界屈指可數的大咖 – 陸道培院士退休後的遭遇則是令人感慨了。想當年陸院士作為北醫二院唯一的院士是何等威風。碩大的辦公室超過院長，專職秘書忙前忙後。院內他是學術委員會主席，讓多少後輩提心吊膽。誰曾想，退休後原單位和弟子竟換了麵孔。但陸院士畢竟不是等閑之輩，除了學問做的好，做人也非薑文華之流可比。當年在一次全院大會上，陸院士與黨委書記兼副院長魏麗惠教授（婦產科）互相稱讚、勉勵的場景，令人難忘。而退休後，由他一手創辦陸道培醫療集團更是奇跡。

 

大師就是大師。

 

以下這個視頻介紹了陸道培院士的奮鬥經曆，請您分享。

 

https://youtu.be/dpWWs7wCxP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