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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 永遠的懷念

(2021-05-09 06:02:12) 下一個

母親, 永遠的懷念

寫於2021年母親節

 

母親, 多麽親切的稱呼, 對於我, 又是那麽遙遠。 已入列老人的我,還時不時懷念母親,似乎不可思議!連母親生前模樣都不知道了, 還想念母親, 也難以置信。這就是我,對母親的懷念是永遠的。

母親去世時我由於年紀太小, 完全失去了對母親的記憶。  父親告訴我,他從上海回來參加土改不久母親就病倒了,再不久就去世了, 時年二十九歲, 我不滿四歲, 弟弟不足周歲。 母親麵臨離世也不確切知道生了什麽病, 吃了些中藥, 也吃了些到廟裏燒香而得的香灰。母親咽氣的瞬間, 兩個舅舅都在場, 依風俗,小舅舅叫我大喊媽媽, 不懂事的我就是沒喊, 挨了打, 成了永恒的遺憾。

我眼看著小朋友們享受著母愛, 受了委屈總是找到母親, 甚至母親和父親,得到他們的嗬護。母親去世時我三歲多,肯定得到過母親的愛, 但那是在有永久記憶之前。 據父親說, 母親去世前要求父親攙扶著她去家裏的地裏看看, 一再念叨著我和弟弟的名字, 足見她對兩個兒子的愛, 對兒子們的不捨,對這個家的不捨。母親肯定是非常愛我們兄弟倆的, 懂事後的我對此深信不疑。

母親的早逝,使我比鄉村同齡孩子多了一層磨難,也懂事早一點。在沒有了媽媽的最初幾年裏, 我們兄弟倆離不開大人,自家的地要種。那時還是單幹戶年代,父親沒有法子, 弟弟隻能寄養在三姐家,也就是我們的三姑媽家裏, 她還沒有孩子, 我則常在外婆家。 在自家時, 一旦要下地幹活, 父親就把我放在一個小孩專用的圓木桶裏, 這個木桶大半人高,中間有一隔板, 下邊大, 上邊小, 口徑隻比小孩腰圍略大些, 讓孩子站在裏邊的隔板上而又爬不出來。 冬天寒冷, 隔板的下方放一沒有明火的取暖火盆,以免凍著孩子。 這木桶叫什麽確切名字,已說不清了, 不知道有沒有什麽博物館還能找到, 社會上是絕跡了。 不用說, 孩子是用著可重複使用的尿布的, 在父親下地回來前, 拉屎拉尿, 餓了, 哭了, 鬧了, 是沒有人管的。那時沒有人販子一說, 孩子受罪,但沒有安全之虞。 等到我能在地上跳跳蹦蹦了,懂點事了, 就不再用站木桶了,父親會帶著我下地, 讓自己在地裏玩。 我家的房子是祖傳下來的, 前後兩排,各兩間, 中間以院牆相連, 構成院落。 四間房中前後各一間在父親名下,另兩間歸伯父所有。在同一屋簷下, 兩家和睦相處, 有困難時還能相互照應一下, 父親實在分身無術時, 偶爾把我交給嬸嬸照管一下。

上學前常住外婆家,早早失去了女兒的外婆對兩外孫格外的疼愛。白天招呼著我們兄弟在身旁, 晚上也讓同床睡, 即使床頭也總備著舅舅從上海帶回來的餅幹糖果點心, 外婆也會時不時往我們嘴裏塞點好吃的。 舅舅舅媽們對我們兄弟也很疼愛, 特別是小舅媽, 每年總忘不了給我們納兩雙布鞋, 要知道,在那五十年代初, 鄉村幾乎是沒有人買鞋穿的。 隻要衣服上有了小洞, 舅媽們也總是及時給補上。 小舅媽經常會到各處河溝邊用推網撈螺螄,每次她都要帶上我, 我也總是興高采烈跟去,並用小手幫忙把螺螄撿到籃子裏。 回家後把那螺螄在開水裏煮熟, 撥開其蓋, 用針或尖頭工具一挑, 螺螄肉就出來了。樣子不好看, 味道特鮮美,我愛吃。

到了上學年齡,我也隻能在家由父親帶著。  小學畢業後我考上了就在莊前的初中。 也許為了掌握學生的實際水平, 一入中學,語文老師就布置學生寫一篇作文, 題目《我的母親》。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作文題目深深觸動了我, 那個時候我對母親還有模糊的記憶,對母親的思念, 從小失去母愛的悲苦, 化作了滾滾淚水, 化作了筆端的千言萬語。 作文交上, 打動了語文老師,超出了他的預期,我的作文成了全班的範文。

幾十年了, 母親是永遠的愛, 永遠的親情, 永遠的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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