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天 今天接到一位小學同學的電話,四年多沒見了,獲悉我回滬,他激動地與我泡起了電話粥。
他是在上世紀八十年代,上海刮起東渡日本打工潮的時候,放棄醫生的職業,與太太一起去東京打拚的。1993年春天,我第二次赴日出差時,曾經在周末坐地鐵去他家聚過一次,他夫婦請我吃了頓韓國BBQ,大家相見甚歡,晚飯後,他還特意陪我去著名的新宿逛了一逛。
那時他們夫婦和兒子住在池袋一棟不大的房子裏,他在建築公司打工,太太經營一家居酒屋,兩人也是積攢了不少錢。
進入新世紀後,由於兒子在上海找了女朋友並結婚成家,所以他開始遊走在上海和東京之間,先是將東京市中心的房子置換到遠郊(坐地鐵要一小時),這樣就騰出了一大筆錢,然後抓住機遇,把父母去世後留下的淮海路老房子買了下來(出錢補償他姐),接著又將樓下鄰居的房也買下,成為獨棟房子的主人(盡管隻是使用權)。
為了獲得更大的收益,他在2018年與中介簽了六年的委托出租協議,由中介負責重新裝修並分別出租給房客,他每個月拿租金兩萬(旱澇保收),他從中拿出一萬多在盧浦大橋附近租了一套三房一廳居住。疫情前他還和我說,感覺有點租虧了,想收回房子卻礙於合同在身。誰知道,人算不如天算,疫情一爆發,租房市場變成了買方市場,原先的老外房客都退租了,中介也隻能退而求其次,利潤大幅減少,而他卻歪打正著,獲得了穩定收入。
他說自己現在中日兩邊都有房,兩邊也都有養老金和醫療保險,但如今還是感覺累,他們想收縮戰線,把淮海路的房子賣了,可由於國家對使用權房子有新規定,隻能整棟買賣,這樣要遇到大買家才能出手,按現在的行情,並不樂觀。所以明年下半年(2024年)租約到期後,隻能回去重新裝修一下,自己住了。他說疫情前在嘉興化三百萬投資的一套房,如今兩百萬也賣不出去。每年在上海生活期間,他日本的房子也是空關著。真是有房也有房的煩惱,“地主”也不是那麽好當的。:)
聊到疫情,他說,在2022年五月,當時上海已經封控,他動用了所有關係資源(最後是坐防疫辦的車),經過一番折騰,兩個人像逃難似的,趕到浦東機場,回了日本,個中經曆,簡直可以寫篇小說了。
他說一直盯著我家小區的房價,因為他和太太都喜歡我們小區的位置和環境,想置換到我們這裏。可不知為什麽,這兩年我們小區的房價就是很堅挺,所以他也隻能作罷(我想現在應該也下跌了:))。
我說,我們彼此彼此,在兩邊都有身份都有房(中美、中日),正如我太太常說的,多了份選擇,就會多一份煩惱。但目前樓市前景不妙,手持多套房的還真需要快刀斬亂麻。
電話粥持續了一個半小時,最後我們相約,在我回美前,發起一次同學聚會,再暢敘舊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