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就要有詩的樣子,詩有許多樣子:現代詩,朦朧詩,格律詩,詞。既然是格律詩(七律)是詞(沁園春)就要有詩詞的樣子,守詩詞的規矩。
記得潤濤閻曾經說過,毛澤東詩詞沒有一首是符合詩詞格律的,都是打油。此言也許偏激,但如果我們仔細分析一下毛澤東的詩詞,確實每一首都存在不符詩律的問題。
比如我本人最喜歡的《七律·人民解放軍占領南京》:
鍾山風雨起蒼黃(下平七陽)
百萬雄師過大江(上平三江)
虎踞龍盤今勝昔
天翻地覆慨而慷(上聲二十二養)
宜將剩勇追窮寇
不可沽名學霸王(下平七陽)
天若有情天亦老
人間正道是滄桑
既然是格律詩,就隻能按韻書押平聲韻,否則就是打油。此詩中的“黃”、“江”、“慷”、“王”、“桑”屬於三個不同韻目,而且“慷”非但不同屬一個韻目,還用了上聲字。以此來看,此詩歸入打油詩也不冤枉。
(詩中“天若有情天亦老”一字不改的從李賀的《金銅仙人辭漢歌》照抄而來,當初毛澤東對此詩非常不滿意,寫完就揉成一團扔進廢紙簍,是田家英把紙團撿了起來)
毛詩出律的現象比比皆是。同樣,太平天國隆重刊印發行的洪秀全詩集也有不少這樣的詩:
手持三尺定山河,四海為家共飲和。
擒盡妖邪歸地網,收殘奸宄落天羅。
東南西北效皇極,日月星辰奏凱歌。
虎嘯龍吟光世界,太平一統樂如何
迷途既返速加鞭,振起雄心趕向前。
盡把凡情丟卻去,方能直上九重天。
服事不虔誠一該打,硬頸不聽教二該打,
起眼看夫主三該打,問王不虔誠四該打,
躁氣不純靜五該打,說話極大聲六該打,
有嘴不應聲七該打,麵情不歡喜八該打,
眼左望右望九該打,講話不悠然十該打!
怎麽樣,醬油打的不錯吧?
填詞,曆代詩家有兩大忌:一曰犯複,二曰合掌。所謂犯複,就是用同樣的字;合掌,是指對仗中意義相同的現象,即一聯中出句和對句完全同義或基本同義。此為詩家大忌。
完全不重複用字很難,如白居易的《憶江南》,江南二字用了兩次,江字用了4次。但這種現象在名家裏不多見。而毛詩中粗粗看一下就不少:
風雨送春歸,飛雪迎春到;俏也不爭春,隻把春來報。而今邁步從頭越,從頭越;歲歲重陽,今又重陽;不似春光,勝似春光;白雲山頭雲欲立,白雲山下呼聲急……
合掌的問題在毛詩中更為普遍,如:
茫茫九派流中國,沉沉一線穿南北
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書生意氣,
四海翻騰雲水怒,五洲震蕩風雷激
神州豈止千重惡,赤縣原藏萬種邪
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
天連五嶺銀鋤落,地動三河鐵臂搖
分析一下最著名的沁園春吧。
北國風光,千裏冰封,萬裏雪飄。
望長城內外,惟餘莽莽;大河上下,頓失滔滔。
山舞銀蛇,原馳蠟象,欲與天公試比高。
須晴日,看紅裝素裹,分外妖嬈。
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折腰。
惜秦皇漢武,略輸文采;唐宗宋祖,稍遜風騷。
一代天驕,成吉思汗,隻識彎弓射大雕。
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首先,既然主題是雪,為何下闋完全與主題無關?這種脫節使得全詩缺少了詩的連貫流暢,當然,這種缺陷都被帝王之氣概掩蓋了。
其次,如果按毛澤東自己的解釋,“風流人物”是指“人民”,那麽與風流人物對應的“秦皇漢武,唐宗宋祖, 成吉思汗”則完全無法建立聯係,詩的整體意境混亂,不知所雲。
平仄出律有:"千裏冰封"---千(下平);“欲與天公試比高”---與(下平),試(去聲-仄),比(上聲-仄);“分外妖嬈”---分(上平);“江山如此多嬌”---如(上平);“引無數英雄競折腰”---競(去聲-仄);“成吉思汗”---思(上平);“隻識彎弓射大雕”---射(去聲-仄);“俱往矣”---往(上聲-仄);“數風流人物”---人(上平)
犯複:千裏-萬裏
合掌:千裏冰封,萬裏雪飄;山舞銀蛇,原馳蠟象;略輸文采,稍遜風騷。
大概,毛澤東把寫詩和寫對聯混為一談了。
有人辯護,這正是毛澤東不拘一格的創新啊。
可以創新,但請別用七律,沁園春。改一改,七率,親緣唇如何?
毛澤東詩詞不缺帝王的氣概,缺的是詩人悲天憫人的情懷。
《述誌》
手握乾坤殺伐權,
斬邪留正解民懸。
眼通西北江山外,
聲振東南日月邊。
展爪似嫌雲路小,
騰身何怕漢程偏。
風雷鼓舞三千浪,
易象飛龍定在天。
《吟劍》
手持三尺定山河,四海為家共飲和。
擒盡妖邪歸地網,收殘奸宄落天羅。
東南西北效皇極,日月星辰奏凱歌。
虎嘯龍吟光世界,太平一統樂如何!
《定乾坤》
龍潛海角恐驚天,
暫且偷閑躍在淵;
等待風雲齊聚會,
飛騰六合定乾坤。
《金鳥》
鳥向曉兮必如我,
太平天子事事可;
身照金鳥災盡消,
龍虎將軍都輔佐。
《毀偶像》
神天之外更無神,
何故愚頑假作真!
隻為本心渾天卻,
焉能超出在凡塵。
《誡曾玉璟》
迷途既返速加鞭,
振起雄心趕向前。
盡把凡情丟卻去,
方能直上九重天。
享受來自兩個方麵: 一, 意境,聯想想象的感受。 二,格律的通過平仄帶來的節奏感和氣勢感。
當二者有矛盾時, 有人會強調節律, 有人著重意境。 老學究會看著前者, 真正的藝術家會看重後者。如同唱歌, 發音很準,不會成為歌唱家。而為了藝術感染,適當延長音節和調節音階則是經常發生和需要的。
舞蹈也同理。
早在幾年前,就有海外媒體稱,毛的詩詞抄襲現象非常嚴重。
據報,毛澤東隻讀過六年私塾,學做古文舊詩,後來到湖南第一師範學習,他的自然科學如物理、化學和數學等等,次次考不及格,全吃零分,他的國文也不是太好。後來,毛澤東投靠蘇聯,從落草井岡山,再從江西逃竄陝北,難帶詩書隨行,也難有閑情寫詩。
幾年前,就有媒體分析說,毛澤東詩詞有三種抄襲剽竊現象:“一是‘攪拌式’。將他人的話與自己的話攪拌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或者將他人的語序做些調整,便作為自己的詩句登場”;“二是‘掩耳盜鈴式’。將別人的詩原原本本地抄下來,但在抄襲時稍做文字上的調整”;“三是‘老老實實式’。一字不差地將別人的話抄下來,不攪拌、不掩耳盜鈴,也不注釋”。
報導還舉例稱,毛曾將溫庭筠《蘇武廟》中的“空向秋波哭逝川”剽襲為“別夢依稀咒逝川”(《七律-到韶山》);將劉克莊《賀新郎》中的“問長纓、何時入手,縛將戎主?”剽襲為“今日長纓在手,何時縛住蒼龍?”(《《清平樂-六盤山》)。
在有民主說話自由的地方,公眾人物的公開作品大家或愛或厭,都有發表自己觀點意見的權力,博主可以按他的想法寫文,大家也可以按自己的看法討論。
覺得博主雖然選擇不回複留言,但他不刪不同看法和有些過分的留言是很有禮貌和對網友們的尊重。說博主“詩詞一竅不通,為你臉紅,是文學城的恥辱”等等的指責有一點兒過分了。其實如果不用這些字句,讀者可能更能接受那些就事論事的不同看法,也更能領會到留言者的文學修養水平嗬。
大家都有自己喜歡熱愛的人物,但你心裏的“神”不一定也是別人心裏的“神”嗬。謝謝,共勉。
“ 平仄出律有:"千裏冰封"---千(下平);“欲與天公試比高”---與(下平),試(去聲-仄),比(上聲-仄);“分外妖嬈”---分(上平);“江山如此多嬌”---如(上平);“引無數英雄競折腰”---競(去聲-仄);“成吉思汗”---思(上平);“隻識彎弓射大雕”---射(去聲-仄);“俱往矣”---往(上聲-仄);“數風流人物”---人(上平)”這一段完全亂評。錯誤百出,都不想具體指出來了。
完全同意supercs88 的評論。文學城的小編也要多學習。
潤濤閻都仙逝了好幾年了,就不要再提了,老閻那些東西能拿出台麵的嗎?連個臉麵都不敢亮亮,更談不上公開了。他的文也隻能當笑話,權當消磨閑雜時間的娛樂罷了。
博文中論到《沁園春 雪》,都稱古今絕唱。就連當年的文膽陳布雷,蔣委員長的心肝寶貝都讚其:“氣勢磅礴、氣吞山河,可稱蓋世之精品。”難道說在重慶年代的陳布雷也是通共分子?在重慶的報紙上大放厥詞?文膽想找死嗎?
至於毛的毛筆字,人家在格和勢方麵都掌控不錯,當然又怎麽能跟專業的名家比呢?
回複:dancingwolf 發表評論於 2023-12-14 22:13:15
上次你要的出處:
9分鍾處 【主講人】汪建新,中國井岡山幹部學院教授、副院長
https://www.celaj.gov.cn/uploadfiles/MP4/wjx20181112.mp4
但坦率地講,他的詩詞,特別是詞,還是有相當水平的。兩首【沁園春】、【憶秦娥】、【卜算子】等我認為是佳作。。。我父母都是理科生,小時候家裏沒有“書”,根本不談什麽“唐詩宋詞”,但家中有一本《毛主席詩詞選》,是父母單位與《毛澤東選集》一同發給職工的。“詩詞選”解釋詳盡,讓我在文化貧乏的地方學到點東西。
我是工作以後,一個偶然機會才接觸到毛澤東詩詞的,一下子就被震撼了。
“山,刺破蒼天鍔未殘。天降傾,賴以柱期間”。
想到長征的時候,行軍在叢山峻嶺之間,寫下這樣的詩句,讓人真切感受到當時的意境。
毛統治的37年間, 親自發動了大大小小50多場的運動, 害人無數。 但他並不滿足, 他還要做偉大的詩人。 也多虧了他對詩詞莫名其妙的雅興, 他耗費了大量的時間, 整天搖頭晃腦、 咬文嚼字。 不然, 他騰出時間, 一定會搞更多的運動, 害死更多的無辜。
不服氣就看看宋詞的壓軸之作 -- 蘇軾的《念奴嬌》,上闋寫景(赤壁),下闋寫公瑾和自己,以景抒懷,氣魄宏大,堪稱經典。
歐陽修知道吧?北宋“詠草三絕”聽說過嗎?查查其中歐陽修的那首《少年遊》,其中有句:“千裏萬裏,二月三月,行色苦愁人。”以你說的意思,這首詞怎麽能稱“絕”呢?
絕句和律詩的格式較嚴格,但詞就自由多了。幾乎每一個詞牌都有變體,甚至字數都有不同的,比如《賀新郎》。如果完全按照原詞的格律,哪來的變題?
一首好的詩或詞,應該上寫景,下寫情(或言誌),毛的《沁園春》完全符合,非常完美的作品。為啥宋詩比不過唐詩,就是過多的宋詩通篇寫景,失去了詩的意義。“詩言誌”即是也。曹操說的好:“歌以詠誌。”
毛的詞水平高於詩,毛也對陳毅說過自己的詩不好,要陳和葉劍英學律詩。
毛的《詠梅》水平很高,我自己認為要好過陸遊的原作。重字更不是問題,特別是在詞裏,在詩裏也不少,比如崔顥的《黃鶴樓》,李白的《鸚鵡洲》,都是可稱為唐詩的壓軸之作。
“從頭越”、“歲歲重陽”、“不似春光”等更不是問題,看看辛棄疾的經典之作《醜奴兒·書博山道中壁》,裏麵的“愛上層樓”、“欲說還休”,不是一樣嗎?
我用毛的兩句詩送你:“斥鷃每聞欺大鳥,昆雞長笑老鷹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