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傷心地-寄存

前幾天我打電話和殯儀館的楊先生約好，今天下午要去一趟。走在路上感覺還是那種淡淡的愁悵。昨夜的一場大雨，把我從睡夢中喚醒。我連忙起來去關窗戶。站在窗前，雖然已是半夜十分，我睡意全無。對麵樓裏還有兩戶人家亮著燈，這麽晚了還有人沒睡。疾風夾著稠密的雨使勁抽打著道路兩旁的樹木。枝條和樹葉在風雨中痙攣著。一層接一層的雨霧橫掃過來。又是一個不眠之夜。因為昨晚的那場雨，今天空氣特別的清爽。碧藍碧藍的天上，一架飛機拖著長長的一縷白煙從我頭頂上飛過。那白煙漸漸擴散開來，在天空形成一條望不盡的花邊。我經過那破舊的被人遺棄的大教堂不由得又打量起來。長方型的大玻璃窗上橫七豎八地釘滿了爛木板。隻偶爾有一兩小塊花玻璃還可以猜想出往日的華麗。尖尖的塔樓高高地沉悶地豎立在那裏。門口的石台街上斜斜地長著一棵小樹。教堂周圍雜草叢生，有些灌木已經長到一人多高。門欄上的石雕還透著些古老的精美。它曾經是如此的輝煌。我仿佛看到人們是怎樣從那石台上走過，教堂裏響起了頌歌。如今卻人去樓空。教堂如有知，它也會感慨這時世的變遷，人間的滄桑的。我的思緒隨著大教堂舊時的記憶飛舞。我的情感緊緊地禁箍在這破舊的大教堂中。
我深深地呼了一口氣，心中有些鬱悶。這再一次地來去又能怎麽樣呢。我的情愛就維係在這"死"字之上。對於我，人生最精彩的一幕已落下。前幾天聽朋友說，又有幾個好朋友離開這個城市到別的地方工作去了。我知道我欠了很多。在此，我隻能深深地鞠一躬。朋友們，大恩不言謝吧。

走出殯儀館，空氣還是那樣的清爽，天空還是那樣的湛藍。寄存了的情感，寄存了的相思。寄存了的你，寄存了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