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來的快樂

1月2日, 我帶兒子同朋友一起去滑雪. 說是滑雪, 並不是那種腳蹬雪板, 手持雪杖的專業運動. 而是坐在大輪胎上從雪道上滑下來. 輪胎的個頭很大. 坐上去整個身子都陷在中間的圓圈裏. 隻有上半身和雙腿搭在大輪胎上. 冬天滑輪胎是孩子最喜愛的活動. 大人也對它樂此不疲.因為輪胎是圓形的, 從雪道上滑下來會轉圈圈或是碰撞到旁邊的雪坎上. 不過隻要你坐穩, 一般不會有什麽危險. 這已經是我們第三次去滑輪胎了. 因為兒子喜歡, 所以從第一次發現這個地方我們每年都會同朋友來玩一次. 今年因為少我家的司機和車, 所以朋友夫婦倆齊出動. 他們把家裏的兩輛車全部開出來. 帶上我和兒子還有另外的朋友一起前去滑雪. 我真是感謝他們為這次活動付出的努力.

汽車開出市中心, 在高速公路上行駛了大約三十多分鍾. 從車窗望去, 遠處到處是綿延起伏的山巒. 我們已經進入山區了. 層層迭迭的山峰在白雪的映襯下顯得冷峻而渾厚. 綠色的鬆柏, 枯色的樹木, 灰色的山石, 加上茫茫的白雪就象一幅蒼茫遒勁的山水畫覆蓋在大地上. 冬季的山區就在人們的喧嚷聲中熱鬧起來. 我們很快就到達了目的地. 買好票, 孩子們迫不及待地去選輪胎. 大家都願意找個大個的輪胎. 其實每個都差不多, 隻是心裏作用. 覺得選個大個頭的, 就可以滑得又快又好. 雪道分兩層. 第一層正麵大約有五, 六條雪道. 兩邊也各有三, 四條雪道. 上去滑雪的人從左右兩邊拿著自己的輪胎魚貫而上. 一邊是電動傳送帶. 因為是橡膠的, 所以一點而都不打滑. 你隻要站在上麵傳送帶就會緩緩的把你送到山頂上. 另一邊是索道纜車. 兩人一組. 坐在上麵, 一, 兩分鍾就可以到達第一層雪道. 你在纜車上還可以東張西望一下. 看著腳下的雪坡慢慢遠離, 一抬手自已好象就可以摸到樹枝上托著的那捧白雪. 還可以低頭仔細找, 看山林裏還沒有兔子, 野鹿竄出來. 纜車到達時, 要緊跑兩步下來. 有了這些自動化的裝置, 就省了很多上山的力氣. 纜車道旁也有梯子. 木製的扶手, 鐵製的網板, 一彎三折地通到上麵. 我們到達時是早上11點左右. 玩的人還不是很多. 到了下午3, 4 點鍾滑雪上山的人排起了長隊. 有些幹勁衝天的人不願意浪費時間等待. 就從這個梯子上登上去. 下午當我同朋友又碰麵時, 他告訴我他已經從梯子上去四次了. 如果再想上更高的第二層雪道就隻有爬樓梯上去了.  第二層同第一層的距離大概象兩層樓那樣高. 站在上麵視野開闊, 可以看到層層迭迭的遠山和綿延的公路. 還可以望見水平方向的另一匹山上, 也有人在滑輪胎, 還有人在滑雪. 隻見一個個黑點不停地向下快速移動. 那邊是真正滑雪的地方, 我隱約可以看到幾條雪道彎彎折折從山頂鋪下來. 雖然我感覺已經站得很高了, 可回頭看背後的山還要仰視. 山上不遠處有一棟桔色的房子很搶眼. 坐落的位置比我們等待滑雪的第二層還要高一些. 不知是誰家如此高高在上, 是住戶還是度假屋呢, 要是平常居住好象太不方便. 第二層滑雪的地方隻有兩邊有雪道. 它比第一層的雪道更長, 更彎也更險. 初次來的人一般都會選稍短稍平緩的雪道先練練膽兒. 每條雪道滑下來都有不同的感覺. 有的先急後緩, 有的又快又陡, 有的先慢上彎道再快再轉. 你的心會隨著這速度的變化而跳動. 神經也處在極度興奮中. 我的耳邊不時傳來女孩子們的尖叫聲. 我排在隊伍中也躍躍欲試. 滑下去的時候還可以有很多姿勢. 有人坐著, 有人爬著, 有的頭朝上, 有的頭朝下. 如果人多的話,大家還可以把輪胎上的繩子套在一起滑下去. 我看到最多的時候有六個人排成一長隊往下滑. 還有的四, 五個人圍成個圓圈圈滑下去. 隨著那三, 四分鍾的飛速下滑, 細細的冰粒如沙子般披頭蓋臉地打過來, 叫人睜不開眼睛, 我索性把帽子邊翻蓋在臉. 如果有一副大風鏡帶著就好了.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 你需要的是體會那種全身心的刺激. 記得婚前我也是滑冰, 遊泳, 打球, 騎車樣樣不拉. 婚後的日子漸漸平淡. 由於繁忙, 活動越來越少. 我也收斂了許多野興. 雖然我和丈夫的愛好不同, 但遇到有機會, 他還是會盡量帶我和兒子出去玩. 象滑輪胎這樣的活動, 他總是呆在滑雪場邊的房子裏. 坐在壁爐的火前和朋友吹吹牛談談天. 我們經常都是這樣各得其樂, 相安無事.

我站在窗邊, 看著外邊紛紛嚷嚷的人群. 室內的爐火烘得人暖洋洋的. 如果爐前的椅子還記得, 我丈夫也曾在這裏坐過. 滑雪場還是原來的滑雪場, 我還是原來的我. 隻是故人不在, 我也越發傷感. 門前的木欄是否還記得去年那個依著它燦爛微笑的我. 如果昨日也算是往事, 那現在已是黃昏後. 天色漸漸地暗淡下來. 滑雪場上的人明顯減少. 時間不知不覺地在快樂中溜走了. 當我再次拽著我的輪胎爬上最頂上的雪道時, 遠方的公路上出現了兩條車燈的河, 緩緩的向前流動. 另外一處滑雪場的半山腰上, 一點點明亮的燈光掛在夜色中. 寒意更加凝重的向人們襲來. 是該返家的時候了, 有些東西是帶不走的,比如這滑雪時的快樂. 你隻能身臨其境地去體會. 讓我把這快樂留下來, 待到下次再來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