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新的中國
人不是上帝,所以人為的安排總是出現意外,所以,資本的天才設想,可以鎖定蘇聯,但是鎖不住東方的蛟龍。
3.1 詭異的東方格局
在日俄戰爭和第一次世界大戰中,日本為資本賣力,獲得了染指中國東北的特權。由於中東的石油更重要,以色列改為在巴勒斯坦立國,日本就占了一個大便宜。
在二戰中,日本沒有按照資本的意願,在東線重點進攻蘇聯,而是選擇南下的方案來奪取資本世界在東南亞的利益,試圖以所獲取的戰略資源來彌補被歐美斷供後,日本戰爭資源的不足。
從九一八事變到盧溝橋事變,甚至發生了南京大屠殺,蔣介石愣是沒有向日本宣戰。這種做法在道義和民心上所帶來的失分,讓蔣某人滿嘴的仁義道德就顯得極其虛偽和可笑。
倒是在日本襲擊珍珠港的第二天,也就是1941年的12月8日,國民政府正式對日宣戰了。華盛頓和中國有12個小時的時差,也就是說,蔣介石的宣戰,和美國是同步。
為什麽此時宣戰?就是因為日本進攻珍珠港,日本就正式成為資本陣營的叛徒。也就是說,在蔣介石的眼裏,中國民族的利益從來就不是利益,資本的利益,才是他蔣某人必須維護的利益。
對比毛澤東通過和資本進行你死我活的鬥爭來贏得資本尊重的做法,蔣介石的事業就顯得非常下作了,他的反動集團,更像是一群從來沒有直立行走過的爬行動物。
這是普通人談戀愛其實是一個道理的,很多人的物質條件一般,但是他們通過自身的努力,表現出不一樣的人格魅力,也可以贏得別人的認可而共勉人生路,這樣的愛情一般是先苦後甜。不少人對物質極為依賴,凡事喜歡以物質開道,講排場,擺闊氣,以小恩小惠來打動別人。隻是,稍有風吹草動,脆弱的愛情小船就開始打轉轉,這樣的愛情,容易以勞燕分飛來結尾。毛澤東和蔣介石兩大集團的革命之路,就如同這兩種愛情模式。
從另一個角度看,資本陣營對日本曾抱有很大的幻想,一直等待日本在東線進攻蘇聯。可笑地是,直到1945年7月,日本和蘇聯之間也沒有相互宣戰,雖然6年以前,雙方在諾門坎就進行過試探性的切磋。
日本占領區普遍落後的工業水平,讓日本無法在短時間內把掠奪來的原生態資源轉化成日本需要的戰爭資源。為了搜刮更多可直接利用的資源而被迫不斷擴大占領區,日本有限的軍事資源就被極大地稀釋了,這就注定了日本最終必敗的命運。
二戰以後,蘇聯的勢力已經擴張到朝鮮半島和中國的東三省。作為島國的日本,本來就沒有地理上的大縱深,在北方四島被占領後,被蘇聯兵臨城下的日本,也就不太適合作為美國在東亞對抗蘇聯的合作者。
相反,和蘇聯有著漫長的邊境線的中華民國政府,顯露出巨大的戰略價值。所以,在事關中國命運和前途的對決中,美國是一邊倒地支持國民黨完成對中國的統一。畢竟,國民黨政府和資本合作的時間更長,蔣介石才是金本位最忠實的擁躉。
馬歇爾計劃在歐洲啟動後,蔣介石政府則忙著在中國戰場上攻城略地。可是,到了1948年,中國戰場風雲突變,在短短的四個多月裏,三大戰役直接拔光了蔣介石身上僅有的幾根光鮮羽毛,他再也無力開屏來取悅他的西方主子了。
抓住有利的時機,不理睬美蘇雙方“劃江而治”的鼓噪,幾個月之後,新中國就成立了,正所謂抗日戰爭急不得,解放戰爭拖不得。和蘇維埃的橫空出世類似,新中國的成立,也不是美國所期望的。
(中國人民不接受美蘇默契的劃江而治)
奇怪地是,新中國的統一,貌似不是蘇聯所期待的。
蘇聯為什麽不希望看到一個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新中國?從東西德國、南北朝鮮和內外蒙古等諸多案例看,美蘇兩大陣營一直存在著某種不為人所知的默契,這種潛在默契的目的又是什麽?僅僅是為了蘇聯的安全而設立必要的緩衝區?這種鴕鳥式的苟且策略有實際意義嗎?從這個角度看,斯大林是個偉大的民族主義者,但是,他並不是一個合格的共產主義領袖。甚至說,他自始至終都沒有明白,共產主義運動,到底意味著什麽。
對比起來,中國不允許南北越南的存在,就顯示出中國革命才是正統的無產階級革命。朝鮮戰爭之所以沒有終結朝鮮的分裂局麵,那是由於新生的新中國在國力方麵的不足所造成的。對比起來,不還是映襯出蘇聯在朝鮮戰爭中的局限性?蘇聯,是個非常奇葩的存在,曆史並沒有因為蘇聯的這種妥協和狡詐,而讓其更幸運。
3.2 突破金本位
資本陣營通過兩次世界大戰,實現了對全球金銀的絕對控製後,製訂了銀行發行貨幣必須有金銀背書的鐵律。誰違背了這個規律,美國就會帶領資本陣營對誰進行聯合圍剿。
馬歇爾計劃的實施,就是美國給受援國提供帶有金本位性質的美元,資本就可以通過金融手段來控製受援國的政治和經濟。
新共和國成立後,在人民幣的發行上,是徹底放棄了金本位的。一方麵,是因為蔣介石在敗退到台灣之前,把大陸上的黃金白銀搜刮一空,讓新中國失去了實施金本位或者銀本位的基礎;另一方麵,中國共產黨已經掌握了沒有金本位,也照樣能發行貨幣和發展經濟的獨門絕技。
在中國革命的長期實踐中,對於貨幣發行,中國共產黨是經驗豐富的。1931年11月,中華蘇維埃共和國臨時中央政府在江西瑞金成立,蘇區幣的發行是以通用銀元為本位,不過,這種嚐試最終失敗。
(右一為薛暮橋)
十年以後,在山東抗日根據地,關於貨幣的發行,薛暮橋大膽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貨幣的價值取決於貨幣發行的數量,而不取決於它所包含的黃金價值。他認為適度和適時地發行貨幣,並保有一定的物資,就可以保持根據地幣值和物價的穩定,這就是薛暮橋的“物資本位”論。
後來的石油美元,和薛暮橋的“物資本位”論在本質上是相通的。也就是說貨幣不一定同金銀關聯,也可以同商品進行關聯。特別是關聯糧食、棉花、食鹽等這些關係到國計民生的戰略物資。
金本位和物資本位是有本質區別的,絕不僅僅是兩種貨幣發行機製那麽簡單。如果實施金本位,就代表著舊體製中的Old-Money將是新政權的天然同盟者。工人和農民是物資本位中物資的生產者,如果實施物資本位,這就決定了新生政權必須以工農聯盟為基礎。
想想看,舊中國Old-Money們的家裏藏著數量不等的金銀、珠寶、首飾、字畫、古董等潛在的保價物,他們一直在等待著變天時刻的到來。所以,以破四舊為主題的抄家底活動,就有了特殊的含義。把那些來曆不明、甚至帶著血腥的財富充公,這才是東方曆史上最大的一次公平運動。
(1949年上海的金融對決)
薛暮橋的理論在實踐中也大獲成功。由於中國革命是農村包圍城市,控製了農村的共產黨,就等於控製了糧食、食鹽和棉花等城市依賴的戰略物資。1949年,利用對棉花和糧食等物資的專控,陳毅和陳雲在上海取得了經濟戰的完勝。這說明,離開了金本位和銀本位,離開了金本位的美元和英鎊,依然可以開展金融工作,依然可以開展經濟建設。
放棄金本位,以國家的信譽發行人民幣,這才是新中國和舊的資本主義徹底勢不兩立的舉動,即使是蘇聯老大哥,也不曾有過這樣的魄力,斯大林為了減輕來自資本主義陣營的敵意,時不時地就公開展示他那代表讚同美森會理念的揣手禮。作為一個大國的領導人,作為國際共產主義運動的領袖,這樣的舉止有必要嗎?事實上,靖綏從來都難保苟安。從這點來看,中國革命還真不是山溝溝裏的馬列主義,換句話說,中國革命是山溝溝裏成長起來的超馬列主義。
3.3 對新中國非金本位的扼殺
金本位,這個在歐洲傳承了若幹個世紀的教條式鐵律,在1949年,被一個新興的國家挑戰了,這個國家,就是中華人民共和國。
中國人民認為,國家信譽可以替代金銀為新生人民幣的發行背書。
新中國在貨幣發行上的做法,絕對是在資本的頭上動了土。一時半刻還看不懂物資本位妙處的資本,自然要對中國進行幹涉了。1950年爆發的朝鮮戰爭,就是因為中國沒有理睬資本的這個愚蠢邏輯而引發的,這是朝鮮戰爭的本質。
新中國的出現,讓資本陣營同時從東西兩線對蘇聯進行幹涉的設想,變得遙不可及。可是,壓力被新中國分擔的蘇聯最後居然倒下了,真是生於憂患,死於安樂。
對於朝鮮戰爭,資本陣營總是強調一個片麵的事實,是朝鮮人民軍主動挑起事端,首先發起攻擊,而破壞了半島和平,好像南朝鮮一直安分守己似的。強調這個理由的人,卻有意回避了另外兩個更耐人尋味的事實。
在朝鮮戰爭爆發的前一周,即1950年的6月18日,美國國務卿顧問,杜勒斯,就是那個堅定的反共頭子杜勒斯,視察了三八線。
(杜勒斯視察三八線)
一個美國人,一個美國政府的高級官員,在一個特殊的時刻,跑到一個敏感的區域,隔著南朝鮮的邊境線偷窺北朝鮮,他是來渡假消磨時光?很明顯不是,這顯然是一隻在給雞拜年的黃鼠狼。
所以,南朝鮮沒有輕舉妄動,不代表南朝鮮背後的美國也安分守己,這是兩回事。對於北朝鮮而言,與其坐以待斃,還不如選個恰當的時間點,碰碰運氣,萬一在短時間內統一了半島呢?後來的麥克阿瑟,不也抱著同樣的幻想:萬一在短時間內打到鴨綠江邊,生米做成熟飯,一切不就成了既定的事實?
另一件事就是,在朝鮮戰爭爆發的第三天,美國就宣布第七艦隊進入台灣海峽,要知道,中國的正式參戰,那是四個月之後的事。南北朝鮮發生衝突,你美國艦隊侵入中國,這個舉動是個什麽意思?中國和朝鮮的內部衝突有啥關係?很顯然,美國人認為兩者有著絕對的內在聯係。
所以朝鮮戰爭必須開打,以何種形式爆發不是問題的關鍵,美國必須參與,而且必須把中國拖進來,這才是問題的關鍵。
(朝鮮戰爭期間,豐田為美軍生產的吉普)
兩大陣營開打後,為了供應朝鮮戰爭的軍需,美國不得不為日本提供經援恢複其工業生產。對於美國而言,雖然表麵上財大氣粗,如果一針一線都需要從美國本土調運,它依然會感覺吃不消。
如果說,日本侵華,喚起中國的徹底覺醒,換來了新中國的誕生;那麽,針對中國的朝鮮戰爭,讓日本得以複活,這可是中國救了日本一命,從辯證法的角度,兩家這算扯平了。
美國沒有取得朝鮮戰爭的勝利,在打擊共產陣營方麵,美國是收獲了失敗。不過,朝鮮戰爭對於美國而言,也是消耗其軍工生產過剩的戰爭遊戲而已,戰爭已經讓資本賺足了錢。
由於戰爭的需要,美國不得不經援日本、韓國和台灣,這才是美國戰略失分的地方。就是因為這三個地區的經濟發展了,才為中國後來的改革開放,在初期能順利地吸引到外資,創造了客觀的條件。
3.4 新中國對金本位的一步殺
在朝鮮戰場,美國沒有實現資本的意圖。觀察一下中國的周邊,和中國陸地接壤的是東南亞。美國又把目光轉到了東南亞,開始對越南這個社會主義國家進行戰爭幹預。
1964年,中國成功地爆破了原子彈。有了原子彈,中國才有了和大國進行抗衡或者深度交往的護身符。
經過十七年的經濟建設,1966年,中美在越南開始進行綜合國力的較量了。這是中美綜合國力繼朝鮮戰爭後的再一次碰撞,是檢驗新中國社會主義建設成就的一次小考。中國擁有核武器已經是一種事實,不敢擴大戰爭範圍而“戴著鐐銬跳舞”的美軍,始終無法實現美國的戰略意圖,美國陷在了越南而難以脫身。
(尼克鬆就是一個小政客)
對比朝鮮戰爭,中國這一次是有備而來。戰爭還沒有結束,美國就直接讓資本陣營引以為傲了幾個世紀的金本位徹底崩盤了。
當時美國已經進入處在絕對的危機狀態,由於深陷越南戰爭,美國不得不超發美債獲取美元,來購買歐洲和日本生產的軍需品,應對越南戰爭不知盡頭的消耗。如此,歐洲和日本就獲取了大量美元,他們拿著賺到的美元去美國兌換黃金,這就導致了美國的黃金庫存劇降。
1971年,美國的外債已經達到了520億,折合黃金就是42124噸,布雷頓森林體係成立之時,美國的黃金存量為19920噸,1971年1月,美國的黃金存量僅為8270噸,也就是說,美國根本沒有足夠多的黃金庫存來應對美元的兌換。
而同期的中國,一邊支持越南人民的解放事業,一邊支持全球更多國家走獨立自主的發展道路;同時,在國內經濟穩步發展的同時,還在探索文化的全麵革命,談笑間,一切都是那麽遊刃而有餘。到底誰是綜合治理的大師,這不是一目了然嗎?
1971年3月28日,第三十一屆世乒賽在日本名古屋拉開帷幕。期間美國運動員科恩錯上了中國隊的專車,中國隊員莊則棟把一塊印有黃山風景的杭州織錦送給他作紀念。手持織錦下車的科恩被媒體抓拍到,這一鏡頭立即成為轟動世界的爆炸性新聞。
(美國運動員科恩與莊則棟)
幾天後,美國隊向中國隊表達了訪華的願望,看來,體育從來都是政治的一部分。4月6號,中國乒協向美國隊發出正式邀請,4月14號,周恩來總理在北京會見了美國乒乓隊的全體成員。
在極短的時間內,密集地交互,雙方貌似心有靈犀的默契,比經過反複演練還嫻熟,這說明中美雙方都有打破外交僵局的願望。
就在這一年的7月,基辛格作為尼克鬆總統的特使秘密訪華,為雙方建立正式的外交關係開始試探性的接觸。尼克鬆甚至要把恢複中國在聯合國的合法席位,作為其1972年訪華的一件厚禮送給中國。
曆史並沒有把這個向中國示好的機會留給尼克鬆,1971年的10月25日,由二十六屆聯大主席馬利克操刀,亞非拉國家就把中國抬進了聯合國。形勢逼人,繼續遏製中國顯然會讓美國更加被動和力不從心了。
所以,尼克鬆是多麽渴望來華,來懇求越南戰爭的及早結束。所以,在基辛格作為尼克鬆的特使,從中國給他帶回了好消息的一個月之後,也就是1971年的8月15號,尼克鬆就神靈活現地現身美國的三大電視網,向全世界宣布:美元與黃金脫鉤。也就是說,是中國在美國最危急的時刻,放了美國一馬。
新中國擊敗了金本位,美國不但不敢有怨言,還要屁顛屁顛地來申請高抬貴手,彼時的中國,是多麽的高貴,是多麽的氣宇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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