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妹

"Art is the depth, the passion, the desire,
the courage to be myself and myself
alone."
~ Pat Schnei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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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草男二號》第13章 橫刀奪愛

(2022-06-19 19:15:27) 下一個

一夥年輕人原計劃在海上待三個晚上。這才第二天就出了這麽件事,上岸後還被警察問話,誰也沒心情去下一站了。遊艇調頭,連夜返程。

宅健一上遊艇便打電話給還在歐洲度假的孝智父母,匯報情況。夫人聽後眼淚都掉下來了,要馬上飛回來看孝智。悠鬥倒是鎮定自若,隻說了句:“這麽大了還整天胡鬧,吃點兒教訓對他是好事。”讓太太自己回去,他留下陪小兒子和兩個女兒把假期過完。

船在第三天下午靠岸,石川和成田家派來的車輛早就等在碼頭了。宅健雖要暫別恭子,但已約好新年夜再去她家赴宴,繼續亦真亦假地扮演他的男友角色。

不料就在二人作別之時,從石川家的加長轎車中出來一個男人,朝著恭子這堆人走過來。此人看樣子比宅健大一兩歲,身材修長,一身鋼藍色休閑西裝。照歐美慣例,外衣的兩隻扣子隻係了上麵那個。如果能用矯健英朗來形容宅健的外形,此人便屬於玉樹臨風的另一類。

“咦,那個是不是栗原家的——”

美奈在宅健背後拖著長腔問,被優一打斷:“不可以是女神的夢中情人哦,我會跳海的。”

“優一君放心好了,”千惠有些幸災樂禍地說,“那是栗原家的二公子俊輝,與美奈和我都無關啦。這次我們家之所以搬來名古屋,也是為了同栗原家合作更方便些。”

其實無需這二人多言,宅健也能猜到同誰有關。自打俊輝一出現,恭子就變得魂不守舍起來。

這時俊輝已走到一行人近前,有些靦腆地衝諸人說:“不好意思,來晚了。前幾天走不開,錯過了聖誕,今早才到。聽將暉伯父說你們出海去了,還遇上點兒意外,我就毛遂自薦來接大家。”

原來是石川家的世交,宅健心道。細看俊輝,雙眉平直,眼睛雖和宅健的一般明亮,卻又是不同的類型。宅健的目光清澈深邃,此人則是晶瑩中帶著種風情。

宅健唯一不喜歡的是俊輝的嘴,粉薄粉薄的。這倒不是因為宅健自己的嘴唇厚實又有棱角。他記得上初中時母親曾交往過一個男友,有著同樣粉薄的嘴唇,那人後來傷了母親的心。

俊輝泛泛地同眾人問好後,便把注意力集中在恭子身上。“恭子,兩年沒見,你還好嗎?”

恭子還未答話,背後的千惠說道:“俊輝學長就惦記著大姐了,怎麽也不問候一下我們其他人?學長在劍橋留學,這是放寒假回來探親嗎?大學四年過去了,有沒有帶個女朋友回家?”

俊輝一笑,“我其實夏天已經畢業了,父親讓我留在英國做半年實習,先積累些經驗。”

至於那第二個問題,俊輝沒有回答,隻是深情脈脈地望著恭子。

一旁的孝智不高興了,斜裏一步跨到俊輝麵前。“喂我說,你小子哪兒竄出來的?恭子的男朋友就站在旁邊,你當人家不存在,還有家教嗎?”

俊輝一怔,對孝智空降的這番指責並未露出不悅之色,顯然是有家教的。“慚愧,是我魯莽了。將暉伯父確實告訴過我,恭子男友也在船上,就是這位先生嗎?”說到這裏,望著宅健。

“對呀,”千惠替選擇沉默的兩個當事人回答,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勁兒。

宅健扭頭望了眼恭子,見她雙目低垂不作聲,心涼了大半。他算什麽正牌男友了?不過是人家花錢雇來做樣子的,論身份地位同在場其他人都差了十萬八千裏。現在真命天子既已出現,他還賴在這裏,是當男二號當上癮了嗎?

“前男友。”

宅健吐出這三個字後,誰也沒看,離開諸人朝孝智家的車走去。

******

那之後的幾天,宅健除了偶爾外出健身,或幫媽媽買菜,都是一個人悶在自己屋裏。不僅沒再去恭子家,連孝智幾次叫他出去玩、包括參加孝智朋友舉辦的新年晚會,都推脫了。

這期間恭子打過一次電話,他錯過了,也就沒有打回去。還有什麽好說的嗎?無非是道歉。本來也沒互相承諾過,道什麽歉?

年後第三天,曾帶他買衣服的那個阿姨來到宅健住的公寓樓下。

“是關於事先商量好的酬勞的事,”阿姨說。

“不必了,”宅健將手中的一個小盒子交給阿姨,裏麵裝著恭子送給他的鑽表。“這個也還她,我隻留下穿過的那幾套衣服。”

每套衣服都是幾百萬日元的價格,雇他宅健“出台”幾次,應當綽綽有餘。

阿姨望向他的神情有些複雜,但沒多說。回車裏抱出一件長方形物品,用絨布包著,交到他手裏。“小姐說了,這個請您收下。”

宅健將布掀開,裏麵裹著的是他平安夜在恭子家二樓走廊看到的那幅畫。雪山還是萬年如一地矗立在遠方,畫中央的那條河卻顯得比上次更為清冷。小橋盡頭外一尺多的地方,是嚴冬戶外的空氣。橋在畫框那裏就斷下了,其餘的,不過是他的想象。

宅健將畫包好,衝阿姨說了聲謝,轉身走回公寓樓。

******

回自己房間後,宅健將畫擱到桌上,在床上躺下,睜著眼睛,望著窗外逐漸昏黃黯淡的天光。不知過了多久,母親推門進來,坐到他背後的床邊。飯已做好,母親應當也吃過了,她待會兒就要回孝智家做工。

“宅健,和你商量個事兒。這幾天,你拓真叔叔已經向我求婚了。他原本還想給孝智家幹一兩年,可認識我之後,便萌生了落葉歸根的念頭。我倆說老不老,說年輕也不年輕了,都希望能有自己的家,關起門來過日子。”

“恭喜媽媽。”

這當然是大好事了,宅健在心裏為母親高興。然而他並未轉身,依然背朝裏躺著,他不想讓母親看到自己此刻的樣子。

“我們計劃著回長野老家定居,”母親的語調中掩飾不住興奮,“他打算自己開個園藝店,以他的名氣,定會有不少顧客慕名而來。不過也不急這一時,我們等到夏天再辭職,回長野舉辦婚禮。”

母親接下來半天沒出聲。宅健以為她就要出門了,卻又聽她問:“宅健,你原先覺得媽媽可憐嗎?”

這話不能不答,“當然沒有。”

“沒說實話,對嗎?”母親莞爾,“在很多人眼裏,媽媽守寡那麽多年,在人家裏做傭人,身體還不好,可真是個倒黴蛋。可你相信嗎?媽媽可從未自憐過。倘若這些年來媽媽終日抱怨命苦,讓周圍的人都避之唯恐不及,那現在碰見拓真叔叔,他還能愛上媽媽嗎?”

宅健想開口說點兒啥,卻詞窮了。

“宅健,人活成什麽樣,最終不取決於命運如何對你,而是你拿何種心態去回應、去對待自己。侮辱與疾病哪個更可怕?當然是後者。因為前者隻要你自己不接受,就等於不存在。”

說完,母親站起身,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回頭。

“飯快涼了,起來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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