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天 孟晚舟歸國如夢 岡島攜阿裏同來

昨天下午下船以後，我在路邊找了一處陰涼地方坐下，等老高收拾完船上物品，一起回家。這時候彈出一則新聞，說加拿大法院認定了華為公主孟晚舟符合“雙重犯罪”標準，不能如大陸媒體所報道的那樣，可以以自由之身回國。已經在溫哥華機場等待的私人飛機，未能如願接到主人，隻能悻悻而歸。其實昨天我看到朋友在圈裏曬的一張在高等法院門口慶祝的，打著剪刀手的照片，直覺就感到，事情要涼，會和希拉裏的焰火晚會一個結局。
國內很多媒體對這個案件濃妝豔抹的塗了一層很深的政治色彩，認為是政治迫害，打壓中國科技企業，加拿大和美國沆瀣一氣對抗中國，更上升到遏製中國崛起的愛國高度。有沒有一點可能呢？說沒有一點點話，那是以上帝的視角看加拿大了，但加拿大真沒有那麽純潔。但如果認為100%的話，又大錯特錯了。加拿大的司法體係是繼承延續英國的，三權分立，行政權不能影響司法權且是非常嚴格的，一旦越界，就會受到媒體的監督和國會的彈劾。哪一個政客也不會冒著幹預司法之大不諱，拿自己的政治前途開玩笑。這次案件的發生，我個人理解也是美國“長臂管轄權”的案例。不明白這個詞匯的意義，我可以貼在下麵，然後自己對照一下是否解釋的通，是否合理。在孟案中，美國訴身為CFO的孟，違背聯合國對伊朗的製裁協議，和伊朗做生意的時候，利用了美國政府控製的華爾街金融體係中的轉賬係統。匯豐銀行也深陷其中，但自我辯解說不知情。在控辯中還有隱瞞欺騙的嫌疑。那麽，如果你認可或者對美國認慫，承認了美國國內法幹預非美國的國際間貿易霸權的正當性，就要避免因使用美國資源由此產生的司法糾紛。這和瓜田係鞋，李下摘帽是一個道理。而夫妻是明顯在這方麵對員工的安全教育不足，大大咧咧的連機密等級很高的文件都被國內的對手放在網上，公主現身德黑蘭的照片也流了出來。雖然是商業對手在給美帝遞刀子，但也要反省一下自己內部的安全教育的漏洞和失敗。如果夫妻覺得自己很委屈，那麽可以參考一下台積電的案例。1987年成立的台積電，是華裔工程師張仲謀在54歲時候隻身一人從美國到台灣搞起來的，但之前，他服務於美國的多家電子行業公司，又是在美國完成的學業和利用美國的實驗室成果得到的技術專利。雖然台積電成立後的多年，逐漸取得了很多傲視全球半導體和芯片行業的技術專利，但到今天，每一個台積電的芯片都含有至少10%的美國技術，就因為這個10%，張仲謀就需要親自去美國的司法部相關部門解釋，以獲得向某些國家和地區出口的審批。當然，台積電也可以不甩美國佬這一套，那麽美國司法部就可以要求所有的美國科技公司和台積電切割，蘋果等所有公司切斷訂單。台積電是一個企業，背後的董事局和所代表的投資者是需要錢的。看在錢的份上，誰和錢過不去呢？
我很小的時候，就因為父親所服務的行業，接觸過《巴統協定》，80年代前，很多前沿科技，中國根本就沒有渠道取得和接觸。上世紀90年代初我在父親的一個車間參觀，他驕傲的指著一台機床介紹給其他參觀人員。我注意到那是一台1963年出廠的瑞士精密機床，還在效力。我們依靠的前蘇聯的技術，很多又是歐美二手的，甚至是蘇聯淘汰的，直到1979年中美關係正常化，進入蜜月期，才得到美國慷慨的先進技術支持。當然，美國有自己的國家利益考量，聯合中國對抗蘇聯是最重要的原因。不要怕被人利用，因為這起碼證實，你還有利用的價值。擴展到國家層麵，也是這個道理。這40年來，我們和歐美的科技技術不像我們想象的那麽拉近了，有些領域甚至被拉的更遠了。比如工業母機和頂級的數控機床。父親參加1985年聯邦德國的漢諾威工業博覽會時，與他同行的不乏後來身居部委的高官的科技大拿，他們當時就憂心忡忡的預言：“聯邦德國止步不前30年，我們也未必能趕得上。”以我的愚鈍，我認為現在中國的科技水平在大部分領域，真未必超越了當時的半個的德國——西德。40年來，我們浪費了很多的踏踏實實做研究，做學問，做實業的機會，徒生了很多的肥膘，卻少有肌肉。當興衝衝的爬上擂台，挑戰對手的時候，才恍然發現，自己幾乎沒有什麽抓手，被打，被辱，被滿地找牙。中國40年催生了數以百萬計的企業，但撐得起“偉大”二字的，幾乎沒有一個。
 
上午岡島帶著阿裏先生過來吃飯，很早就給我打了電話。阿裏是一位旅居日本的成功的巴基斯坦商人，經營二手汽車生意。他在金賈路上的YOSHINO是最大的二手車行之一。此次造訪烏幹達不巧被封國所困。他來自巴基斯坦的拉合爾，我和他談起父親曾工作的P711廠，告訴他，當年父親在巴基斯坦工作的半年，受到了極高的禮遇，所以我對巴基斯坦朋友也很友好。岡島和他關係很好，上菜以後，特意請我過去坐下，一起聊天。和岡島認識快三四年了，也就是這次麻煩他給我帶漁具才關係親密起來。看來有時候，給朋友添一點小麻煩還是很好的促進友誼的催化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