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二的墓誌銘
刁二祖上家道殷實,頗有積蓄,祖輩在村裏聲望日重,刁二自幼遊手好閑,不學無術,表麵上看起來忠厚木訥,內地裏,剛愎自用,心毒手辣。家族長老傳位中,刁二憑借其欺人的忠厚外表,毒辣的手段,登上家族長老顯位。
河對岸村裏金毛出身名門望族,祖輩德高望重,鄉裏村裏聞名遐邇,每逢各村爭執不下,必請金毛出麵調停、裁決,金毛果敢、公平,每次調停、裁決後,各村均相安無事,安然有序,刁二對此心有不服,暗自思忖,鄉紳大佬憑什麽總是金毛,二爺我可取而代之。
刁二小學文化,祖上憑借簡樸勤勞,積累不少銀兩,刁二相信有錢能使鬼推磨,於是開了一家錢莊,一邊對周邊各村大肆捐贈,一邊以低於各村錢莊利息的貸款慷慨借貸給各貧困村,好麵子的刁二內外有別,對家仆們的薪酬錙銖必較。突有一天,刁二村瘟疫泛濫,後肆虐鄉裏,各村死傷無數,刁二使錢雇人傳謠,病毒發端於金毛村。
眼見到了年終還息日期,未見各村還款,情急之下,刁二派人前去收息,各村正忙於自保自救,農田荒蕪,幾無收成,哪來銀兩還貸,異口同聲斥責來人,“你村造的孽,尚未找爾等索賠,反而來要利息。”仆人匆忙返村複命,刁二大怒,命家丁以武力威逼交息,眾貧村哭求金毛出麵,金毛早看刁二不順,一邊痛罵刁二甩鍋,一邊勒令刁二做人要厚道,不可逼人太甚,否則,群起誅討。
金毛家族有錢有勢有望,各村又自願聽命於金毛,刁二不敢造次。眼看家中錢莊放貸收貸收息無望,府庫銀兩告罄,人心漸散,家仆相繼不辭而別,刁二自覺難以維係,對不起列祖列宗,用毒酒毒死胖妻後,從後院北門緩出,自吊於歪脖鬆樹下,哪知體重太大,枝斷跌落,但刁二去意已決,遂改飲毒而盡,路過村人發現刁二屍首,匆忙用草席卷裹丟之於驢車之上,拖至梁河邊上埋葬,刁二家仆知悉,專程為刁二立碑,墓誌銘上刻八個大字,“誌大才疏,刻薄寡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