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院清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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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和妮娜(下)

(2020-08-17 15:20:30) 下一個

妮娜是來自俄羅斯的獸醫,她來到美國是跟著她的丈夫蘇丹來的。蘇丹是一個俄羅斯的少數民族,應該是一個哈薩克人,長得就像中國人,在俄羅斯,也是有一定程度的種族歧視,一般白人還是不願嫁給哈薩克人的,妮娜的先生是化學博士,追她6-7年才追到她。我和妮娜一起工作的時候,她的午餐盒裏的食物五顏六色,非常健康的食物還特別好看,她總是告訴我,那是蘇丹幫她準備的,婚後蘇丹一直做飯,一直都沒有改變。

我離開大學實驗室的工作以後,還是偶爾和妮娜聯絡,聊聊生活,聊聊孩子。她有三個優秀的孩子,老大在捷克當護士,老二是一個會五國外語的混血美女,大學畢業嫁給一個優秀的同學了,老三是個帥小夥,也非常懂事和能幹,大學學的是工程學,也要畢業了。看起來她的日子美得很,就是她總抱怨自己在美國不能再當獸醫,窩在實驗室裏當實驗員是她不喜歡的。她還是非常努力地做她的科研,幫老鼠做手術,寫文章。

今年情人節我發了個短信問她,情人節有安排嗎?要不要我們約著出來吃個“爛漫午餐”。她的回複讓我震驚:蘇丹去世了,我不再有情人節,可以出來吃飯。

見了麵我就問她蘇丹的事情,她說是去年聖誕節的事情,蘇丹突然走了。說起來蘇丹眼裏充滿淚水,不願再繼續說他的死因,我也沒有再問。我們就聊一些高興的事情,她告訴我她發了一篇文章,是第一作者,還拿來了copy 送給我,我知道她非常自豪,就恭敬地收下論文。其實內心非常慚愧,離開實驗室,我就不再看有過科研的任何文章,生活的需求,讓我離開那些科研越來越遠了,現在根本就讀不進去科研論文,也對論文的第幾作者之類的事情也不感興趣,妮娜還是那樣持著,對科研有種宗教一樣的情懷。

妮娜優雅美麗,非常安靜,甚至有點內向。一起工作的時候我們聊起蘇聯的解體,她對國家的分裂非常遺憾,討厭戈爾巴喬夫,認為他是曆史罪人。其實她先生在蘇聯時期也是異見人士,對蘇聯政府不滿,還受過迫害,但是國破家亡,是俄羅斯人們都不想的後果。

又有很久沒有和妮娜聯絡了,不知道她是不是安好?下個情人節,我計劃再約她吃飯,但願那時候新冠肺炎的隔離結束,我們都健康,還能談談孩子和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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