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最苦的時候莫過於父母救不了孩子,飛宇從小聰明,9歲開始生病,在醫院裏看過了生死。11歲的時候他已經吃盡所有的藥,打過所有的針,開口閉口就是“穿刺,活檢,化療”,父母都不忍心再讓他受繼續受苦了。2009年的夏天,我在午夜收到妹妹的打來的國際長途,她告訴我孩子最近一次CT影像出來了,癌症第三次複發,距離最後一次的康複,隻有不到三個月的時間,醫院已經無能為力。妹夫決定放棄,想帶著孩子回鄉下老家,找當地老中醫靜養。妹妹不願意,卻也隻能流淚哭泣,打電話給我哭訴。“我真的想抱著孩子從樓頂跳下去,猛然想起還有一個小的,我真傻,為什麽還生一個小的,讓我死都不敢去想。。。” 我告訴她還有辦法,“我們沒有走遍所有的路,還有我,還有美國的醫療機構,為什麽不試一試呢?”
我開始翻譯飛宇的病曆,試著聯係美國各個兒童醫院和癌症中心,在各種平台上了解癌症治療的靶向藥進展情況,了解治療的可能性。終於有一天,我的求救貼得到了一個電話回複,我聯絡到了NIH 兒童癌症研究中心的一個靶向藥實驗項目,項目主持人同意和患者家屬通話麵談。他們要評估家屬的家庭狀況和孩子的意願,雖然是一個藥物開發的實驗項目,願意進入項目的患者很多,他們需要的是有意義的誌願者,除了病理指標合適,還要對家屬的支持程度,文化程度等等進行一係列的考察,來確定是否是合適進入實驗項目的人選。當時進行的是醫院,我還有深圳的三方通話,醫院配有中文翻譯,研究人員特別是是主治醫生和孩子進行了通話,他們問他了一些輕鬆的問題,也問他是不是願意來美國治療,進入兒童醫院。飛宇當時的回答是:“願意,但是需要我媽陪我去。”醫生笑了,說“那當然,你的媽媽一定要來。” 三方通話後的兩個星期以後,飛宇和他的媽媽就飛到馬裏蘭NIH兒童癌症中心入院,開始了在美國長達兩年的實驗治療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