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曆史小說《黃裳元吉》第四十八章 紛擾

(2023-02-10 08:17:35) 下一個

曆史小說《黃裳元吉》第四十八章 紛擾

 

寶音看到李誌常焦急的神態,知道他真的關心自己,內心感動的歉意,“師兄,對不起,是遇到了些情況,是我父親托夢給他的兄弟,他來這等我,專門帶我去我父親的墳前祭拜了。”

“真的,有這麽神?”

 “對啊,師兄。”

李誌常好像知道了什麽,但是啟發寶音心智的說,“他說了他叫什麽名字?怎麽和你父親成為兄弟的?”

寶音積極的跟著李誌常下山的步伐,一五一十的說,“他說他叫武仙,是金朝投奔蒙古的漢將,以前也是道士,剛才還和我一起唱誦經書呢,他的唱誦功力比我好很多。”

“當然了,他都修道近二十年了,齋醮的唱誦是基本功,當然忘不了,現在他駐守這裏嗎?”

“沒有,他說駐守真定,是收到我父親托夢後,專門來此等我,我好感動。”

李誌常回頭看了一臉幸福的寶音,不忍心馬上驅散她的滿足感,而是一層層的剝洋蔥皮,免得寶音麵對真相的洋蔥心辣眼睛流淚,“師妹,武仙十年前還是一個道士,還沒有參軍呢,他怎麽會在居庸關和大將的你父親拜把子稱兄弟?還給你父親建墳立碑刻字?他是在五六年前才脫去道袍,參加了河北民間的反蒙組織,去年打不過張柔才投靠了蒙古人,並且這是他第二次變節,因為是道士出身,所以很多人想讓師父出手收了他。”

寶音腦袋嗡的一聲,就像被李誌常的話用木魚敲打腦袋怔怔的愣神。聽著師兄說的情況,武仙遇自己是比較複雜,看來自己確實待在丘處機和劉忠祿身邊,被他們的愛保護的像在象牙塔,看著什麽都是光明圓滿善。一盆冷水澆頭,寶音剛剛心中充滿的美好圓夢的感覺像被狂風一吹而去,渾身上下手腳冰涼。看著寶音在難以置信的情緒出不來,李誌常並沒有憐香惜玉反而像是給人動腫瘤切除手術,狠狠的又補了一刀,“可惜他不是全真教的,所以師父沒有接活。現在師父是天下道教的掌教,想要攀援上來的人非常多。武仙又是道家出身,所以他肯定的是為了什麽目的的,現在想通過你拐彎接觸師父,所以師妹你要小心。”

李誌常帶著寶音登上了丘處機等待的馬車,把寶音的情況匯報,寶音低著頭臉色難堪,丘處機愛憐的看了寶音一眼,“我們先出發,路上再聊。”

說完李誌常告訴車夫的班頭繼續趕路,馬蹄聲中,寶音聽到丘處機語重心長的對她和李誌常說,“那天寶音在朝元觀自己屋子裏麵給他父親做了幽醮安魂道場,武仙就她的屋頂上偷聽了,這已經是他在我們入住朝元觀後,第五次的前來夜窺了。”

“啊?”

“什麽?”

寶音和李誌常幾乎異口同聲的喊叫起來,李誌常難以置信搖頭,“不可能,不可能,我們院內院外都有怯薛軍駐守,師父的宿舍內外也有值班的弟子,他來了我們怎麽一點都不知道?”

寶音也是意外的擔心,“師父,他來了,您怎麽不告訴我們,讓我們來保護您,他的武功好高啊。”

李誌常轉頭看著寶音,“你剛才和他動過手了?”

寶音搖頭,“沒有,我想飛躍擺脫他的時候,他吹了一聲長嘯,我就覺得腳好像被什麽東西抓住的感覺,跑不動。”

丘處機捏著胡須隨著馬車晃動腦袋說,“我剛才聽到了,他吹的嘯顯示他內力很深,你當然是跑不動的,他是武仙,這個名號不是虛的,而是他的武功在山東和河北一帶真的是沒有對手。”

寶音有些吃驚,“他也是這麽說的,我還以為他是吹牛。”

李誌常腦筋上線,“師父既然他這麽厲害,您還把師兄們都派出去,身邊一個武功高的師兄都不在,我和寶音怎麽能夠保護您?不行我們讓石抹公增派人手吧。”

丘處機淡淡一笑,“現在不用,他功力還不及我,現在他是蒙古軍官,我們也是接受了成吉思汗的金詔,所以大家還是同一個朝廷,沒有撕破臉麵。你找石抹功要人,不是反而逼迫武仙再次叛蒙嗎?我們是濟世救人,不參與這些朝政。”

“可是他都來夜窺了五次了,還偷聽了師妹祭拜父親,現在又在居庸關等她,說明他一直跟著我們,這個人還是危險。”

丘處機眼神瞅了寶音一眼,“現在接近清明時節,他料定寶音要在居庸關超度她父親的亡靈,在這設計和她見一麵,借他父親托夢的兄弟,這樣借口比較入心,也說明他現在沒有什麽惡意,而是想有個好的開始。”

李誌常瞪著眼珠子,“師父,他怎麽會算的這麽準?”

“不是算的,天機可以算七七八八的大概,人間的瑣事都要看分析。”

李誌常,“他能分析什麽?

丘處機望著寶音,“他是不是說看到我全真教的旗幟了?”

“嗯,”

丘處機給他們倆層析,“寶音是我的關門最後一個弟子,上次西行之前,寶音和那些掌門文鬥武鬥都得勝的事,在全真教和一些江湖組織名聲早都傳出去了。現在我奉旨掌管天下道教,想和我們全真教來往的門派掌門最想見我以外的人,就是寶音了。上次我已經給大家介紹了寶音的真名叫耶律萱。那麽那些想見她的人,一定會打聽她的情況。何況這個武仙那天偷聽了寶音祭奠父親,隻要聽到耶律榮,那些熟悉居庸關的金朝人就會知道那個大將,在什麽時候在此陣亡了。”

寶音覺得丘處機說的有理,可是心理上還是抱著一些希望反駁,“可是我看到他給我父親立了的石頭碑上,刻著我父親的名字呢。”

李誌常瞬間明白了問,“那個石頭是刻的字是不是很淺?”

寶音點頭,“好像是用劍刻的。”

“有沒有風化?”

“好像沒有,”

“那就對了,就是臨時現刻的。如果以前用劍刻名字在石頭上,經過十年的風吹雨打,會有風化華的痕跡。”

聽到這寶音想想那個石頭上的名字似乎是新的,根本沒有任何風華的痕跡,她整個人徹底的泄氣了發急的說,“我就是一個小道徒,他費那麽大的力氣幹什麽,真是的,就為了讓我給他磕了三個頭,就能長生不老嗎?”

“嗬嗬嗬,”

丘處機和李誌常都被逗樂了,寶音還是不經社會不知道,作為丘處機最後一個關門弟子的威名,已經隨著上次和幾大門派掌門文鬥武鬥後,經過他們和弟子的渲染,寶音已經被神話成了一個小仙子。特別是丘處機被成吉思汗賜與了金虎符和掌管天下道教的國師風頭正盛,人們隨著對全真教的崇拜,寶音的故事如同一個好戲開場的彩頭被口口相傳開去。這個也是丘處機的提前布局,一個道教的興盛,怎麽會沒有點神話力量的加持呢,就如同那些偉人名人出生時候的彩雲異香,百鳥朝鳳的異象等等,何況丘處機認為寶音就是那個天上下來的天使。

李誌常後怕說,“師父,你說武仙的功夫很高,是什麽水平?”

丘處機抬眼看了一下窗外的樹木,思索了一下,“我們道教的功夫分為了九界,九界之下大家各有所長,但是超過九界之後,就會入到四境。”

“哪四境?”

“南華真境,衝虛真境,通玄真境,和洞靈真境。”

李誌常,“這不是我們修真得道的四大仙人嗎?”

丘處機點頭,“對啊,修煉入了這四大真境不就是得道成仙了嗎?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都說道教有修煉的秘訣,可是這些秘訣就像先天八卦的龜甲上的幾個裂紋一樣,公示給天下的所有人,可是隻有同天感應的人才會悟出真道來。”

寶音不住的點頭覺得師父說的非常好,最後還是忍不住關心自己武力反抗能力插話,“武仙是到了哪個真境?”

丘處機遺憾的搖搖頭,“他已經到了九界之初,就差再修煉幾年後,一步登仙入真境,可惜他放棄修仙投入了武行,現在功力就是九界初的水平。”

李誌常有些擔憂的說,“那麽師父,你不也是九界水平,也差一步登仙入真境?”

丘處機讚同,“我是九界之尾,就比他高一點點。”

寶音明白了,“所以那天晚上你們彼此知道對方,但是你們之間沒有動手,都是知道對方的武力水平,動手會兩敗俱傷?”

丘處機泰然自若的閉著眼說,“可以這麽說,不過那也看人。”

在車馬的晃動中,幾個人都沉默的各自想心事,半刻鍾後,李誌常忽然感興趣問,“寶音你剛才遇到武仙有說和你要再見麵嗎?”

寶音,“說了,他說他來找我。”

“武仙他來找你?”

李誌常意料之外的喊了一聲,丘處機也睜開眼,“對,武仙也喜歡寶音,所以隨著寶音來這,並專門在等寶音。”

寶音驚訝,“師父,他專門等我?為什麽?”

丘處機,“他是不是說了你父親是民族英雄?”

“嗯,是的。”

丘處機,“這就對了,他找你也許就是為了一個旗幟。”

“旗幟?”

李誌常和寶音都吃驚了,“為什麽?”

丘處機沒有說出的話,心中分析,現在全真教風頭正盛,寶音的名聲也是水漲船高,武仙他如果想舉事的話,也許是需要寶音作為一個呼喚人心的旗幟。不需要寶音知道什麽,隻要用她父親的抗蒙的名聲和被成吉思汗命名為全真教信使的身份,再利用大家對寶音仙姑故事的傳聞,就是一個很好的反蒙旗幟需要。

看著丘處機沉默,李誌常和寶音都各自在心中打鼓,寶音終於知道了長大後的煩惱,不是你不和那些不知的勢力來往獨善其身就可以了,隻要你有一種光環,就有人想要借你的光來照亮他們理想的道路。

作為大師兄的李誌常還是有著未來掌門的風範,想未雨綢繆,“師父,那麽師妹以後要躲著武仙嗎?”

寶音聽後小腦袋拜年似的點頭,“對啊,師父,我怎麽躲他,他功夫好厲害,我跑不掉。”

丘處機淡定安慰的說,“不用躲,他不想傷害你,畢竟他以前也是修仙的,看到你這麽好的修仙的根骨,就是心悅的欣賞和喜愛罷了,他現在不是也是蒙古的將軍嗎?”

“對,好吧,”

李誌常開玩笑,“看來被萬人寵也是一種煩惱呢,嗬嗬。”

寶音紅了臉趕忙轉移注意力,不想以自己作為話題中心沒完沒了的,就問丘處機,“師父,清明快到了,您準備要在天長觀舉辦大型的齋醮法事嗎?”

丘處機看著寶音鬼頭小心眼,心中一樂臉上一本正經的說,“對,清明齋醮是道教的一個重要的儀式。道教典籍《太平經》中有,夫道,乃天也,清且明,不欲見汙辱也。意思是說當天下處於清明狀態的時候,會呈現出大地萬物欣欣向榮、世界一片和諧安寧的局麵。而當一個人處於清明狀態時候,就可以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已經與大自然融為一體,合而為一。”

腹有經書的儒學大家李誌常接龍,“老子在《道德經》中講,善劍者不拔,善抱者不脫,子孫以祭祀不輟。民間有俗語,二月二,龍抬頭,三月三,見軒轅。上巳節原本是人文始祖軒轅黃帝的紀念節日。”

寶音點頭嘴角上彎,原來師父他們是心中有黃帝,知道軒轅的,他們都是用實際行動在祭奠漢家文化的先祖,在蒙古人的地盤隻是嘴上沒有說而已,看來今年燕京的這個清明的齋醮法事一定會相當的隆重。

寶音隨著丘處機來到天長觀,眾人下了車,走過了巍峨的道觀影壁的高牆,寶音被後麵牌樓的建築體給震撼了,在圖紙上的一個小格的圖案,在現場是一個近二十米高,幾十米寬,由琉璃和灰色鳥獸圖案的瓦鋪頂的建築體牌樓。寶音忘不了以前江南人家天井裏,導雨水的花鳥美麗瓦片,現在天長觀的所有的牆瓦都是各種大氣精美的鳥獸浮雕,同時配合各色彩色琉璃瓦組成各種吉祥的圖案。看著牌坊主體是藍色紅色黃色為主勾勒的雲紋圖案,寶音的眼睛都收不回來,李誌常喊,“寶音,快進去了,以後天天住這裏了,有的你看的時候。”

“哎,我知道了,我再看一會。”

李誌常搖搖頭對丘處機說,“小師妹一天就稀罕這些東西,她收藏的那些本子裏也都是畫的這些圖畫。”

丘處機樂嗬嗬的意味深長的說,“隨她吧,她是回家了,可能是覺得這些圖案非常親切。” 

寶音抬頭看著天長觀牌坊中央寫著四個大字,洞天勝境,兩側邊牌坊上各是畫著金色的龍紋,這個暗合了丘處機是全真教龍門派的意義,也有成吉思汗任命他是道教之王的旨意。

“噓,呦!”

一個嘯聲從道觀外不遠處的鬆樹下傳過來,寶音不回頭也知道是武仙,心中納悶,他真是一天閑的沒有事幹了,前兩天剛在居庸關見麵,現在就到這裏來騷擾自己。寶音裝著沒有聽見,大步就朝牌樓裏麵的天長觀走去,哪想到一個身影飛過牌樓,寶音就被武仙高大身體擋住的去路,寶音看躲不過去隻好瞎應付,“你好,武仙,你這麽早就來了。”

今天武仙穿了一身嶄新白色暗雲紋緞麵的常服深衣,頭上高貴的用白色玉石冠束發,原來臉上黑漆漆的胡須剃得非常幹淨,顯出一張帥氣陽剛十足的臉龐,沒有穿戎妝的一米九健美身材,讓他看起來就是一個活生生的儒雅大俠。一陣微風吹過,武仙身體上似乎有淡淡的清香撲麵,這種沁香好像是師父劉忠祿說過,是南宋皇家用的六合香,有些道教的意味,看來道家出身的他本能的選了這款產品。望著武仙帥氣臉上炯炯有神的大眼,一種成熟的男子氣息撲麵而來,寶音心裏撲通的跳動了一下,覺得一種不祥之氣,他打扮這麽花枝招展來幹什麽,該不是有什麽非分之想吧。

武仙看著能把藍色道袍穿的像仙服的寶音美玄的臉龐如同剛開放的桃花,但是神態卻寫著一個大大的拒絕,江湖老道的他大言不慚的問,“金真,你不是說要好好感謝我嗎?”

寶音一看這個牛皮糖需要早甩掉,就不客氣的把話說明白,“你好意思,騙了我給你磕了三個頭,占便宜沒夠啊?”

“嗬嗬嗬,是丘真人揭穿我了啊?是的,先前是我不對,現在我給你道歉賠禮了。”

說完高大的身軀躬身一福,寶音看到簡單的說了聲,“謝謝,再也不見。”

想說完就走的寶音,被武仙一伸手攔住去路,“等等,相逢就是有緣,我們需要好好談談。”

寶音氣的戳破,“故意為之是緣?我看是孽緣吧。”

可是像一堵牆的武仙臉皮很厚的就是擋著路不讓寶音離開,這時候李誌常被其他小道徒告狀後趕來救援。天長觀牌樓門口人圍得越來越多,還有守衛執勤怯薛軍士兵也持劍走近。武仙看著一兩句話寶音不會順從自己,就武斷霸氣的一伸手攬住寶音的腰,然後一個遁天的飛躍跳到二十米高的牌樓上,接著幾個騰躍就離開了天長觀。在眾目睽睽驚愕之中,武仙空中給李誌常留言,“通玄,告訴丘真人,我帶寶音去遊玩一會,等會就送回來,不要擔心。”

寶音在空中牢牢的被武仙控製者,她沒有喊叫和掙紮,反而享受著飛天的快樂,就像小時候金雕帶她飛躍花剌子模的訛答剌城。到了一處無人的私家花園,武仙帶著寶音落地,寶音驚喜的環顧看著滿院子的玉蘭花,就像仙境一樣。

“怎麽樣?喜歡這裏吧?”

“嗯,不錯,不過你邀請人的方式我不喜歡。”

“那還不是你逼的,我想當好人,結果被你師父戳穿了,反而失去了你的信任,就隻好用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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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望沙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悉采心' 的評論 : 謝謝,嗬嗬,對
悉采心 回複 悄悄話
圖配的好。不過以可可的進步之快,很快就會斃了它:)

寶音塑造得愈發可愛,讚莎莎!
望沙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可能成功的P' 的評論 : 謝謝可可,武仙是心中喜歡的角色
可能成功的P 回複 悄悄話 先讚圖片!沙沙選插圖是一絕,想起來以前寫火星的配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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