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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古小說《妾乃黃花》第二十章 天師教

(2021-05-30 07:10:24) 下一個

《妾乃黃花》第二十章 天師教

劉萱和師哥玄一師弟清虛跟著龍虎山引路的弟子,往氣勢非凡的建築群深處走去,一路上看到府內參天大樹,綠蔭蔽日,各種吉祥的美麗的鳥在樹木的頂部雀鳴歡語,裏麵匆匆來往的道士都靜口不言,目不斜視,開了眼界的他們幾個神情都不由的暗暗的肅穆起來,宏偉莊重大氣豪華的建築給人的氣場逼壓撲麵而來,走過一道道的雕梁畫棟的大門,劉萱感覺這個道教府邸和皇宮也差不多了吧,果然是天師符的大門兩旁的抱柱上對聯所說:“麒麟殿上仙客居,龍虎山中宰相家”。

做北朝南的嗣漢天師府為四進前宮後府式古徽派風格建築群,重簷丹楹,彤壁朱扉,劉萱一行人穿過曆代天師登壇授籙的地玄壇殿,有正殿三間,東西屋各三間,前有院門廊房,呈四合院式,背東朝西,占地五六母地那麽大,再往裏穿過的是掌管道門公事之官署法籙局,才進入稱為的玉皇殿“宮保第” 的二進院。

就在剛出了二進院時候,旁邊的樹蔭下幾位其它幾派早到的師尊聚在一起聊天,

“聽說當今聖上是覺得天師教的天字衝了他天子的名諱才讓我們改為正一道的吧!”,

“想想從東漢以來,經過了多少皇朝,我們都是稱天師教,也沒有那個皇帝說被衝了天字犯忌諱啊?”

“噓!以前華夏隻有兩家,就是北麵的孔家,南麵的張家,從此後天下就剩三家了”
“那三家?“

“南張北孔,還有就是朱家!“

“嗬嗬嗬嗬“
”果然如此!“

說話聲嘎然而止,是他們看到了璿璣道長正經過,於是他們彼此和璿璣道長點頭打招呼“璿璣來了!“

“來了,後麵聊“,

璿璣道長匆匆而過不想自己的弟子們參與這些惹禍的是非,玄一還是聽了一耳朵心裏有疑問的說:”師父,果然如他們所說,我們改為正一道,果然是聖上認為天字犯了忌諱嗎?“

璿璣道長正色的告訴弟子,“當今聖上格局很大,他倚重我們道教,可是因為在道教上門派分化過多,以後各教派發展勢必會發生各種矛盾和各種禮儀衝突,這些對於國家的治理都是不利的,所以他簡化了分支,隻留下全真教和正一道,正一就是天下歸一是天下正途的意思,修全真派是道士出家煉丹為主,而正一道則是符篆為主,修道的可以成家生子,聖上還是比較人性給修道的人一個選擇,並沒有徹底合為一個教派,我們要感恩“,幾個徒弟聽到後都默默點頭。

 

再往前一直走就到了第三進院才是天師居室,璿璣道長和眾分部的道士們以及龍虎山出師的弟子們住在這裏,而稱“南國無雙地,西江第一家”的授籙院與萬法宗壇分置兩側,是萬法歸宗的根基,道門玄風的祖脈。

各個分部來的徒弟道士集中住居住的大院則在三進院的更西麵的建築群裏麵,像一個大學堂,正麵的大屋是教學的講堂,院子中間是磚石太極圖花紋的廣場空地,大院左右兩排廂房是道徒的居室,男道徒居左邊,女道徒居右邊。

最後是四進院為靈芝園、敕書閣,後有百花塘。

劉萱跟著龍虎山弟子到了女學道徒的寢室,6人一間,裏麵已經有年輕的5個女道姑在裏麵收拾休息了,劉萱來的最晚,床鋪沒得選隻有臨近門口的一張竹床,劉萱給屋內的道姑們大聲的問候,“我是龍虎山紫霞洞七星,各位師姐妹們好”,

那些正在休息或是整理東西的道姑,也都紛紛坐起來或是站起來,麵對劉萱禮貌的介紹自己山頭和法名,

個子瘦高的靦腆十八歲的女孩說:“我是茅山的虛蘭,你好”,

身材勻稱的臉圓圓的有個酒窩十六歲左右的女孩說:“我是武當山清玉,你好”,

“我是北邙山的白真,你好”,性格大大咧咧高大壯實的十七歲大女子問候,

個子不高的,五官都長得小巧的十六歲女孩說:“我是嵩山的無雪,你好”,

“我是青城山的空溪,你好”,一個修長膚白如脂的十五六歲川音女子說,

劉萱很開心,一下子有這麽多的同道的道姑在一起修煉,北邙山的白真畢竟要大一些,有照顧人的品質,關懷的對劉萱說:“走了一路了,先去洗個澡吧,水房就在排屋的尾部,水房的後麵就是洗浴室,要不是我陪你”,

劉萱感謝的說:“謝謝師姐,我可以的”。

每個人的床頭有個帶鎖的小櫃子,劉萱把私人用品放好鎖住後,就抓緊時間去洗浴了,路上出了很多汗,好難受,道袍髒的也是慘不忍睹,要不是門口的龍虎山弟子說他們像叫花子。

洗完澡,劉萱披著濕漉漉的極腰烏發,在山泉流水的洗衣台把髒的衣服洗幹淨晾曬起來,又去小師弟那裏,讓他把師傅的髒衣服和他的一同拿過來,一起洗幹淨,一個時辰後快幹完了,十六歲的嵩山派無雪道姑主動走過來說:“妹妹你真能幹,要不要我幫忙?”

劉萱溫和一笑說:“謝謝,馬上完了”

身材小巧的無雪道姑讚歎的說:“你做的真好,我也要去把我師傅的道袍拿來洗了,聽說你是相府的千金,真能下得去身段,比我們這些人都勤快尊愛師長”

劉萱笑笑沒說話,心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是多,自己才踏進天師府,也不知道誰就透露了自己的背景消息。

劉萱洗完衣服回到寢室,就看到一套嶄新的淡青色素緞道袍放在自己的床上,屋裏的道姑姐妹看到劉萱進屋,眼神示意彼此的馬上都停止了說話,劉萱猜想,一定是龍虎山的弟子送衣服來的時候做了長舌婦。

夜裏的龍虎山很靜謐,雖然在山水間居住,道家有法咒,蚊蟲蛇鼠都不知道遁形到那裏去了,幾個姐妹道姑一起集體打坐誦了晚課就歇息了,早上醒來,修行的人們都很安靜的洗漱整理,劉萱仔細的梳裏長發,這屋裏年齡最大的瘦高的茅山的虛蘭道姑像姐姐一樣主動過來說:“讓我教你梳個混元髻吧”,說完就教劉萱把長發在頂部係在一起,然後用一隻手抓住長發全部繞到另一隻手上,最後再用一根木簪子掏底固定住,這樣可以把整個頭發收攏,既簡單,又方便,不用戴莊子巾了。

吃過早飯,鍾聲敲過,所有的道徒和尊長師長都集中在玉皇殿前,道徒們都穿著統一道袍,看著美麗整齊劃一多了,不同於龍虎山家傳弟子黃色白邊道袍,其他門派的弟子都是淡青色是白邊道袍,各派有級別的尊長們穿的的是紅色的道袍,背後都秀的是太極八卦圖騰的花紋,劉萱站在廣場的台階下發現穿了大紅色華麗道袍和剃須修麵後,頭發被整齊梳裏紮了莊子巾的的師父璿璣,更是變成了玉麵須眉的美男子,趕得上今年新科狀元郎了,劉萱想以前怎麽沒有注意師傅是個帥哥,看來人靠衣服馬靠鞍是一點也不假啊。

五十多歲的張真人叫張正常,是第四十二代天師道傳人,身材魁梧,氣質隆重,留著灰黑滿須遮著下半邊臉,很濃的劍眉鳳目不怒自威,身穿紅色繡著黃色龍紋祥雲的道袍,頭戴金製束發冠,整個人像個定海神針一樣站在台上正中間,他身後左邊是張天師大家族幾代在世的道家兄弟叔伯,右邊是各個道派的尊者和大師,劉萱發覺師父璿璣居然是站在左邊,怪不得回龍虎山不帶錢,可不是回娘家了嗎?

張 正常上台講話,先是講了道教的來源傳承,“聖人對神道設教,太上以虛無為宗,其廣演宏敷,自曆劫以來,愈彰愈著,迨我祖天師立教於東漢,葛仙公、許族陽演派於吳晉”

“現在道教又正一教,全真教之分,道法有清微,雷霆,雷霆之目, 大家不要忘本逐末”

然後張天師曆數了天師道的二十四治和八品遊治,每一個治就是一個天師教的道教名山,管理一方的受眾。

在這時候劉萱才明白天師道等於從東漢以來管理宗教統治著整個華夏的南方部落,天師道二十四治(山)又分了上中下各八治,是對應的二十四節令,合的是天上的二十八宿,劉萱聽著 陽平山,鹿堂山,鶴鳴山,漓沅山,,,,二十多個道教的山道觀名字,是整整大半個華夏的南部土地,劉萱想要把這些山頭遊曆一遍都不容易啊,張真人是怎麽管理的呢?

接著張真人講:“自東漢朝以來,天師道就奉行幫助官府稅收,興辦實業,開拓鹽井,興修水利,發展交通,這些巨大的工程本都是官府的事情,可是天師道都攬在身上,今大明朝建立,天子體恤眾生,看到我天師道幾十代來都是深受民心的擁戴,強調修身養性,注重社會優良的風俗,父慈子孝,和當今聖上治理國家的理論不謀而合,當今聖上授予我張天師為正一教教主,又授予正一嗣教護國闡祖通誠崇道弘德大真人封號,還敕令我正一教永掌天下道教事,就是要我道門中人,繼續發揚光大天師道的精神,引導教民修心修身養性“。

張天師接著又說了,“天師道合並整頓完成正一教後,還要和北方全真教眾多流派切磋教義,整理出道門統一的規矩,這些事情都需要大家共同努力“。

天生不愛開會的劉萱發覺師父璿璣站在台上半合著眼像是都快睡著了,心裏不由一樂,猜想師父之所以跑到和天師府相比較而言像個狗洞的紫霞洞修煉,可能天生就不喜歡這些官場政治的文化,一心啊修仙,不問俗物。

劉萱開小差的時候天師道的祭祀活動開始了,道教樂師開始彈奏龍虎山天師府的道教音樂“開大門“,在禮樂聲中 ,張真人帶領道教眾人開始祭拜,一起來到正一派醮壇儀式,醮壇的執事不少,有三法師,都是德高望重的修道真人,還有侍經,侍香,侍燈的道士都是龍虎山張真人的弟子們,所有的順序都是按照《醮壇清規》執行,紀律非常的嚴明。

眾道家神像前麵的醮壇上擺放著香爐,燭台,花瓶,香筒,供養著鮮花,淨水,水果,燈,香五種供奉,還有玉冊,寶劍,令牌,令箭,天蓬尺,鎮壇木等各種法器,旁邊有人持著幢幡,拿著手爐,還有黃表紙的符簡和法水。

張真人焚香後,眾法師開始誦經,張天師開始踏罡步鬥,然後麵對神像叩頭,作禮,存想,等一係列的動作後,禮成。

在法事的活動中,劉萱感覺有幾個人總是朝自己瞄,然後還悄悄的耳語著,劉萱想這麽莊重的活動,這麽會有人不專心,法事結束後,劉萱關切的摟著小師弟清虛肩旁說話,問小師弟:“你住的可好?”
清虛:“好著呢,和玄一師哥一個屋,他們這裏比我們紫霞洞寬敞多了,師姐怎麽我們胸前沒有一個二十八宿的牌子啊”

劉萱一看是啊,每個穿淡藍色道袍的道徒胸前都有什麽“心”,“畢”,“房”,代表二十八宿的山頭門派的牌子,劉萱分析說:“也許我們紫霞洞是屬於龍虎山的,所以沒有胸牌標誌”

“那我們為什麽不穿龍虎山黃色的道袍呢?”小師弟不解問,

“我們是三等道民吧, 屬於龍虎山又不是親的,嗬嗬”,劉萱無語了,既然要先統一了天師道,還在服裝上整出這麽多彎彎道道的,這個地方得小心了,凡是權力集中的地方,就有江湖,想必是師父真的厭倦了,才去了無人問津的紫霞洞吧,入道修仙也的擺脫不了紅塵的煩惱,弄來弄去和做官差不多,隻是讀的書不同,都不容易啊。
正說話間,有個俊俏的少年郎道童迎上來給劉萱見禮說:”七星師姐好,我爹爹張真人想見見你“,

聽到召喚,劉萱於是和清虛分手,跟著少年道童來到了一處偏殿,一進去就看見師父璿璣正和張真人喝茶,劉萱進門先給師父行禮後,在張真人麵前叩頭行禮,說:“見過張真人,小道徒七星這廂有禮了“,

等劉萱站起身,張真人仔細的打量了劉萱,和藹的說:“你父親劉基和我是好友和道友,他現在可好?“

劉萱從容的回答:“我爹爹辭官還鄉後,一直在家歇養,種田養蠶,逗弄兒孫“,

張真人指著剛才帶路的少年說:“來給你介紹,這是我的長子張宇初,你師父璿璣是我的四弟,這裏就是你的家,請你不要拘束“,

劉萱看到師父無聲眼神示意是真實的身份,就微笑的眼神告訴師傅明白。然後劉萱轉過身給少年福了福說:”宇初師弟好“,心想早知道這個關係就不該交錢了。

少年宇初積極的問:“姐姐你真的和四叔他們去斬過龍脈啊,我太佩服你了,還是廟小和尚大有機會,在龍虎山有這個機會也輪不到我“,說完話裏有話不滿的看了張真人一眼。

張真人是喜歡這個大兒子,根本沒有把他的情緒放在心上,說:都是自己人,和你們說說,我和當今聖人的淵源,都要拜七星的父親呢,那時候聖上還是吳王,為了鼓動軍心,她父親劉基給聖上建議發禦榜招我張天師,我看到劉基寫榜文心領神會,立刻派遣了使者上箋,為吳王獻上了“天運有歸之符“這樣讓聖上就有天地人和的氣象,士氣高漲,連連的打勝仗,人都是互相成就的,希望你們下一代也發揚父輩的情誼”,

“徒弟明白”
“兒徒明白”,

說完話和師父和張真人道別後,劉萱跟著張宇初出了偏殿,有了父輩的淵源,兩個少年就好像親近了許多,減除了很多陌生感,宇初主動介紹說:“七星就叫我耆山吧”

劉萱說:“是你法號嗎?”
宇初回答:“也算吧,我父親按照文人給我起名,字子璿,別號耆山”

劉萱聰明的說:“奧,我知道了,反正你以後也叫張真人,所以不能有別的法號,就和皇上立太子差不多”,

宇初讚歎的說:“姐姐果然聰明,想必姐姐也必不會亂說出去的,我不喜歡別人對我有兒主子的感覺,想著一切都要自己學好,學道出色,而不是這個姓氏”,

劉萱看著這個俊朗的少年隻比朱棣大一歲,他們有很多的地方相似,都有優秀的出生又心氣很高有誌向,如果遇到一定會是知己般的朋友。

宇初提出:“師姐,下午沒有課,我帶你出了玩,讓你熟悉一下龍虎山的周邊環境,好嗎?“

劉萱說:“這個天師府這麽大我都沒搞清楚呢“

宇初提點說:“天師府以後你有的是時間,我帶你坐竹排遊瀘溪河“
劉萱同意的說:”好啊,不過我們穿便服出去吧,穿著道袍萬一和人有什麽紛爭,給太師府抹黑不好“

宇初讚同的說:“姐姐說的對,我去換身家常的便服“,

有經驗的劉萱提醒說:“也給我一套男兒裝吧,這樣在外麵遊玩方便些“,

等宇初拿了套男兒裝,劉萱讓宇初找了個沒人的書房,他把門望風,劉萱換了服裝,兩個人就出了天師府的大門,宇初看到劉萱男兒裝的瀟灑英姿說:“姐姐你要是男兒就好了,男裝真是玉人一個“

劉萱糾正道:“喊我七星兄“

宇初說:“好,一定改正,七星兄“

二人來到天師府門前不遠的河邊的渡口,有竹排和小船幾條在河邊等著生意,宇初和劉萱選了個竹排,艄公開始劃船,瀘溪河水很清澈,風浪不大,水流平穩,伴著周圍的奇異山峰就像麗江一樣的美麗,劉萱看著碧綠染就的河水山川心情舒朗,開始哼著黃梅小調,宇初隻是靜靜的望著劉萱的臉,聽她唱歌,一時間,眼裏一股溫潤浮起來,詩意的景色裏有詩意的人才有味道吧。

到了水淺處,船家用撐杆一點點的撐著船慢慢的遊,水上有賣粽子的小舟,宇初招手,小舟裏的婆姨遞給了兩個粽子,宇初給了幾文錢,“七星,快嚐嚐粽子,我們這是鹹水粽很好吃的“,

劉萱吃著香糯的粽子,看著附近的漁夫用魚鷹釣魚,路途積累的疲勞一下子就清零了,

“七星快看,象鼻山,那個是龍虎山,你看前麵是龍頭,後麵是三隻老虎“,

“確實是像,這個山頭是個烏龜,不!是個魚頭“
”對,就是魚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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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沙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梧桐之丘' 的評論 : 謝謝你跟讀
梧桐之丘 回複 悄悄話 “心想早知道這個關係就不該交錢了。”我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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