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軼事
平凡人生活中的趣事，或引起不平凡的你的共鳴
亂彈琴 之 教父風範
文／剿匪出關
2020年5月30日
92暑假，剛從大學畢業的小F，在C銀行某分行行長辦公室工作。為了拉存款，小F許諾為三位客戶買原始股票。小F把三客戶的25萬元現金，交給了經同事介紹的T銀行某分行的工會主席，托他給買些原始股票，據說是T 銀行在幕後操作。
承諾的日期過了，原始股票還不見蹤影。三客戶沉不住氣了，每天來辦公室找小F。辦公室主任開始注意到了這一反常現象。小F慌了，怕因此丟工作，便要我去找那工會主席，出一份蓋著T銀行工會公章的收據，說明T銀行工會收到了小F給的25萬元，正在操作買原始股票之事，好穩住三客戶。我這才知道，小F也太信任人了（或者說太不靠譜了），當時錢過手，連個收據都沒有。
我硬著頭皮答應去試一試。於是，我擠公交車，從學校單身宿舍，橫跨大半個城市，到了T銀行某分行。工會辦公室空蕩蕩地兩三張桌子，幾把椅子，就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在那裏喝茶看報。
我問了聲好，說想和工會主席談談。那中年人道他就是工會主席。我再次問好，然後說明了來意。工會主席估計被氣笑了，道：“現在國家查得正緊，所以一時無法交易。小F要信不過我，一開始就不要來麻煩我。我會貪那點小錢嗎？急什麽呢？”
我陪笑道：“這不是那三客戶急嗎？有個官方收據，也好穩住客戶的心啊。”
工會主席冷笑道：“你知道我們為什麽一開始就沒有開收據？嚴格地講，這事一開始就不是那麽地符合國家政策，所以，我們不想留把柄在別人手上。你要他們放心，和他們那點錢比，我更願當這個官！”
我回去告訴小F，小F抱怨我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我有點無地自容，隻好第二天又硬著頭皮又去了。工會主席笑道：“小夥子，你不要浪費你的時間了，我是不會給你開這個收據的！”
我滿臉堆笑，道：“我就是來您這蹭蹭空調。什麽時候您改主意了，我也好第一時間拿了收據去交差。”
那工會主席人不錯，也不趕我走，道：“如果你不用上班的話，就請自便吧。開水和茶，自己泡！”
我笑道：“我是老師。正好放暑假。謝謝！”說罷，也不再客氣，自己洗了個杯子，泡了杯茶，坐在那裏看報紙。餘下的時間裏，兩人都沒有對話。時間就這樣地在沉默中流失，我才發現一張報紙確實可以看半天。
長話短說，我接下來的幾天，每天去那工會辦公室報到。我和工會主席，慢慢地混熟了。也開始討論起一些八卦和時事新聞，但誰也沒有提收據的事。
轉眼過了一個周末，兩天不見，我和工會主席，似乎彼此還有點掛念對方。畢竟，我難得這麽清閑，他難得有人做伴。這些天，我就沒有見有人來工會辦公室公幹的。
不記得又過了幾天。這天上午，來了一名滿臉愁容的中年婦女，對工會主席說她有教委主任的批條，麻煩通融一下。工會主席語氣生硬地把她趕走了，還說什麽誰的批條都沒有用。
等那中年婦女走了後，工會主席對我說：“小夥子，我知道你有毅力。但你在我這就是坐到年底，都沒有用。我是不會給你開這個收據的。你知道剛才那女的是什麽人嗎？她是我們區一個小學的校長。她學校老師集資通過她托我們買原始股，錢比你那25萬多多了。她學校的老師也急了，都逼她，她也找我們要收據，我都沒給。她找了區教委主任寫條子，那有什麽用？我又不求他們。”
我微笑道：“沒事，我就到您這來蹭蹭空調，喝喝茶，看看報，和您聊聊天！”說得輕鬆，我心裏苦兮兮地，不知道該怎麽辦，但我沒有在臉上表現出來。
工會主席笑道：“那隨你。不過我告訴你，昨天晚上，那校長拎著禮物到我家，從6點坐到10點，今天又拿了教委主任的批條來，都沒有用。你想想吧！”
我的天啊，耗了一個多星期，機會終於來了。我抑製住內心的激動，“注視”著工會主席的雙眼，用非常平靜地語氣，一本正經地說：“那是她毅力不夠。如果有必要的話，我可以在您家，從晚上六點，坐到第二天早上十點！”
工會主席一愣，認真地看了我一眼，道：“小夥子，你贏了！”他拿出有抬頭的信紙，大筆一揮，手寫了一張二十五萬元的收據，簽了字，然後蓋了一個工會的公章，道：“拿去給你的客戶看。不過收據要保存在你們那，不能給你的客戶，不要給我們惹麻煩！”
我鄭重地點點頭，道：“謝謝。當然不會！”
寫到這裏，我才覺得我的標題是不是有點吹牛了。我這算不算是“I’m gonna make him an offer he can’t refuse”? 看官請自己定。如果認為不是，請原諒我吹了一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