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衣衫襤褸的植物學家
植物學家寫的科普、時評、遊記、散文
今年諾貝爾生理醫學獎給了對感官生物學的研究卓有成效的兩位美國加州的生物學家：David Julius和Ardem Patapoutian。很多科學家對新冠疫苗的功臣、尤其是開發mRNA疫苗的科學家，今年沒有獲得諾貝爾獎，感到非常驚訝和失望，因為已經有數十億人接種新冠疫苗，這些疫苗不知拯救了多少生命。
舉個例子，西雅圖華盛頓大學的細胞生物學家Alex Merz就於10月5日在推特上表達了不滿，指責諾貝爾獎委員會的選擇是“完全是失職，是一個站不住腳的決定！”。
是不是瑞典皇家科學院不看重mRNA疫苗的巨大貢獻呢？其實不是。負責評選獲獎者的斯德哥爾摩瑞典皇家科學院秘書長 Göran Hansson就曾說，mRNA疫苗的開發是一個美妙的成功故事，對人類產生了巨大的積極影響。
那麽，為什麽今年的諾貝爾生理醫學獎沒有給mRNA新冠疫苗的研究者呢？
時間不湊巧
今年的獎項提名必須在2月1日前提交，而第一個mRNA疫苗在臨床試驗中證明其有效性，是在今年4月份，而且那時mRNA疫苗對新冠疫情的影響還沒完全清楚。
從曆史上看，科學發現和獲得諾貝爾獎之間的差距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擴大，現在平均超過30年。第一個實驗性 mRNA 疫苗在1990年代中期進行了測試，但由美國馬薩諸塞州劍橋的莫德納（Moderna）、紐約市（和聖路易斯市；筆者所在的城市）的輝瑞（Pfizer）和德國美因茨（筆者的母校）的BioNTech 開發的疫苗的關鍵進展直到2000年代才出現。這項技術的影響直到今年才顯現出來。從1990年算起，也就是差不多才20年的時間。這些研究今後獲獎的機會還存在。
隻有少數重大發現，會很快地得到認可而獲得諾貝爾獎。有個經典的例子：雖然引力波的存在是由愛因斯坦在1915年預測的，而研究人員花了101年的時間，才開發出直接檢測它們的工具。但是，研究人員於2016年2月宣布了他們的發現，僅1年後，這些觀測和理論工作背後的科學家便獲得了2017年物理學獎（美國科學家Rainer Weiss（MIT），Kip S. Thorne（CIT）, Barry C. Barish（CIT））。看似很快就得了諾貝爾獎，但背後的理論研究在上個世紀的70年代中期就完成了。這麽快得獎，應該跟物理學家們對引力波的檢測期待已久有關。
諾貝爾委員會的目光也許比疫苗的開發更長遠。有人認為，諾貝爾獎更有可能頒給那些教人們如何釣魚的科學家，而不是給他們魚的科學家。諾貝爾獎喜歡獎勵那些從事基礎研究的人，以便繼續解決許多不同的問題，而不僅僅是一個問題。諾貝爾委員會可能正在進一步評估mRNA疫苗技術對其他疾病的影響——例如由其他病毒引起的疾病，以及其他病症治療方麵的應用。
諾貝爾獎的前奏
雖然沒有得到今年的諾貝爾獎，mRNA疫苗的研究已經開始獲得重大科學獎項：上個月，300萬美元的突破（Breakthrough）獎之一就授予了兩位科學家，美國濱州大學的Katalin Karikó和Drew Weissman，因為他們開發的方法可以抑製不需要的免疫反應，是mRNA疫苗的關鍵。美國的這兩位科學家還獲得了拉斯克基金會（Lasker Foundation）的年度獎項之一（被一些人認為是諾貝爾獎的預測指標）。
諾貝爾委員會傾向於獎勵那些經得起時間考驗的研究，而不不一定是最新的進展。可以預期，新冠疫苗的研究在獲得諾貝爾獎之前（如果最終獲得），還會獲得其他一些大獎。
給誰和為什麽
另一個問題是，如果諾貝爾委員會決定給mRNA疫苗研究者諾貝爾獎，那麽委員會將需要做出一些艱難的決定，給誰和為什麽。諾貝爾委員或許會排除開發疫苗的學術和企業團隊，而是給做更基礎的、相關的生物學家。但即便這樣，由誰得獎，也不是很容易決定的。
不管怎樣，mRNA疫苗的功臣是今後諾貝爾獎的顯而易見的候選者，但疫苗的開發跟多個學科都有密切的關係。可以想象，諾貝爾委員會會花時間整理出哪些貢獻需要被承認，因為許多領域都為mRNA疫苗的成功做出了貢獻。
如果不出意料，2022年的諾貝爾生理醫學獎應該會給mRNA疫苗相關的生物學家。
那麽，就讓我們耐心等待吧！對於筆者而言，要是有諾貝爾植物學獎（Nobel Prize in Botany），特別是諾貝爾蕨類學獎（Nobel Prize in Pteridology），那才是最值得期待的。可惜啊！明白了吧，筆者之所以迄今還沒有獲得諾貝爾獎，是那老頭壓根就沒有設個諾貝爾蕨類學獎啊！
